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哈哈哈哈, 你們看見了嗎?二班被雷擊的任輕輕,得知成績後興奮的不能自已,在操場上狂跑圈呢哈哈哈哈哈, 我笑的肚子疼。”
“真的真的,一圈又一圈, 在乾嘛啊哈哈哈。”
十班教室裡,隻有十來個學生, 剩下的都去操場看任輕輕跑圈了,而且……有人不厭其煩的一圈圈錄像,一圈圈數著, 就想看看任輕輕跑幾圈。
任誰都沒料到,他們剛看完成績單,抬頭就看見任輕輕踩著風火輪似的,一路狂奔的跑去操場, 瘋狂跑圈,老師去製止, 任輕輕不光不停, 甚至大喊著:“讓我跑圈!讓我跑圈!讓我跑圈!!!”
老師&學生:“……”
行行行,你高興就行。
短短半個小時,任輕輕的名字在二中風卷浪襲一樣的出名,簡直無人無知,任輕輕?不就那個考上年級22後, 高興的瘋狂跑圈冷靜的學生嗎。
阮茶坐在座位上,垂眸看著自己手機裡錄製的視頻,視頻裡拍的並非任輕輕跑圈的場麵,而是下樓的任輕輕,手機屏幕裡的她五官扭曲、神情又憋屈又瘋狂。
對上任輕輕狼狽的樣子, 阮茶心裡第一次生出了幾分落井下石和對抗係統取得突破的微小成就感。
某種程度上,跑三十圈不比雷擊讓人受苦,但雷擊很短暫,跑圈,跑三十圈,跑圈長1000米的三十圈……
任輕輕,在眾目睽睽下,記住表情管理彆猙獰呀。
當然,阮茶沒有錯過任輕輕在下樓時,瞪向自己那充滿恨意的眼神。
阮茶覺得,若自己當初沒有看見係統麵板,任輕輕一路順風順水的完成任務,一點點變聰明變漂亮,在二中當著校花和學霸,估計就可以一直保持初見時清澈無害的眼神吧?
然而現在,任輕輕不曾吃到一點甜頭,滿心滿眼裡的期待直接被打破,心中一有恨,就再無法像以前一樣了。
像自己,心中有了防備的敵人,就無法心大的繼續當一條鹹魚。
阮茶不禁仰麵自問,曾經鹹魚的日子,何時能重溫?
“茶茶,你看啥呢?都看出思考者的模樣了。”黃佳佳坐在謝長安的桌子上,彎著腰一看,看清視頻內容後,又驚又喜,“天啊!你居然錄製視頻了?快傳給我,我就後悔沒把任輕輕跑下樓時的樣子錄下來。”
“彆了,我看個樂而已,不傳播。”阮茶自己和任輕輕有仇,看著任輕輕自食惡果,心裡蘇爽,可在同學內宣揚,卻不大好,“你想看拿我手機看,轉發就免了。”
黃佳佳雖然不明白阮茶為什麼堅持不轉發,但依然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正準備伸手,就看到阮茶的手機頁麵跳出來一個微信消息。
“茶茶有人在微信找你。”黃佳佳指了指手機。
阮茶點開微信一看,倏然失笑。
【傅·鹹魚對照組:恭喜[星星],看到你成績排名在年級6,期中結束,我在一班等你。】
“你相信我能繼續保持前20的排名?”阮茶在對話框裡一字一字打著,發送完,又補了一句,“說來我應該謝謝你,物理最後的大題,和那天問的你一樣,幸好當時你回答的那麼詳細。”
【傅·鹹魚對照組:你應該謝謝自己的堅持。】
【傅·鹹魚對照組:前20?我覺得你期中能保持在年級前5。】
阮茶壓根不懂什麼叫謙虛,看到傅忱的回答後,直接回了句“我也覺得!不說前5,和你搶第一都有把握。”
自己認真了整整兩個禮拜,昏天黑地的複習,拿到年級第六,未來一個月繼續認真,沒理由成績不升反降。
等阮茶回完微信,一抬頭,就看見黃佳佳神情呆呆的,木木的,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輕聲喚著,“佳佳?”
“啊?”黃佳佳猛地回神,下一刻,麵色複雜的有些說不清,“茶茶,你備注的那個人,是……傅忱?”
阮茶點頭:“是他。”
說完,被提醒一樣,又在傅忱的備注上加了有眼光三個字,嗐,以前認識的人,全說自己鹹魚,可傅忱不同,他居然看得出自己鹹魚下的本質!
特有眼光!
黃佳佳回憶著傅忱和阮茶的對話,一時情緒難言,說不清驚訝於傅忱不同於平時的語氣,還是驚訝於阮茶真的將目標設在一班。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很合理,自己這次月考理綜成績創新高,很大的原因在於中午時,阮茶給她的一本理綜重點和依據高一用到的十幾張卷子圈出的很可能考的題型。
自己臨時抱佛腳都能考好,阮茶考不上一班,就說不過去了。
黃佳佳一手搭在阮茶肩上,一手握拳,“茶茶,你必須去一班,不光去一班,同時要爭取當上年級第一!”
“啊?阮茶要拿年級第一?”坐在後排的男生聽見黃佳佳的話,眼睛刷的亮了,“阮茶你太有抱負了,你拿第一,我在西際酒店包上幾桌鮑魚宴,請咱們全班吃!”
“必須拿,咱班阮茶能從幾科10分,飛到年級第六,拿個年級第一不小意思?”
“沒錯!拿第一把傅忱擠下來!”
什麼話都沒說的阮茶:“……”
趕鴨子上架,大概就自己現在的狀況。
阮茶沒丟人的弦,同樣沒臉皮薄的弦,回頭看了眼最先說話的男生,“你去西際酒店包桌的話,得現在就預訂了。”
梁家旗下有數家五星級酒店,其中西際檔次最高,分布全球,想在西際吃鮑魚宴,得前兩個月預訂,在梁家同桌吃飯了一個月,阮茶從梁老爺子三人的隻言片語中能聽到一些內容。
她雖然沒有吃過西際的鮑魚,但自家在小鎮裡有養殖場,平時有吃上幾次養殖的小鮑,反正阮茶覺得口味比不上老媽種的大白菜。
阮家白菜,水靈味甜,美容養顏,自己打call。
剛說話的男生家世不錯,不然不會輕易說出包幾桌鮑魚宴的承諾,畢竟西際裡麵,最便宜的鮑魚宴一桌下來都得三四千。
男生見阮茶不介意他們開玩笑,當下就笑了,爽快的擺擺手,“行行行,我晚上回去就預訂,全款預訂。”
說真的,他們剛開始都認為小鎮出來的阮茶和自己非一路人,然而,英語、馬術樣樣比不上不說,人家成績都吊打一班二班大部分的人。
簡直太給十班長臉了!他們當學渣的,以後碰見重點班的,可不怕再被他們嘲諷學習。
十班內歡聲笑語,操場上同樣壯觀。
任輕輕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囂,骨節酸疼的不行,很想立刻躺在操場上,但在係統的強製下,她不光停不下來,一旦不跑,就會瘋狂的大喊出“讓我跑圈”的中二語句從而被係統給予繼續跑的力量。
四周的議論聲,像隆冬的冰刃,一刻不停的往身上湧,任輕輕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裡恨圍觀看笑話的同學,卻更恨阮茶,恨係統!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在操場上,在眾人譏嘲的眼光下,狼狽的跑著,一向清澈的目光裡此刻淬了毒一樣,咬牙切齒,“係統,你明明有說阮茶其他科考滿分的概率=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