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瓊發現,朱婉婉似乎在短時間裡成長了很多,再不會像以前一樣,做個決定都不敢,變得越來越有主見。
之前教導朱婉婉認字的時候,穆瓊就已經發現了,朱婉婉其實非常聰慧,而現在,當朱婉婉不再唯唯諾諾……穆瓊注意到自己的母親還越來越美了。
當然,這或許隻是他的個人感覺……他喜歡獨立自信的人,喜歡朱婉婉現在的氣質,才覺得朱婉婉變美了。
如今是白天,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在乾活,朱婉婉卻和傅懷安一起在聽英文課。
她一門心思學英文和國文,身邊又一直有人教導,英文學得又好又快,如今已經可以跟人進行簡單交流了。
近來穆瓊跟她說話,甚至儘量用英文。
轉眼就到了晚上,盛朝輝拖著沉重的步伐,帶著黃楊兩人來了,一道來的還有魏亭。
這些日子外麵鬨得厲害,盛朝輝卻還是整天待在他那個宅子裡,過著“隱居”生活。
隻是他的生活並不如何閒適,自從他那天說過要習武,黃楊二人就整日裡讓他習武。
第一天的時候,他閒來無事練了許久,但第二天渾身酸疼,他就不願意練了,但黃楊二人非要讓他練,還說習武能讓他忘了鴉片。
身上疼得厲害,是會忘了鴉片……他就去練了,然後身上就更疼了。
這會兒盛朝輝胳膊疼背疼腿疼,走路都難受,見到穆瓊都不想說話,倒是魏亭大步朝著穆瓊走來。
“校長,你過來有事?”穆瓊問道。
魏亭的臉上有焦躁也有著急,應該是遇上什麼事情了。
“是有事,穆瓊,我有事找你幫忙。”魏亭道。
“什麼事?”穆瓊問。
“事情是這樣的……”魏亭慢慢地說了起來。
魏亭認識很多人,三教九流的都有,跟幾個大報社的主編的關係更是不錯,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得到消息,聽說日本人找了一些中國的文人,讓他們在報紙上發表文章,罵希望月報,罵天幸,罵霍英。
民國時期,這種在報紙上進行罵戰的事情挺常見的。
當時時常有文人在報紙上罵政府之類,而政府方麵為了對付這些人,甚至專門養了一些文人,跟這些人對罵。
而現在,日本方麵就是想了個用中國人對付中國人的法子,他們找了一些中國的文人寫文章,打算在報紙上抹黑霍英等人。
魏亭得到消息之後,就讓人去告訴霍英了,然後就得知霍英早已知道。
既然知道了,肯定要想法子應對。霍英這邊就同樣找了一些文人,打算跟那些試圖抹黑他們的人打罵戰。
這樣動用筆杆子的戰鬥,一定要找些會寫的人才行……霍英提到了穆瓊,魏亭就自告奮勇過來找了。
“你願意過去嗎?”魏亭問。
穆瓊當然是願意的。
魏亭很高興,就要帶穆瓊走。
“校長,你吃了嗎?我們就要吃飯了,不如吃了再走?”穆瓊道,這事挺急的,但飯還是要吃的。
魏亭還沒吃飯,聽到穆瓊這麼說,他當即坐下來,吃了一頓飯。
“現在做飯的,不是你的母親了?”吃飯的時候,魏亭問。
穆瓊道:“我母親現在做了孤兒院的院長,沒空做飯。”
“怪不得。”魏亭道:“這幾種醬的味道,我從小吃到大,實在不怎麼喜歡。”
穆瓊聽了魏亭的話,才知道盛朝輝為什麼對戚秀芬做的菜興致缺缺。
戚秀芬做菜愛放各種醬,他以前沒怎麼吃過這些醬,覺得這樣的菜味道不錯,但魏亭盛朝輝等人,是從小吃這醬的,自然也就不怎麼喜歡。
吃過飯,穆瓊就和魏亭一道坐黃包車去了霍英的宅子。
這宅子,就是當初霍英用來辦宴會的那個宅子,宅子的門口依舊有很多士兵站崗,進去的時候,依舊有一個掌櫃的過來驗明身份,不過裡麵的擺設倒是已經完全不同。
這宅子的大廳裡放了好幾張桌子,上麵放了一些紙筆,這會兒有些位置上空著,有些位置上,卻已經有人在奮筆疾書了。
而在主位上,還坐著霍英。
穆瓊一進去,霍英就道:“穆先生,你來了,快請坐!”
霍英對穆瓊照舊很熱情,這讓那些原本在寫東西的人都好奇地看向穆瓊,不過他們似乎很著急,看了兩眼,便又埋頭寫起來。
穆瓊和霍英寒暄了幾句,霍英就道:“穆先生,這次那些日本人欺人太甚,還請穆先生幫著寫些文章,對付過去。”
說著,霍英指著桌上的一些紙道:“對了,那些就是日本人打算明日刊登在報紙上的文章,我讓報社的人謄抄後送了一份過來,先生可以先看看那些,再寫文章。”
霍英準備的,還挺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