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師真厲害,跟我們差不多大,竟然就寫出那麼多書來了!”
“他還精通英文和法文!”
……
傅懷安身邊的學生知道了穆瓊就是樓玉宇這件事之後,很快,整個學校的學生就都知道了。
不過,因為大家早有猜測,又已經跟穆瓊相處過很久,倒也不至於太過稀奇。
當然了,崇拜一下是肯定的。
於是穆瓊,突然就發現自己學校的學生看自己的目光格外熱切……
當然了,這樣的熱切,隻持續了一天。
第二天,《流浪記》就刊登了那位和豆豆一起生活了一個月的女孩子的死亡。
這些學生看著穆瓊的目光,頓時充滿了譴責。
這個女孩子很可愛,在讀者的眼中人氣很高,可她就這麼死了……
原本因為昨天的事情,對穆瓊充滿了感激的傅蘊安,一時間都怨上穆瓊了,還專門跑到穆瓊的辦公室裡質問:“為什麼你要把她寫死!為什麼啊!”
“那你覺得她應該怎麼辦?”穆瓊問。
“她可以逃出去,和豆豆一起去流浪。”
“缺吃少穿的流浪生活,並不是那麼好過的。就算她能活下去,她是個女孩子,等她再長大一些,那些流浪漢能放過她嗎?”穆瓊道。
四處流浪的可不止孩子,還有很多男人。
傅懷安沉默了,而這時有人道:“是這個道理,這世道,想好好活著太難!”
話音剛落,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就大步走了進來,而這人的身後,還跟著魏亭。
穆瓊看到這人,就是一愣。
眼前的這人他並不陌生,他並不是這個時期最有名的文人,但也極為有名,常常能在書上看到他的照片。
穆瓊很小的時候就看過他的書,對他非常敬佩,這時候看到,又驚又喜:“鄭先生!”眼前的這人名叫鄭潤澤,是非常有名的思想家,文學家,一直在支持民主運動,後來更是參加了革命,可惜最終被日軍殺害。
“你認識我?”鄭潤澤驚訝地看著穆瓊,又道:“樓玉宇先生,我已經久仰你的大名了,一直想見你,可惜之前有事,沒空來找你。”
從去年年底開始,國家一直動蕩不安,鄭潤澤和自己的朋友一起開的雜誌社因為刊登了不合適的文章被當局封了,他一直在忙這件事,最近他的雜誌社重新開了起來,才有空來找穆瓊。
“我以前在北京也遠遠見過鄭先生。”穆瓊道:“我還看過鄭先生寫的文章,對鄭先生非常敬佩。”
“跟樓玉宇先生一比,我寫的那些真不算什麼。”鄭潤澤道。
鄭潤澤現在確實不怎麼出名,事實上,很多後世赫赫有名的人,這會兒都還在讀初中,讀大學,甚至有些還在讀小學……
就說鄭潤澤,他從日本讀完大學回國也就一年。
穆瓊對鄭潤澤很敬佩,鄭潤澤則很喜歡穆瓊的作品,兩人相互捧著,越聊越高興。
被遺忘的傅懷安和魏亭:“……”
鄭潤澤來找穆瓊,是希望穆瓊能寫些文章,刊登在他的雜誌上。
不過穆瓊並沒有一口答應。
鄭潤澤說的那個雜誌銷量不高,但其實比希望月報和教育月刊更受那些革命人士的肯定和看重,上麵主要刊登各種散文、雜文等,都是思想性比較高的。
但穆瓊更擅長寫故事,他的故事,寫的還是各種小事。
當然,那樣的文章,他並不是不能寫,畢竟他看過很多類似的文章,但他把本該是彆人寫的文章寫了,這算什麼?
穆瓊最後答應鄭潤澤,以後有空或者有了想法一定寫,又受鄭潤澤的邀請,一起去吃了午飯。
鄭潤澤家境很好,花錢也大方,直接帶著穆瓊和魏亭去了上海很有名的飯店,點了七八個菜,加起來要三四個銀元。
穆瓊來到民國之後,還是第一次吃這麼貴的飯,隻是,這大餐對他來說,實在沒什麼稀奇的。
就說北京烤鴨這種,這在上海確實是新奇菜色,很多人沒吃過,但在現代,全國各地哪裡沒有北京烤鴨?
甚至街邊十幾二十塊一隻的烤鴨,興許還比桌上這隻好吃,畢竟人家舍得放各種調料和食品添加劑,而這會兒,就連味精都被發現還沒多久,上海這邊都沒得賣。
三人聊了很多,也聊到了當今的社會形勢。
而這些,基本都是魏亭和鄭潤澤在說。
穆瓊推說自己年輕不懂,什麼看法都沒說,而魏亭和鄭潤澤並未懷疑。
穆瓊寫的,都是從小處去寫的,故事很抓人,發人深省,但確實從不涉及政治,也不會刻意寫一些思想性的東西。
吃過飯,鄭潤澤就離開了。
見到了一個名人,穆瓊還挺高興的,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天下午,他就又見到了一個非常有名的,在某些抗日劇裡時常出場的大漢奸宋彥秋。
而這,還要從他和魏亭帶著一些學生前往霍英開設的工廠說起。
霍英的工廠還沒開起來,但已經招了不少工人,他還讓魏亭找一些家境不好,願意勤工儉學的學生,每天晚上去教他工廠裡的工人們讀書。
這些學生,魏亭已經選好了,但因為怕這些學生的工作環境不好,就決定帶著這些學生,先去霍二少的工廠看看,而穆瓊對此很感興趣,便跟著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