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尋仇(1 / 2)

皇後無所畏懼 初雲之初 11557 字 8個月前

() ……我可能犯了一點年輕人都會犯的小錯。

常山王妃一聽她這麼說,就覺得腦仁疼, 無聲的歎口氣, 道:“你又出去跟人打架了,是不是?”

“這才是第一次,”喬毓低著頭, 蒼白無力的辯解道:“怎麼就能說是‘又’呢。”

喬安見父親與祖母、姑母等人俱在, 神情不甚歡喜, 便知是闖禍了, 忙道:小姑母原本是不想去的,我們再三相請, 這才前往,姑母若是生氣, 隻管責怪我們便是。”

喬靜也道:“是我攛掇小姑母出去的,不關彆人的事,姑母不要責怪彆人。”

“還搶著攬事,”常山王妃氣笑了,眼底卻有些滿意:“你們很有義氣啊。”

“此事可不能怪我們, 若非彆人刻意挑釁,怎麼打得起來?”

喬毓低眉順眼,看似溫順,實則暗搓搓的開始告狀:“章家人嘴上忒不乾淨, 還有吳家和裴家那兩個小癟三兒,說我我也就忍了,竟然還敢說到阿爹頭上……”

衛國公眉頭一跳:“他們說什麼了?”

喬毓仰起臉, 委屈兮兮道:“他們說我是阿爹的風流產物,還說我們家粗鄙不堪……”

喬老夫人拐杖敲地,橫眉怒目道:“誰說的?”

“就是那個裴十二郎!”

喬毓悄咪咪的告了句狀,又湊到前邊兒去,動作輕柔的為喬老夫人捏肩,邊捏邊道:“阿娘,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囂張,我這樣好性的都忍不住,氣的心口發痛……”

喬老夫人心軟,聞言便心疼她了,拉住女兒手,依依關愛道:“好孩子,受傷了沒有?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喬毓拿腦袋蹭母親的肩頭,撒嬌道:“我好著呢,阿娘彆擔心。”

常山王妃靜靜看著她裝完,終於站起身,提著她後衣領,整個兒拎回了原地。

“……姐姐,姐姐!”喬毓在半空中掙紮,手舞足蹈道:“姐姐快放我下來!”

“你給我站好!”常山王妃目光沉沉,看著她道:“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

喬毓想了想,為難道:“不該跟人打架?”

常山王妃搖頭道:“演武場那樣的地方,原本就是用來切磋較量,沒有比試,何談輸贏?有些人天生一副賤骨頭,你不隔三差五敲打敲打,他反倒不知自己有多少斤兩!”

喬毓聽她似乎並不反對自己打架,心下便鬆口氣,遲疑幾瞬,又道:“難道是不該賭錢?還是不該跟人出去喝酒?”

常山王妃不知從哪兒摸出根戒尺,道:“伸出手來。”

喬毓趕忙將手縮到背後去,委屈道:“姐姐不要打我……”

常山王妃見她這般情狀,便想起幼妹小時候的模樣來:

闖了禍不敢回家,偷偷躲在外邊兒,聽見自己呼喚聲時,才敢小聲叫一句姐姐。

常山王妃好容易硬起來的那顆心,忽然間軟了下去,將戒尺丟掉,起身摸了摸她的頭。

喬毓又叫了聲:“姐姐。”

“四娘,你不是小孩子了,彆總叫阿娘擔心,”常山王妃歎口氣,徐徐道:“她前不久才病過一場,身體一直不好,你若是出去胡鬨,磕著碰著,叫她怎麼想?”

“阿娘老了,我也老了,”她輕輕握住喬毓的手,語氣中有歲月易逝的感傷:“即便無病無災,我們又還有多少年好活呢。姐姐不是怨你惹事,是怕你魯莽,傷了自己。”

姐姐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溫暖,卻不似少女的肌膚那般瑩潤細膩,即便保養得再好,歲月也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痕跡。

喬毓心下忽然一痛,鼻子也開始發酸,低下頭,歉疚道:“對不起……”

喬老夫人看她低著頭,都快要哭了,反倒不忍心起來,近前去摟住她,慈愛道:“好了,她都知道錯了,就彆再說她了。”

又問喬毓:“受傷了沒有?”

“沒有,阿娘彆擔心,”喬毓老老實實的說了一句,語調便得意起來,道:“我打架還沒輸過呢。”

“好好好,你這孩子雖愛胡鬨,但本事是有的,”喬老夫人見女兒神情萎靡,愛憐的摸了摸她臉:“聽說你將章家、吳家還有裴家幾人打的落花流水,還贏了他們不少錢?真是厲害。”

喬毓更得意了:“章家五萬兩,吳家五萬兩,唐家、裴家各五千兩,不少了吧?”

“嘖,”喬老夫人自豪道:“比你大哥、二哥這幾年攢下的俸祿還要多呢。”

“還沒有收到呢,”喬毓看似謙遜的擺擺手,美滋滋道:“明天他們若是送來,那便算了,若是不然,我就親自去要,看他們嫌不嫌丟臉!”

喬老夫人見她這般意氣風發的神態,又是好笑,又是欣慰,正待說句什麼,卻被常山王妃攙扶住,重新送回上座了。

“你今日打得好,沒給喬家丟臉是一回事,太過莽撞,容易受傷也是真的,”常山王妃道:“我罰你明日午間,到太陽底下站一個時辰,你服不服氣?”

喬毓蔫噠噠道:“服氣。”

“姑母,是我攛掇的!”喬靜忙道:“我替小姑母去受罰……”

“你以為你們逃得掉?”常山王妃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道:“你們幾個,跟她一起。”

臨近五月,天氣已經有些熱了,午間時分站半個時辰,未免有些熬人,但喬家幾人都是武家子嗣,渾然不將這點事放在心上。

再則,這懲處也不是體現在肢體上的痛苦上,而是為了叫他們丟臉,好生記住今日。

喬毓臉皮厚的嚇人,自然不會在意此事,喬安、喬南等人年輕,臉皮上卻有些掛不住,隻是今日一場大勝,心下歡喜,再大的丟臉,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這幾人都喝得不少,喬毓、喬安、喬南幾人皆是酒氣衝天,喬靜年幼,卻也略微沾了幾杯,唯有喬菀年幼,滴酒未沾。

常山王妃見這幾人麵頰暈紅,酒氣襲人,倒不好再多說什麼,催著去洗漱用膳,又叫去喝醒酒湯。

喬毓心知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同侄子侄女交換一個眼色,歡天喜地的往外走。

“還有最後一句話,”衛國公站起身來,拍了拍喬毓的肩,笑道:“乾得漂亮。”

……

常山王妃嘴上訓了這幾隻皮猴兒,心裡卻是高興的,喬老夫人與昌武郡公也是如此。

至於打架鬥毆這種事情,都是武家子弟,如何會放在心上,當天晚間便行家宴慶賀。

相較之下,章家、武家與唐家、裴家的氣氛,便沒有這麼和睦了。

章興文第一個上台對戰,卻也是輸得最快的,喬毓那一腳踹得狠,硬生生斷了根兒肋骨,哀嚎著回了章家,還帶回去一筆五萬兩的巨債。

申國公夫人聽女兒講,說這日輸了五萬兩銀子,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正待罵兒子幾句,卻見他躺在塌上麵色慘白,人事不知,禁不住停了口,垂淚起來。

傍晚時分,申國公歸府之後,便聽妻子說了此事,一是失財,二是傷子,如何能不氣怒,再聽聞動手之人便是喬家女,更覺心中怒火奔騰。

“明德皇後年輕時候欺負我,好容易她死了,她妹妹居然還欺負我兒子!”

“砰”的一聲,申國公一掌擊在案上,怒不可遏道:“都說是風水輪流轉,怎麼他們喬家人就這麼囂張?!”

申國公夫人原本還待哭訴,見丈夫這般情態,便不敢再講,抽抽搭搭哭了會兒,方才道:“那,那五萬兩銀子……”

“不必管,”申國公怒道:“喬家人若有膽,隻管登門來要!”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吳家,隻是相較於章興文的傷處,吳六郎要嚴重的多,大夫仔細看過傷處,叫好生將養,若是再不仔細,左臂怕就沒法兒用了。

安國公聽聞此事,神情森然,良久之後,方才輕舒口氣,道:“著人點五萬兩銀子出來,送到衛國公府去。”

安國公夫人實在忍不住這口氣,不忿道:“六郎傷的這樣嚴重,咱們還巴巴的送錢過去,豈不太叫喬家得意!”

“你懂什麼?”

安國公目光冷銳,看她一眼,斷然道:“輸了便是輸了,彆人家都輸得起,就我們家輸不起?喬家沒有耍花招,光明正大的擊敗六郎,那就是他們的本事,五萬兩銀子掙得心安理得,我們再去推脫,才叫人恥笑!”

安國公夫人畏懼丈夫,連聲諾諾,不再多言。

“叫六郎好生養傷,”安國公道:“今日丟的臉,要他自己去撿回來。”

安國公夫人應了一聲,既恨丈夫無情,又怨喬家人下手狠辣,抹著眼淚兒,滿心怨氣的走了。

五萬兩銀子對於這兩家來說不算是一個小數目,但也不算是一個大數目,可對於唐家和裴家,尤其是唐九娘與裴十二郎而言,卻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退一萬步講,即使是五千兩銀子,對於這二人來說,也是晴天霹靂。

唐九娘哭得眼睛都腫了,卻是於事無補,南安侯向來寵愛這女兒,加之唐貴太妃喜愛幼妹,故而唐九娘在府中慣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現下欠了這麼一筆債,南安侯抬手就是一個嘴巴,還要再打,卻被南安侯夫人攔住了。

“事已至此,你就是將她打死,又能有什麼用處?”

南安侯夫人摟著女兒哭道:“還不如想想如何了解此事,這才是個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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