永琮怎麼也沒想到,他捂了很久的“小秘密”被可惡的侄子一朝揭露出來,從此,英俊瀟灑的靖郡王的名聲,一去不複返。
他的臉當場就綠了。
“綿勝——”
永琮咬牙切齒地準備逮住小屁孩,卻被他靈活的走位給逃了過去。這臭小子竟然還會尋求庇護,害羞地躲到靈嘉身後,怯生生地睜著大眼睛:“七嬸,七嬸救我。”
他聰明的很,撇下了自家額娘三福晉,飛快地抱上了七嬸的大腿。
那膽怯的模樣,一看就是裝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
……
這小滑頭!
有靈嘉護著,永琮拿綿勝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他逃過了一劫。
當天,壽康宮爆發出陣陣笑聲,靈嘉笑得尤為歡快,不時地瞅一眼永琮的後背,覺得腰也不那麼疼了。太後她老人家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在膳桌上時不時地給永琮夾菜,語氣憐惜:“小七都那麼大了,就彆和綿勝計較了,啊?”
永琮還在追憶自己逝去的名聲呢,聽聞太後一席話,又被綿勝給氣著了。
他板著臉不說話,綿勝小心翼翼地瞅他一眼,小綿羊似的點點頭,奶聲奶氣道:“老祖宗,你看七叔,他瞪我……”
太後一口一個心肝,滿眼堆笑地摟住綿勝,安慰道:“好孩子,老祖宗會好好地勸勸七叔。”
說罷,給永琮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桌上的點心。
和小侄兒計較什麼?乖,吃點心。
永琮:“……”
永琮自出生以來,就沒遭過這樣的滑鐵盧。
他磨了磨牙,決定和綿勝杠上了。
男人屁股摸不得,綿勝遲早得明白這個道理。他還小,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這樣天真單純,怯生生的性子,日後怎麼能混下去呢?
他這個做叔叔的,應該好好地教育孩子。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永琮逮住一個好機會,偷偷地找了三哥永璋,把自己被綿勝欺負的慘狀描述得聲淚俱下,真是聞者傷心,見著流淚。
永璋坐鎮刑部多年,渾身上下浸染出了正義之氣,性格裡的單純依然保留著,變為了淳厚。
聽聞永琮的話,永璋有些愧疚,又有些生氣,
當即手癢了起來。
綿勝的性子,他還不知曉?
福晉所出的嫡次子,在府裡就是個小魔王,淘氣頑皮,讓他頭疼的很,乾了壞事,每每卻能夠逃脫懲罰。
當綿勝怯生生地裝可憐,彆說福晉了,永璋自個都下不了手。
但這回,他捅的簍子大了!
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開七叔的傷疤呢?
還是新婚第二日……
“弟弟過不了心裡的坎,好幾日都提不起勁來。”永琮低落地道。
永璋頓時更愧疚了。當即保證,會好好教訓綿勝那小子,並請永琮出宮好好地吃了一頓,當做賠罪。
沒過幾天,綿勝被他阿瑪接到循郡王府,後來,缺席了一日的上書房課業。聽綿昭說,第二日早讀的時候,他都是捂著屁股,紅著臉坐下的。
永琮聽了,心裡那個舒爽,自以為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於是把小屁孩拋之腦後了。
皇阿瑪批準的婚假雖長,卻不夠用,過一天少一天。聯想到二哥下達的“種田通牒”,永琮長歎一口氣,心下有了緊迫感。
剛娶到香香軟軟的媳婦,就要好好地培養感情。
他和靈嘉不說心有靈犀,愛好也是相近的,很快就磨合了起來,有了真正夫妻的樣兒。
兩人攜手逛著郡王府,在溪水潺潺的臨水亭裡吃點心,玩葉子牌……還一道去尋覓京城的美食,不出幾日,神仙眷侶之名就傳遍了大江南北。
隻不過,四爺與四福晉是“書畫雙絕”,七爺與七福晉,嗯,是“吃貨雙絕”。
一朝回門,阿桂看著光彩照人、滿臉幸福的乖孫女,放下了一顆吊著的心,看向永琮的眼神更加慈愛了。靈嘉被女眷們拉走談話了,阿桂念頭一轉,邀請永琮去演武場比試比試,並讓長子阿迪斯跟隨。
永琮覺得,光奪得了阿桂將軍的喜愛還不行,他的嶽父阿迪斯還在一邊虎視眈眈呢!
他得爭取嶽父的好感度。
思及阿迪斯是武將出身,永琮心裡有了底,賣力地展示了一番紮實的武藝,不論是射箭、馬術,都是一絕。
看出了郡王討好嶽父的小心思,阿桂捋了捋短須,大笑著叫好,滔滔不絕地和阿迪斯講起靖郡王立下的大功,不遺餘力地助攻。
“不納妾
,隻對靈嘉好,提著燈籠都難尋的女婿,上哪找去?”最後,他壓低聲音,一巴掌拍到阿迪斯的肩頭。
阿迪斯真正見識到了永琮的本事,眼神便柔和了許多,帶上了欣賞。
學武之人都有著惺惺相惜,經此一遭,嶽父大人終於改變了看法,對永琮的印象從“拐走女兒的臭小子”,改為了“文武雙全的好女婿”。
阿瑪的鐵砂掌拍來,阿迪斯肩上一痛,齜牙咧嘴地應:“是,是。”
完美的扭轉了嶽父的壞印象,永琮恨不得走路都帶飄。
眼見著回府的時辰到了,靈嘉很是不舍,在英勇公府前停留了好一會兒。
永琮上了馬車,笑著看她,輕柔地伸出手:“嶽母什麼時候來王府小住,都是可以的。日後,你想什麼時候回門便什麼時候回門,我都陪著你,好不好?”
他不在意什麼規矩,隻想媳婦兒高興。
靈嘉仰頭看他,覺得嗓子分外酸澀,片刻後彎起了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