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薇她們來了兩天了,結果一直在下雨,今天雨剛剛停,老師們就迫不及待的讓她們出去拍照了:“大家抓緊點時間,爭取把那兩天的時間補回來,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
每個學員都有自己的攝影師,聽到老師說的話,大家都散開了,去找適合自己的地方拍照。
比賽用到的視頻,董薇準備回去的時候再拍,在這裡隻需要拍一些照片就好了。
但是董薇對拍出來的照片總是不太滿意。
“不如這樣,咱們往那邊的石窟去拍?”
說是石窟,其實就是各種亂石堆在那邊,因為那邊什麼草也沒有。
董薇點點頭,跟著攝影師往那邊去,結果就碰到盛擎越。
她皺了皺,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厭惡:“你怎麼也在這裡?”
盛擎越抿唇,他是想要見到董薇的,他怕她忘記他。
丁飛宇他們從後麵追上盛擎越:“我看到她們了,在那邊呢,你要去看嗎?那個廟就在前麵,你去那邊嗎?”
董薇這才意識到盛擎越是跟朋友過來玩的,而不是故意找她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抱歉。”
盛擎越搖頭:“之前是我打擾了。”
“知道就好。”
董薇的語氣不好,然後從盛擎越的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潮濕的氣息,不知不覺間就纏在她的心上。
聽著董薇不好的語氣,丁飛宇嘖了一聲,走到盛擎越的身邊:“這是得罪人了。”
盛擎越沒有回答:“你們去那邊吧,我去山上的廟看一看。”
“行,你去吧。”
在亂石堆裡拍了好幾張照片,董薇逐漸找到了感覺。
看著那些照片,開口道:“我站在石頭上,你幫我拍一張。”
“ok。”
現在天已經快黑了,石頭是蒼白色的,她穿藕荷色的長裙帶著禁欲的味道,立在上麵,全身上下隻有唇和發帶著顏色,烏黑與紅色交融。
山上的風很大,開叉的長裙便被風吹起,雪白的肌膚上一抹豔色若隱若現,仿佛是石頭上開出的一抹花纏繞住了她的腿。
挺直的脊背,細長的脖頸,眉眼間旺盛的生命力似乎要將她燃燒殆儘。
冷冽與魅惑、生命力與遺世獨立融合在一起,她是獻.祭的女神,為整片天地求得生機。
攝影師已經激動的有些手抖了,拍完之後立馬喊了起來:“太完美了,太完美了,這張照片絕對豔壓全場!”
董薇看著遠處站在的男人,神情平和,聽到攝影師的話之後才有些快的從石頭上跳下來,結果卻把自己的腳崴了。
“你沒事吧。”攝影師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扶起董薇。
董薇的額頭上冒著冷汗:“把照片給我看看。”
“你的腳?”
“先給我看看。”
誰都可以看出來,她有多在乎這次比賽。
盛擎越已經走了過來,腳步帶著一絲淩亂。
看著照片,董薇咬著唇,露出一絲蒼白的笑意,“好,送我去醫院吧,我的腳崴了。”
她腳現在根本不能動,一動就疼的不行。
“我背你。”盛擎越走過來道。
攝影師聽到之前董薇和盛擎越說的話,警惕的看著盛擎越。
董薇的汗順著下頜滴落,她抽著氣,眉眼處帶著嘲諷:“盛先生,我可不敢再讓你吐一次。”
盛擎越沒有任何時候痛恨自己的病,他不敢碰董薇就是怕自己會在她麵前吐出來。
估計沒有一個女孩子願意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碰著自己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全部是那些惡心血腥的事情。
她們帶了一個女醫生上來,但是女醫生稍微檢查了一下,董薇就痛的不得了,盛擎越的牙咬的很緊,擠出一句話:“你輕點。”
董薇微微的看了他一眼。
女醫生收了手:“趕緊去醫院,我隻帶了冰鎮的東西。”
董薇道:“會影響之後的比賽嗎?”
“不好說,我現在不敢檢查,是脫臼的話,去醫院複位快的話,半個月就可以了,如果是骨裂了就可能還要打繃帶。”
“應該是脫臼,你幫我看看吧。”董薇的腳已經腫了起來,她皮膚白,看著有些嚇人。
女醫生皺眉,“可能會疼。”
“嗯。”
好在檢查之後是脫臼了,女醫生將那裡冰敷了一下,“最好還是快點去醫院,免得血液流通不暢。”
董薇看著盛擎越也坐在車上了,移開目光並沒有阻止他。
因為天黑,又是山路,車開得很慢,盛擎越的汗流的比董薇還要多,甚至有些暴躁的道:“能不能快點?”
董薇還是第一次看到盛擎越這樣焦躁的樣子,像是一頭被惹怒的獅子,她咬住下唇,他是在做什麼?
心疼她?
但是他不知道她以前的心比現在還疼嗎?
“讓我來開。”盛擎越忍不住的對司機道,“等你開下去,她的腳就廢了。”
女醫生想開口說扭傷並沒有那麼嚴重,但是看著盛擎越的樣子還是明智的沒有說話。
“讓他開。”董薇說話之後,司機才停下車,換了位置。
丁飛宇原本以為將轎車開成賽車一樣已經很厲害了,結果又看到一輛救護車像是賽車一樣盤旋在山路上,他張大了嘴,嘴裡的煙就掉在了地上。
車開得很快卻很平穩,男人明明焦躁的不行,手卻絲毫沒有抖動。
隻不過下山的路卻被一棵倒在路上的樹給攔住了。
“應該是被風吹倒的。”
“我抱她下去。”盛擎越從車上下來,目光深邃。
女醫生皺眉:“那太慢了,我來嘗試給她複位吧,年輕人身體好,到時候上點藥就好了。”
董薇坐在椅子上,裙角紮在小腿處,女醫生碰她一下,她就疼的一激靈,根本下不去手。
“你過來按著她的腿。”她指了指盛擎越。
夜色昏暗,董薇想說不用了,下一秒她的腳踝就被抓住了。
粗糙滾燙的手心緊緊的貼著她的皮膚,那麼的緊,那麼的緊,像是怕她會逃跑一樣。
她看向盛擎越,男人的臉色很蒼白,似乎下一秒就會放手,但是腳腕上的手卻表達著相反的意思。
盛擎越抬起頭,董薇便看到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冷靜甚至帶著一絲冷酷,看似全無欲/望,卻又貪婪成性,在黑夜裡那麼的亮,她猛地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野獸盯上了。
他不會放手的,就算死也不會放手的。
董薇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她愣了兩秒,便聽到哢噠一聲,腳腕處就疼的像斷了一天,眼中的淚花就冒了出來。
“好了,現在動動腳,會不會稍微好一點。”
董薇的眼淚在黑夜裡閃爍著光,聽到醫生的聲音,稍微動了一下,雖然還疼,但是比之前好多了,頓時點點頭。
“我帶你去醫院。”盛擎越一把將她從座椅上抱了出來,邁過橫亙在路上的障礙,邁過萬水千山。
盛擎越的腳步邁又急又快,手臂緊緊的箍著懷裡的女孩。
他知道她討厭他。
但是他願意把自己的心揉碎了,一點點,一點點的送到她的麵前。
董薇摟住盛擎越的腰,他的腰瘦削卻堅韌異常,手掌心下有溫熱的輻射和濕潤的觸感,他的胳膊在微微的顫抖。
不是抱不動,是在害怕。
月亮已經升了起來,像是細雪像是棉絮,灑在身上,他像盛開在雪裡,月光爬滿他的臉龐。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