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寒煙從小生活在國外,最近因為明家老爺子太過想念她,便將她接了回來,順便給她辦了一個20歲生日,在明家開了一個盛大的宴會。
明家發家很早,在興南算是名流圈最中心的家族,明寒煙從小就是嬌生慣養,是一個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結果一回來就被安了一個未婚夫,她心裡雖然不高興,但是卻對盛擎越充滿了好奇。
隻不過就宴會那天晚上見了一麵,盛擎越就沒約過她。
明寒煙心裡麵不舒服,越發的激起了她的勝負欲,本來早就應該拒絕的訂婚,被她一直拖到現在。
結果沒等到盛擎越再見她,孟藝婷就在她麵前說盛擎越被人蒙騙了,腳踏兩隻船。
明寒煙瞧不上孟藝婷的行為,卻也不會允許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在外麵找彆人,所以她讓她哥約了盛擎越。
明寒煙將墨鏡摘下,放在桌子上,乖巧可人的臉就露了出來。
“盛先生,你好,我是明寒深的妹妹明寒煙,今天是我讓我哥幫你約出來的,你彆怪他。”明寒煙開門見山的道:“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多少時間了?”
“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就請和她分手,我的未婚夫絕對不能在外麵亂來。”
盛擎越皺眉:“明小姐,你恐怕弄錯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夫。”
明寒煙點頭:“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會和爺爺說的,但是這裡有一樣東西,我覺得需要給你。”
明寒煙將一疊照片推了過去:“這是孟藝婷給我的,我覺得我不需要這些照片,就給你了。她讓我轉告你,你女朋友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
明寒煙不是傻子,孟藝婷想借她的手做些事情,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她靜靜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冷峻英挺的麵容,下頜流暢完美,硬朗中帶著一絲精致,說實話盛擎越的確是她喜歡的類型,但是……明寒煙的目光落在盛擎越的臉上。
盛擎越將照片拿了起來,咖啡杯擋住了那些照片。
照片上的董薇還很稚嫩,穿著露臍的上衣,半長的裙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明媚的笑容像是陽光一般燦爛。
她的眉梢眼角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笑意。
下麵的每一張照片都是她穿著清涼的衣服笑的開懷。
也許改變她的不是那衣服,而是他。
盛擎越握著照片的手緊了緊,但是看到那些照片,眼神卻控製不住的溫柔下來。
光看照片都這麼溫柔,對她卻冷冰冰的。
明寒煙翻了一個白眼,“好吧,既然你這麼喜歡她,那你們就好好在一起吧,我爺爺那邊我會去替你說的,你爸我可不管了。”
盛擎越怔愣,好好在一起?
他坐在玻璃後麵,咖啡杯將光和影的分開來,而他隻能躲在陰影裡,不敢往前踏出一步。
他的眼前出現了那天少女冷傲的目光,她的強勢她的冷漠,將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裡。
他想將她抱住,想告訴她,他愛她,想讓她日日夜夜的在他身邊,但是……他不能。
那些沾著血的片段光怪陸離的在眼前閃過,將所有的yu望都衝碎。
明寒煙看著盛擎越走神的樣子,有些不解,但是在國外生活那麼長時間,她學到最多的東西就是彆去管人家的私事。
她上前拍了拍盛擎越的肩膀,將墨鏡戴上:“好了,我該走了,你慢慢看吧。”
盛擎越回過神的時候,明寒煙已經離開了,而他卻控製不住地麵色發白,往廁所衝去。
他吐的很厲害,似乎要將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
他的肩膀上似乎還殘留著女人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襯衫傳到他的身上。
那個感覺和記憶裡的觸感重合在一起,惡心黏膩。
盛擎越吐完之後,靠在隔間上,濃密的睫毛微垂,卻看到照片上沾上了汙穢。
盛擎越連忙用袖子去擦,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他看著那塊汙漬,臉色蒼白,額頭卻冒出了汗水,流到了眼角,像是一顆淚珠。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將他驚醒。
“我妹走了嗎?”明寒深有些不太好意思,本來兩個人的訂婚就是玩笑話,寒煙還非要拿著照片去質問盛擎越。
盛擎越的聲音因為剛剛的嘔吐沙啞破碎:“她已經走了。”
“那丫頭真的是被她爺爺寵壞了,你千萬彆把她話放在心上。”明寒深聽出盛擎越的聲音不對勁,過了一會道,“你現在在哪呢?”
“雲響咖啡館。”
明寒深確實是在這附近,他答應明寒煙將盛擎越約出來之後,總害怕明寒煙會闖禍,但是又不敢進去將他妹拉走,隻能徘徊在附近。
明寒深到的時候就看到盛擎越坐在咖啡店的角落裡麵,他走過去就看到盛擎越的臉色不對勁。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明寒深這是第二次見到盛擎越這個樣子。
之前盛擎越還沒上大學的時候,他們一起出去飆車,結果一個女人不看臉色的就靠到了盛擎越的身上,盛擎越當場就把那個女人推開,吐了個昏天黑地。
之後盛擎越的臉色就和現在這樣差不多。
“不用。”盛擎越搖搖頭。
“你要是真的不舒服,就去醫院,可彆扛著。”
盛擎越聲音低沉的嗯了一聲。
明寒深好久不見盛擎越,有很多話問盛擎越:“你現在在哪個賽車隊?賽車玩的怎麼樣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你爸發了多大的火,我倒是覺得你走是便宜彆人了。”
“在南星俱樂部,還是那樣。”盛擎越隻回答了前麵的問題。
“有時間到你那邊去玩。對了,你現在和董薇怎麼樣?”
明寒深不讚同明寒煙和盛擎越在一起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知道董薇是盛擎越的女朋友。
“還有半個月就分手了。”盛擎越猛的咳嗦起來。
“還有半個月?你這還能預測?”
“咳咳……當初說好的一年,還有十四天。”
明寒深不理解:“我還記得當初你遇到她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你那麼的高興說她還記得你,怎麼現在就要分手了?”
當初盛擎越家大起大落的事情,在興南是眾所皆知的事情,當時他還偷偷跑去找過盛擎越,他也知道每天都會有一個女孩穿梭在巷子裡給盛擎越送東西。
隻可惜他當時沒見過她。
“你征詢過她的意見了嗎?”
盛擎越沉默了一會,嘴裡像是有血腥氣:“不需要,我是為她好。”
明寒深皺眉,臉上露出一絲不讚同的神情:“你不會覺得自己太自以為是了嗎?”
“我不能拖著她一起下地獄。”盛擎越露出一絲苦笑,他已經貪圖來一年的時光,又怎麼能再貪念她。
他隻想要她離他越遠越好。
明寒深拍了一下桌子,難掩怒氣的道:“說什麼下地獄不下地獄的,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
看到周圍人都往這邊看來,明寒深壓了壓聲音:“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他現在在幫我爺爺治療,效果很好,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盛擎越看了一眼明寒深,臉上所有的神情都收斂起來,眼神中帶上了冷漠:“不需要。”
明寒深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盛擎越離開的背影,他喊了一聲:“你舍得嗎?就因為那破玩意的病,就和她分手?”
他隻知道盛擎越有心理疾病,碰不得女人,卻不知道他的病是怎麼得來的,他提議了很多次,但是盛擎越卻從來沒答應過。
聽到明寒深的話,盛擎越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往外麵走去。
外麵的陽光那麼炙熱,他卻覺得渾身冰冷。
也許他早就死了,死在血腥的童年裡,死在彆人的嘲笑裡,死在恐怖的夢魘裡。
有些事情隻適合永遠的埋在心底,無法啟齒。
他將帶著那些事情永墜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