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在一旁唧唧喳喳,就像以前一樣,恨不得把自己一天經過了幾棵樹都說給死柄木弔。
往常死柄木弔不會有所回應,最多是聽煩了主動避開。
但他這次卻聽完了。
不僅聽完了,他還問:“你喜歡他們,這些可都是‘英雄’。”
他紅色的眼睛像是毒蛇:“是可笑又虛偽的‘英雄’。”
花江靜靜看了回去。
她頭一次沒有解釋死柄木說的“喜歡”。
死柄木也看著她,過了兒,他站了起來,說:“這些話我就當自己沒問過——但你最好也要當自己沒有想過。”
他這麼說著,在經過客廳的時候,伸出的手還是忍不住崩壞了門沿。
剛收拾完東西的黑霧一出門就看見死柄木個性爆發,嚇了一跳。端著兩杯牛奶有些不知該進還是退。
花江問:“可是哥哥,如果你這麼憎惡他們,為什麼又要拒絕斯坦因,違背老師的意思呢?”
死柄木回頭看了她一眼,猩紅的眼睛裡是被扭曲、被刻意引導灌入的“破壞欲”。
明明比花江年長不少,他的性格和孩子差不多。
接觸兩年多,花江太了解他了,扭曲的性格、被刻意引導著的行動,老師對他的教育讓他成為了一個像孩子一樣易驕易躁、又忍受不了失敗的家夥。
要和他相處,你就得有照護孩子的耐心。
花江一直有耐心,可她剛剛明白過來,對待弔,光有耐心是不夠的。
就像老師做的那樣,在給予“感情”的同時,你還要利用這一點去刻意的去刺激他、誘導他。
花江知道這樣不好。
但她也的確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她對死柄木說:“弔為什麼要救我呢?”
“弔在救我的時候,不就是‘英雄’嗎?”
“弔在讓那個家夥滾出去,握住那把在我鼻尖前的刀刃的時候——就是我的‘英雄’。”
花江說:“我也想做‘弔’的英雄。”
死柄木的牙齒在發抖,他抓著門沿的那麵牆眼見著都要化為齏粉。
他在手掌按壓下的瞳孔比蛇還要可怕,明明身上是帶著所有的、能讓他感到平靜的“手掌”,可他卻比拋下了所有手掌的時候還要難以控製。
他在試圖控製自己。
黑霧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他警惕地看著死柄木弔:“死柄木,你冷靜一點。花江,你也不要再說話了!”
花江欲言又止。
死柄木牙齒咬住,片刻後,他低低笑著,譏諷道:“‘英雄’?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我隻想儘情的毀掉這種令人作嘔的東西。”
他冰冷的眼睛掃在花江的臉上——
“再有下次,我殺了你。”
明明被死亡威脅了,花江卻一點都不怕,她幾步上前,抓著死柄木問:“真的嗎?弔可以接受我的死亡嗎?”
死柄木沒有被抓住的那隻手忍不住用力,整麵牆已經開始崩碎。
黑霧嚴酷道:“花江!”
花江同樣嚴厲道:“我要你思考後的答案!你會殺了我,能接受我的死亡嗎!?”
一整麵的牆在他的手下崩毀!
黑霧被揚起的石灰蒙了個劈頭蓋臉。還要他身體大部分是霧狀,看起來才不那麼狼狽。瞧見死柄木做了什麼,好好先生也要生氣了,他說:“死柄木,如果剛才那麵是承重牆,你想殺了我們兩個嗎?”
死柄木:“煩死了!為什麼都要來問我!”
他甩手就走,黑霧忍不住叫道:“死柄木!”
花江卻說:“讓他自己去想想吧。不會有事的。”
比起現在的死柄木,在剛才就響起來的電話,更讓花江在意。
她接了電話。
在老師問了兩句沒有得到回複後,他換了措辭,肯定道:“花江。”
花江很乾脆說:“談談吧。”
老師笑了聲:“花江背叛了我,還想和我談什麼?”
花江道:“死柄木。”
她說的直白,甚至不顧及在場的黑霧:“談談吧,不然我就帶走死柄木。永遠的。”
老師頗不在意:“你怕是做不到,他是我養大的孩子,我比你了解他。”
花江反諷:“是你了解他,還是你把他捏成了你想要的樣子?”
老師:“這重要嗎?問題的中心應該是你沒辦法拿弔來威脅我。這是你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你能做到,也就不會等這個電話。”
被對方一針見血,花江也不氣餒。
或者說,和老師鬥智鬥勇這麼久,她早就不會因為這些波動了。
花江問:“是嗎,如果老師這麼自信,不如現在就掛斷電話吧。你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老師在那邊也沉默了一會兒,過了會兒他才說:“雖說弔是我培養的,但你出現後,有很多時候我都比中意弔更中意你。花江,你最大的優點是很有想法,最大的缺點也是太有想法。”
花江不願意撕破臉還這麼迂回,她直接說:“見麵嗎?”
老師笑了兩聲:“見可以,死柄木要一起來。花江能贏/□□育祭的力量我可不敢忽視,醫生正好也想給你再做一次‘體檢’。如果花江主動願意來,我相信弔也很樂意送你。”
花江:“那就這麼說定了。”
她乾脆的掛了電話,然後抬頭看向了黑霧。
黑霧:“……”
花江非常可憐地說:“黑霧先生,你不會也是真的想要世界毀滅吧?”
“這樣我們會成敵人哦?”
黑霧:“……”
他看了看手裡已經被汙染的牛奶,默默去倒了,說道:“我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
花江鬆了口氣。
她開始準備與老師見麵的事情。
於是她吩咐小庫:“勞煩你通知梅芙親準備攻擊,等見到老師,我們就第一時間動手。”
小庫表示明白,一瞬間解除了靈子化,去通知梅芙。
花江正在想選哪天見麵合適,死柄木忽然踹開家門回來了。
花江:“……?”這次散心這麼快?
她正奇怪著,當看見被死柄木掐著脖子抓進來的人後,就沒什麼奇怪了。
爆豪勝己不知道為什麼被死柄木抓住了。
他看起來很想爆發,但礙於死柄木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而動彈不得。
死柄木吩咐黑霧:“把他綁起來。”
一邊說著,他一邊裝作沒什麼感情地掃過了花江,一邊譏誚著爆豪勝己落單的行為:“出門發現了這小子,不如——”
他湊近爆豪微笑道:“——把他作為消氣禮物,送給老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