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霍家(1 / 2)

民國之文豪 決絕 10134 字 8個月前

這邊過年, 基本都會殺隻雞, 桌上就有一隻雞。

如果是普通的白切雞, 興許還好一點, 可是, 這隻雞是用醬油煮的, 浸在放了醬油的雞湯裡。

桌上還有一條蒸魚,被砍成幾段,翻著死不瞑目的白眼,賣相就很糟,這也就算了……穆瓊見朱婉婉買過這種魚,按照朱婉婉的說法, 這種魚清蒸不好吃,紅燒才好吃。

此外, 還有約莫是用醬油雞湯來燒的青菜、用肥肉燒的筍乾海帶豆腐乾……沒錯,好幾樣菜被放在一起燒了, 這菜約莫還沒有撇去浮沫,因而上麵飄著一層蛋白凝結物。

其實桌上的菜種類挺多的, 但說實話, 看著就讓人沒胃口。

穆瓊在這一刻甚至有點慶幸——幸好不管是朱婉婉的娘家, 還是以前的穆家, 都小有資產, 朱婉婉的廚藝也就不錯, 不像馮小丫一樣,根本不知道要怎麼燒菜。

當然了, 對馮小丫周老三他們來說,不管賣相再差,隻要是肉,那都是好吃的。

穆瓊帶來的菜不多,也就是一碗紅燒肉,一碗筍乾燒鹹鴨,還有一條糖醋魚和一碗紅燒素雞。

紅燒肉是放了糖煮的五花肉,雖然冷了,但一塊塊看著還是油汪汪美味的很,糖醋魚就更不用說了,就連紅燒素雞,朱婉婉也是切片過後先放在油裡炸過,然後才放醬油放糖紅燒的。

穆瓊將菜放好,魏亭就招呼他一起吃,還給他倒了一碗米酒:“坐下吃點吧,聊一會兒。”

穆瓊也不好站在旁邊看人家吃,也就坐下了,而他剛坐下,馮小丫就給他遞了一雙筷子,有些尷尬地說道:“穆先生,魏校長,我不太會燒菜,我……”

馮小丫挺不好意思的,她一看到穆瓊帶來的菜,就覺得自己燒的菜,實在太不像樣了。

“沒事,我更不會燒菜。”魏亭笑笑。

“那怎麼能一樣呢……你們都是拿筆的人……”馮小丫很愧疚。

穆瓊夾了一塊馮小丫燒的雞肉吃,看向馮小丫:“馮姐,你以後做菜,記住一點就好了,像豬肉和雞,直接白水煮熟切開,讓大家沾醬油就好,至於蔬菜,不同的菜分開炒,彆混一起。”

穆瓊這兩個建議,並不能讓人做出多麼美味的飯菜來,但至少這麼做,菜的賣相會好很多,也不至於各種菜混在一起,弄雜了味道。

“白水煮?不是紅燒了更好吃嗎?我特地放了醬油。”馮小丫道。

醬油是好東西,她燉好了雞之後,特地往雞湯裡倒了醬油的。

“要紅燒,那麼就把湯汁燒乾。”穆瓊道,他不大會做菜,這些都是平常吃多了總結出來的。

他反正沒見過朱婉婉做紅燒肉會全是醬油湯,基本都會收汁把湯燒乾。

“我一定學著點。”馮小丫點頭,又敬佩地看著穆瓊:“穆先生,你們讀書人懂得真多。”

穆瓊還真不覺得自己懂得多,實在是馮小丫知道的太少。

而這也不能怪她,她怕是從來沒有吃過好吃的。

馮小丫三人吃飯的時候,都不動穆瓊帶來的菜,穆瓊和魏亭招呼了幾次,他們才嘗了嘗。

“這魚真好吃。”

“這紅燒肉放了糖……我以前還沒吃過這樣的。”

甚至於,馮小丫還不認識油炸過的素雞。

穆瓊來之前吃過了,基本沒吃什麼,魏亭倒是吃了不少,吃過之後,就對穆瓊道:“我們出去走走,我有事跟你商量。”

穆瓊跟著魏亭出去,魏亭先給了他五個銀元:“你不用惦記著我,我身邊還有有錢的。”

穆瓊知道這是自己給馮小丫錢的事情被魏亭知道了,他有些無奈:“魏校長,我不缺這點錢。”

“我也不缺,我之前汽車來來回回,一天的油錢就多少?”魏亭道:“對了,我喊你出來,是有事想問你……你年初四有沒有空?”

“有空,是有什麼事?”穆瓊問。

“霍二少年後要來上海,我打算去他那裡跑跑,看能不能拿到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魏亭道。

“霍二少?霍英?”穆瓊一驚。

現代的人,對霍英這個人,都是如雷貫耳的。

無他,這位霍二少的一生,頗有些傳奇。

他的父親霍盛平泥腿子出生,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拉了一幫子鄉親做土匪。

結果,做了幾年土匪,趕上清政府當時“以匪治匪”的政策,接受招安成了正規軍。

之後,他一路拚殺,手下竟是有了幾萬人馬。

清末國內本就是一團亂的,他雖然出生草莽,但頗有些能力,最後竟是越混越好,手底下的兵越來越多。

等一年後,軍閥割據時代來臨,他還成了軍閥其中之一。

當時很多軍閥都想當老大,霍盛平倒是沒有這個心思,隻想左右逢源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當自己的土皇帝,不過這天下大勢,也不是能順著他的心思來的……後來軍閥一個個被打趴下,他也沒能站到最後,早早地退出了曆史舞台。

在曆史的洪流中,他其實沒什麼名氣,也就下場還算不錯……眼見大勢已去,他直接帶著老婆孩子逃到了上海當寓公,後來又出了國。

隻是剛出國,他就病逝了。

他在曆史上是沒什麼名氣的,穆瓊能知道他,全因為他的第二個兒子霍英。

這位霍二少據說在民國時期,就是個極會賺錢的,後來出了國,他趁著經濟危機在美國買下很多地,又跟當時的華人幫派交好,竟是在國外建立起一個商業帝國來。

在穆瓊上輩子年幼時,這位已經年邁霍爺爺回國投資,在國內又是建學校又是建醫院,撒了無數錢,弄得媒體整日報道他,霍家的往事,這才被挖了出來。

霍英一生未婚,不僅生前做了許多善事,死後還把財產全都捐了出來。

雖然當時在網上,有人嚷嚷霍英做善事是因為以前霍家造孽太多,他生不出兒子在贖罪,但穆瓊看過曆史,知道霍家在曆史上雖算不得多好,但沒賣國,也不像有些軍閥一樣把老百姓逼死也要刮下一層油來,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霍二少並不需要贖罪。

而且霍二少雖然沒有子女,但霍家也不是沒了後人,不存在他為了霍家子嗣贖罪的情況。

“就是他。”魏亭道:“霍二少是個能人,年紀輕輕就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他手上的錢可不少,我看看能不能說動他捐一些出來。”魏亭打算辦的大學,已經買了地皮在蓋房子了,後續資金卻還不夠,他最近很是發愁。

“我能去見霍二少?”穆瓊還挺期待的。

“能啊。”魏亭道:“年初四這天,霍二少會辦個宴會,邀請了很多人,你可以跟著我去見識一下。”

“謝謝校長!”穆瓊感激道,他知道魏亭願意帶他去這樣的場合,是在提攜他。

“你回去好好準備準備。”魏亭道。

穆瓊立刻就答應下來。

穆瓊和魏亭談起霍二少的時候,他們嘴裡的霍二少,正在傅家吃年夜飯。

傅家的屋子雖小,但專門改造過,保暖做得遠比上海的其他房子好,而這會兒,屋裡更是點了很多炭火,烘地人暖洋洋的。

傅懷安被熱得臉都紅了,他很想脫衣服,但看到站在自己對麵的二哥,卻立刻歇了自己的這個打算。

他有三個哥哥,大哥根本不把他看在眼裡,三哥也不管他,但這個二哥……卻找過他好幾次麻煩。

自從這二哥回國,他在家的待遇就一降再降,不僅如此,有一回他爸讓他二哥照看他這個弟弟,他二哥直接就說“我就一個弟弟”。

傅懷安最怕的就是這個二哥,總覺得他的眼神陰惻惻的,好似隨時要從自己身上剮下一塊肉來一樣。

這麼想著,傅懷安就感到自己的背上冒出許多汗來,將他的背弄得濕乎乎的,但他還是不敢脫衣服,就隻能沒滋沒味地吃飯。

霍英瞧見這一幕,嗤笑出聲。

傅懷安倒是想生氣,但他在這個二哥麵前從來都是不敢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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