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樹遞出手握住她的,問“怎麼了?”
葉上珠手上微用力拽了他一下。
換作是餘之遇對肖子校做這個動作,肖子校必然馬上心領神會,俯身抱住女朋友,親吻安撫一番。喜樹則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沒動,懵懂的表情分表在問乾啥?
葉上珠帶點可憐地要求“抱抱。”
被索抱的喜樹瞬間紅了臉,遲疑兩秒後,他重新坐到床邊,輕輕地攬住了葉上珠的肩膀。
葉上珠靠在他懷裡的瞬間就哭了,她說“怕死了。”
喜樹哪見得了她這樣,又心疼又急“對不起,是我去晚了,都怪我不好。”
葉上珠哭著埋怨,“你去哪了呀,明明看見就在肖教授旁邊的,發了信息,那麼久也不來。”要不是看他距離自己不遠,前後腳就能到後山,她也不會先去。
喜樹更是後悔死了,要知道她會遇到蛇,死活不會回宿舍取花,他拍拍她的背“我以後都跟著你,不讓你落單,會好好保護你。”
“怎麼能不落單啊,我都要回去了。”葉上珠吸了吸鼻子,“誰知道你要和肖教授在這深山老林待多久。”
“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回南城。”喜樹伸手抽了張紙,給她擦眼淚“以後,我都接你上下班,不就不會落單了嗎。”
可能是睡多了,腦子有點漲,葉上珠犯起了迷糊“你乾嘛接我,我又不是找不到家。”
喜樹噎了下,他想說,那做了男女朋友,約會不都從接送上下班開始嗎?可他哪有他老師的本事,彆說撩,表白都不好意思,話都到嘴邊忽然不知道從哪句切入了。
餘之遇在門外站了半天,本想等他把該說的話說了,親親他家小葉子,她再出現,結果那棵大樹大腦宕機,重啟不過來了。
餘之遇探進來個腦袋,替那棵大樹說“他想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接送你上下班,那不就是跟著你,保護你了嗎?”
葉上珠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愣了幾秒,猛地鬆開喜樹,盯著他看。
喜樹的臉和脖子都紅了,目光卻無比堅定,他說“葉子,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搞得跟求婚似的。要不是身後的肖子校掐了她腰一下,餘之遇險些笑場。
葉上珠臉上的表情從錯愕到驚喜,再開口時微啞的聲音透出不加掩飾的喜悅“你說的女朋友是我理解的那種嗎?你是要和我談戀愛?”
這回換肖子校忍笑,他低頭,附耳問“女朋友還有彆種的?”
餘之遇偏頭親他側臉一下,小聲“說實話,你有沒有女閨蜜?”
“我有你還不夠操心的?”肖子校拍拍她臀,示意她安份點。
圍觀的兩人正撩得起勁,就聽那棵大樹說“我喜歡你,很喜歡,我保證會很努力地工作和讀書,儘量向你的標準靠攏。你要是同意的話,我想和你談戀愛,以結婚為目的那種。“
餘之遇驚訝,心想小夥子行啊,有態度,眼睛則瞥向肖子校。
這是怪他沒態度?
肖子校秒懂,貼在她腰間的手微一用力,把她送到懷裡,“隻要你同意,我隨時可以去民政局。”
餘之遇憋了兩秒,踮腳,貼著他耳朵問“要是我隻想睡一覺呢?”
這個餘登徒浪子風流鬼!肖子校咬了咬腮“那你就饞著吧。”
等餘哥把她家教授氣走了,被表白的葉上珠已經又摟住了喜樹,哭哭笑笑著說“要知道被蛇咬一口可以換個男朋友,我早點送上門多好。”被喜樹輕責了句,她也不生氣,高高興興地抱緊新鮮出爐的男朋友不鬆手“我的標準就是你隻喜歡我,隻對我一個人好,而我會支持你讀研讀博,做你喜歡做的事。”
這哪裡是交男朋友,分明是要培養出個喜教授啊,餘之遇彎唇笑起來。她回對門把喜樹的草藥花送過來,說“恭喜中草藥c組合成功。”
得知那一大捧草藥花是喜樹親手摘的,葉上珠表示“我要把它做成標本!”
喜樹笑得有點憨“你想要,我隨時都可以進山摘給你。”
葉上珠偏頭靠到他肩膀上“下次我和你一起去。”
彆人送鮮花,你們共采草藥花。果然中草藥c與眾不同。熱戀中的餘哥酸了一把。
下一秒,葉上珠終於發現哪裡不對了,她突然啊了一聲“脫單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妝是糊的!衣服也穿了兩天沒換!為什麼我這麼狼狽?!”
餘之遇“……”
當晚,葉上珠把遇蛇的經過說了一遍,與餘之遇所想如出一轍。
在等喜樹赴約時,葉上珠發現有蛇,她當時嚇壞了,本能想跑,猛地想起肖子校曾說過遇蛇時一定不要動,隻要不驚到蛇,蛇未必會攻擊人,喜樹也不止一次和她強調過,她便站在原地沒動,連呼吸都放輕了,極力減少存在感。
和蛇僵持了幾分鐘,眼看著蛇都要爬走了,林久琳突然來了。見她一步步接近,葉上珠在不敢出聲的情況下,不停地搖頭擺手示意她,不要靠近。
葉上珠回憶道“她肯定看懂了我的提示,要不她不會停下來,而且她的眼睛一直看向蛇的位置。”
可就在葉上珠以為她會悄悄離開去找人時,她忽然邊尖叫邊撿起草地上的一塊石頭扔了過來。下一秒,受驚的蛇攻擊了葉上珠。
所以,餘之遇沒有冤枉林久琳,她確實是故意的。
心有餘悸的葉上珠氣得直捶床,前一秒還說讓老葉找林久琳的麻煩,隨即又反口“這事不能讓老葉頭知道,他原本就反對我來臨水,要是知道我被蛇咬了,肯定不止要追究林討厭,還會鬨到網站去,到時候我也不用申請轉正,可以直接找新工作了。”
“這事就算了吧組長,反正我也沒事,還因禍得福撿了個男朋友。”葉上珠笑眯眯地說“況且我們也算是中醫大的家屬了,就彆為難校方了,你和許總說,我不追究了。”
餘之遇戳她腦門“你個戀愛腦!”
葉上珠休養了兩天,恢複了傷前的活蹦亂跳。啟程回南城的當天,天還沒亮,餘之遇便被肖子校叫起來了。
她沒睡夠,被抱上車後倒在後座不理人。直到大g在臨水縣外的一處高地停下,肖子校再次把她叫醒。
餘之遇正要發火,順著他的指引看向東方,天際彌漫的白霧淡淡的,和雲霞輝映,慢慢地,白霧漸散,雲霞呈現出紅色,山頂的光越來越強烈,太陽如燃燒的火,衝破阻礙噴薄而出,霎那間,滿天紅雲,晨露散儘。
哪還有什麼起床氣?餘之遇回身,語氣難掩愉悅“我喜歡日出,那是複蘇的煙火氣。”
肖子校按下快門,將她眉眼間的笑意與日出定格。
從今後,日出晨曦,你若看,我便陪你,你無意,我便看你。
……
回程時,先是肖子校開車,過了最顛簸的路段,換餘之遇來。為了帶她看日出,他起太早,哄她睡回籠覺時,他卻一直在忙。
肖子校小憩了片刻,見她車開得又快又穩,心中竟隱隱升出幾分驕傲來,他的女人,坐副駕時是小公主,像糖一樣甜,握方向時是餘哥,懟起人來,又剛又直。
忽然就想牽她的手。
餘之遇分心看他一眼“醒啦?”
他握了握她的手,很快鬆開“累不累,我來?”
餘之遇還沒浪夠,她說“等我過過癮。”
葉上珠笑她“我怎麼記得組長你說,開大g踩的不是油門,是人民幣,又貴又招搖。現在又愛不釋手啦?”
餘之遇輕拍了下方向盤“那個時候它是彆的男人的,現在它是我男朋友的,我開我男朋友的車還怕招搖?”她給肖子校拋了個眼神,“對吧教授?”
肖子校笑,“嗯,帶著男朋友招搖過市去。”
葉上珠挽住她家大樹的胳膊“誰還沒個男朋友!”
喜樹摸摸她的手表示回應。
由於出發略晚,臨近南城時已到傍晚,肖子校把車停在最後一個服務區,休息了很久。
餘之遇急著回城吃晚飯,忍不住催他出發。
肖子校看看天色,邊說“再等五分鐘。”邊在她的驚呼聲中把人抱上了大g引擎蓋,隨後自己也跳上來,帶她站到了車頂。
站得高,望得遠,餘之遇眺望南城的方向,火燒雲燒紅了整片天,昔日鱗次櫛比的高樓此刻被雲籠罩,畫麵優美而熱烈。
餘之遇似乎懂了,她凝視肖子校幾秒,“你要帶我看日落?”
肖子校笑而不語,他攬住她肩膀,與她並肩看太陽西沉。
無論是日出還是日落,都隻是眨間之間,然而,瞬間即是永恒。
終於,有人與我迎晨曦,有人與我立黃昏。
餘之遇眼眶微濕。
她雖是玩笑,當喜樹表態,以結婚為目談戀愛,肖子校才想起來,還沒有把自己對這段感情的態度與期許明確告訴她——清晨第一道光,一天最後的亮,餘生與你共賞共享。
肖子校低頭,在夕陽耗儘餘暉消失時吻住她“朝暮與歲月同往,與你一同行至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