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2)

無二無彆 沐清雨 9383 字 9個月前

你是我無二無彆

文/沐清雨

關於林久琳,肖子校不說,餘之遇也猜了個大概。

她從沒認為肖子校的感情世界會是一片空白。都是從情竇初開的年紀過來的,人非草木,動過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尤其他也一把年紀了,還那樣出類拔萃,要說沒一兩段風花雪月的故事,豈不辜負了青春?

餘之遇年紀不算大,但也不是小女孩了。尤其在經曆過那場對她而言傷筋動骨的初戀過後,她覺得自己長大了。

失戀初期,餘之遇確實動過孤獨終老的念頭,那時候覺得世界都被顛覆了,全盤地否定自己,甚至夜夜買醉。

卻在那麼灰暗的時候遇到一個人,他說:“相信自己,你值得。”

連陌生人都心懷善意地鼓勵,有什麼資格自暴自棄?

還有餘校長,他分明看出來了端倪,還聞到了女兒身上的煙酒味。他的寶貝雖然調皮搗蛋,卻不是壞女孩兒。如果不是遇到了傷心事,她不會作踐自己。可她不願意說,他便不問。隻是給剛剛畢業的女兒留下一張卡,說:“不開心就出去走走,累了就回家,還有爸爸。”

去他媽的孤獨終老,簡直自私又無知。怎麼就非得為一場不得善終的愛情而拒絕愛?被人疼,被人寵的滋味,它不香嗎?

葉上珠說肖子校對她有意思,那點意思,餘之遇看出來了。她也承認,肖子校的學識、修養、氣度,以及骨子裡那點野,無一不吸引她。他去平山接她那晚,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時已經在想,給彼此一個機會,萬一就是他呢。

前女友卻在這個節骨眼追到了山裡來。

餘之遇相信這絕非肖子校本意,卻還是沒藏住那一絲微妙的不悅:“難怪校內論壇出了那個緋聞帖子,肖教授出手那麼重,原來是怕人家誤會啊。”

同在中醫大,還是熱帖,林久琳會看不到嗎?搞了半天,人家或許早知道她這個緋聞“師母”,她還傻不拉幾地要給人拍特寫。

她語氣多少有些負氣的意味,或許也有試探之意,肖子校的眼眸卻沉了沉:“你真那麼以為?”

餘之遇意識到他生氣了,她也懶得掩飾突然湧起的那股不痛快,莫名地不痛快,順帶著連最愛的糖醋排骨也提不起興致。

她不想答,用力扣上飯盒:“至於報備,肖教授搞錯對象了,你的私事不在我采訪範疇之內。”

三言兩語,把兩人的關係推遠了。

飯盒被肖子校接了過去,差不多是以扔的姿態甩到了桌案上,伴隨那“啪”地一聲,餘之遇被他控著腰抱躺到床上。

等餘之遇反應過來,肖子校已欺身而上。他腿長,一條撐地,一條屈膝跪到床上,如果不是留有餘地用手肘撐住上半身,幾乎是壓在了她身上,眨眼間將她困在自己懷裡。

餘之遇心跳驟快,而這種受製於人的局麵她本能反應是要踢他,但他不是旁人,她也有分寸,沒敢朝男人的薄弱處下手,隻抬腳照他小腿上給了一下子:“你乾嘛,發什麼瘋?”

她原本赤腳穿著拖鞋,剛剛被他壓躺到床上時拖鞋已經掉了,此刻,小腳蹭到他腿上,即便隔著迷彩褲的布料,也能感覺到那隻纖足的圓潤勻稱,令人心癢。尤其兩人一番動作,她敞懷穿的襯衫被扯鬆了,露出裡麵的吊帶背心和纖細白嫩的小肩膀,他目光落在上麵,火氣頓時消了大半。

“你說乾嘛?”肖子校故意低了低身子,離她的臉更近幾分:“自己說錯了什麼不知道?”

“哪句錯了?”餘之遇不是輕易服軟的人,嘴更硬:“反應這麼大,不會是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吧。”

“能讓我惱羞成怒的事情不多,你再敢胡說八道,我不介意給你看看,我讓你分分鐘閉嘴的樣子。試試嗎?”他說這話時垂著眼角,沉湛的目光釋放出某種危險的訊息。

餘之遇秒懂他要以什麼方式讓自己閉嘴,她心尖一抖,下意識抿緊了唇,後又覺得不夠,傻氣地用一隻手捂在嘴上:“你敢!”

肖子校沒繃住,輕笑了聲,“還亂說嗎?”

餘之遇剜了他一眼,不太有威懾力地凶道:“讓我起來。”

外麵走廊響起腳步聲和說話聲,像是喜樹和葉上珠回來了,好在壁隔的門開了又關上,很快恢複了安靜。草藥在門口晃了一圈,回來時兩隻前爪扒著床邊,拿那雙小眼睛看著他們,像是在問:你們在打架嗎?

明明隻是被隻狗子圍觀了,卻像是乾了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她耳朵紅了,麵上還故作鎮定地奚落到:“你兒子看著呢,你好意思當著他麵欺負人?”

肖子校注視那雙帶著幾許羞意的眼,說:“他還小,不懂這些。”言語間被她壓在身下的手稍用力一摟,將人帶坐起來,順手給她將襯衫拉正,蓋住肩膀:“這次是教訓,下次再故意曲解我的意思,看我還會不會客氣。”

餘之遇才發現自己被他看了去,抬手掄過去一拳:“教訓誰啊流氓?!”

小拳頭被他在半路截住,肖子校出言警告:“有些話我隻說一遍,隻要你承擔得了後果,我不介意你再犯。”說完鬆開手,俯身撿起拖鞋給她穿上,以命令地口吻說:“吃飯。胃不好還不按時吃飯,當自己鐵打的?”

誰能吃得下?餘之遇胃口全無,卻聽他說:“我第一次做糖醋排骨,手藝肯定不如伯父,不愛吃就挑出來放一邊,茼蒿消食開胃,潤肺化痰,可以多吃點。”語氣雖不是完全緩和下來,也不複先前那麼強硬,倒像是在哄她。

本以為是食堂恰好做了這兩道菜,有剩,他順便帶回來的。沒想到他之所以回來晚了,不是因為壓堂,而是跑去廚房給她做糖醋排骨了?

她隻是無意間提起自己愛吃這口,他倒記住了。除了餘校長,也沒有哪個男人為自己下過廚。

說一點不感動是騙人。餘之遇壓下已到嘴邊的逐客令,隻在心裡罵:狗男人,臭流氓。隨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

肖子校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桌案前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直到她默默吃了兩塊排骨後,才說:“那晚,老師沒和我說你要跟來上實踐課。”

餘之遇夾菜的手一頓。

肖子校的視線落在她發頂:“你是因那起報道事故才要采訪我的吧?可那件事很快平息了,我不確定後續你還會不會找我。我一進山,最少也要一個月。我不由想,等我再回去時,你會不會問一句:你貴姓?”

反正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也不是沒有過,雖說是酒精作祟,到底是她能乾出來的事。

相比她抖機靈套路他采訪,他這分明是算計她呢。餘之遇可沒忘,當他提起采藥實踐課時,自己深怕他不同意帶上她,還放低了姿態求他。思及引,拿筷的手不自覺用了點力氣。

“餘之遇,我把你帶到臨水,是為了讓你了解我。”肖子校將她的小動作儘收眼底,他不急不徐地繼續:“林久琳來是個意外。在確定支教名單時,我已在自己權限範圍內將她排除在外。當然,這與你無關。”

製定支教計劃,確定領隊和支教老師名單時,他們還沒在中醫大重逢。肖子校隻是恪守,既然是過去式,各自安好,互不相擾便好。故而無意再有交集。

“我的修養本不該讓我做出當給她難堪這種事。我是借此表明立場,在我這,既已分手,不能做回朋友。如果同事的關係避免不了有所接觸,我可以不做這個教授。”肖子校抿了抿唇,再開口時語氣堅定也冷漠:“五年足夠冷卻一段感情,我是她丟掉的人,不是她想撿便能撿得回。”

也是五年。餘之遇心尖微顫,難免聯想到自己。

她抬頭,看著他眼睛:“你們為什麼分手?”

肖子校默了一秒,答:“我那時在讀博,太忙,沒時間陪她,她生病時我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山裡,後來還去國外訪學交流,遠隔萬裡,我對她的關心隻能停留在提醒她多喝水上。”話至此,他自嘲地笑了笑:“她受不了提出分手,說到底原因在我。”

這或許是很多戀人分手的原因。兩個人的步伐不一致,遷就隻能是一時,時間久了,矛盾不可避免。這種時候,男人大多選擇事業。

女人更是矛盾體,起初總以為喜歡便是全部,什麼困難都能克服,哪怕需要背棄全世界,也沒問題。甚至願意以此證明真心。等付出真心,卻沒得到足夠回應時,便不滿足。餘之遇相信,林久琳也是試圖理解過的,久而久之,便覺得有他和沒他也沒什麼區彆了。

失望不是一天的事,是一點一滴的累積。

這麼說來,林久琳也沒什麼錯。兜兜轉轉之後發現,還是他好,想回頭並不奇怪。

可顯然,肖子校的愛情觀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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