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他單純擔心兩個孩子再成熟一些後,有了彆的心思,卻因著兩家的關係,不得不違背本心。
旁的人不喜歡就分,圈子裡很常見,可他們兩家的關係,著實有些複雜。
阮茶一時呆住,心裡微暖卻忍不住笑出聲,“外公,您對我和傅忱也太沒信心了,上午剛和你們坦白,您晚上就來給我打預防針。”
說完,阮茶又鄭重點頭,“外公,您放心,以後我都跟著自己的心走,絕不委屈自己。”
梁老爺子聞言,哈哈一笑,壓下心中冒出的心酸和不舍,“行,不委屈就行,你再有幾天就去京市了,去了以後記得常給家裡視頻,外公和你的舅舅舅媽,兩個哥哥,都會很想你。”
“嗯嗯,謝謝外公。”阮茶說完,繞到書桌後,伸手抱住梁老爺子,吸了吸鼻子,“一周一次視頻,五一十一節假日都回家來看您,我也會很想大家。”
梁老爺子伸手拍著阮茶的後背,輕輕歎了聲,他隻希望時間再慢些,讓自己能親眼看見茶茶幸福。
阮茶和梁老爺子聊完,徑直從書房回了臥室,把前些天一直研讀的書看完後,闔眼躺上床。
可能白天剛和家人坦白完,心情太興奮,也可能看書太費腦子,阮茶剛碰上枕頭,人就立刻陷入了熟睡。
而後,再一次——
意識清醒的做夢了。
第一次,阮茶在夢裡看了一本書,心中對任輕輕有了警惕,同時了解到一家人的結局;
第二次,阮茶在夢裡圍觀了書中‘阮茶’的一生,看著‘阮茶’從明媚沒煩惱變得敏感而絕望,同時也對鬱征有了警惕。
第三次,阮茶親眼看見X病毒芯片從任輕輕皮膚下飛出又爆炸,親眼看見任輕輕變瘋,而後把一周目裡發生的事情,寫在了《頂流學神[係統]》的裡。
而第四次。
阮茶看著眼前的墓碑,呆呆的怔在原地,很快,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了出來,讓視線瞬間變得模糊。
“媽。”阮茶伸手捂住嘴,聲音哽咽的出聲,胸腔裡的整顆心像被人用手緊緊攥住一樣,不跳了,生疼的厲害。
前麵兩座相鄰的墓碑,一個貼著阮茶的相片,一個貼著衛皎的相片,兩個人有著相似的杏眼,一笑,微微彎著,漂亮極了。
阮茶手指輕顫的摸向衛皎的相片,在指尖碰到相片的同時,她腦海裡突然冒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同一周目‘阮茶’有關的記憶。
原來,兩張相片都是阮正非從初三那年春節一家人拍的全家福裡剪下來的。
一周目裡,他們一家三口住在尋常的小院子裡,沒有爺爺、沒有人工湖,也沒有山,一家人日子靠著經營小飯館生活,日子忙碌又充實。
初三畢業那年,雪很大,老爸在院子中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一家人在雪人前,拍下唯一的一張全家福。
阮茶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原來一周目裡,自家根本沒有每一年都拍合照的傳統。
隻有在自己真真切切經曆的二周目裡,一家人在老爸的建議下,年年拍合照不說,春節都有了互換禮物的習慣。
“傅忱啊,謝謝你,幾年了,一直都陪著來。”
阮茶聽見了熟悉卻帶著幾分陌生蒼老的聲音,下意識回頭望去,猛然發現,原來天上下雪了。
前麵來的兩個人,都穿著黑色大衣,有幾片雪花落在他們的肩上,很快化開,而他們的眉眼也一點點明晰。
傅忱……以及老爸。
但又有些不同——
傅忱看上去成熟了一些,老爸卻蒼老了,眉眼間帶出明顯的頹廢,天天都刮胡子的他,此刻胡子拉碴,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認真打理了。
阮茶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住,而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路來到墓碑前,再一同無視自己。
傅忱把一束花放在阮茶的墓前,微斂著眸,“叔叔您客氣了,當年在學校,我再細心點就有機會阻止了。”
他說完,在墓前蹲下,抬頭看向墓碑上阮茶的相片時,眸色有些複雜,嗓音啞了下去,“茶茶,很抱歉,高中時……我沒能注意到任輕輕的異常,也沒能……保護你。”
“我和叔叔來,其實是有件事想告訴你和阿姨。”傅忱伸手拂開地上的雪,把兩張破損的芯片拿出來,堆疊放著,輕聲說:“任輕輕和鬱征……他們都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雙節快樂!萬事和順!
剩下的番外都一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