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就將東西送到了昭和公主麵前,後者打開一瞧,眉頭不禁微蹙,略微翻了翻,道:“話本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話本子,”晉王抬著下巴,有些得意的道:“是講一個婦人和離之後,又找了個比前夫更年輕,更卓爾不凡的夫婿的話本子!好飯不怕遲,姨母肯定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昭和公主大略上翻了翻,滿意道:“是不錯。”
晉王道:“那咱們就送過去吧,順便還能跟母後辭彆——我再去問問父皇,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母後。”
“還是彆了,”昭和公主也是女人,更能體會女人的婉轉心思,拉住哥哥,搖頭道:“這種話不好當麵說,還是找個人轉交過去為上,姨母表現的跟沒事兒人一樣,咱們再湊過去勸,反倒惹人傷心。”
晉王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在殿內轉了幾圈兒,可巧就瞅見林縉帶人巡查,從這兒經過,再想著武安大長公主府邸同樣坐落於崇仁坊,便招招手,叫了他來,將包裝嚴實的話本子遞過去了:“替我走一趟衛國公府,把這個送給姨母。”
林縉上手一掂,隻覺分量不重,卻猜不出裡邊兒是什麼,便收入懷裡,道:“送給秦國夫人,還是韓國夫人?急嗎?”
“韓國夫人。”晉王道:“也不是很急,你回府的時候再送過去,也來得及。”
林縉頷首道:“好。”
……
七月的天氣仍舊是熱,隻有蟬鳴聲持續不斷,似乎永遠不知疲倦,直到暮色降臨,都未見一絲涼風。
高庸送了盞酸梅湯過去,想著帝後近來似乎愈見和睦,忍不住說了句:“娘娘明日便要回萬年了,聖上不去送嗎?”
皇帝並非執著於兒女情長之人,一旦定了心,也不會婆婆媽媽,非要整天黏在一起才行,原本還想搖頭,隻是想起喬毓早先提起的幾件方略,卻是眉頭微動,起身道:“去瞧瞧。”
他既出行,自然有禁衛跟隨,林縉早些時候還在昭和公主那兒,後來昭和公主直言與他並無男女之情,皇帝便將他重新調回來了,這會兒自然應該隨從。
也好。
林縉想:往衛國公府去,便能見到韓國夫人,也能將東西給她,免得再跑一趟。
想起她明豔中帶著剛強的麵龐來,不知怎麼,他心裡隱隱生出幾分期待來。
皇帝騎馬出了宮門,剛走出去沒多遠,卻見遠處有一行人飛奔至此,暮色中帶著一陣風塵。
“聖上,太上皇不好了!”
皇帝跟太上皇再怎麼不和,也是親生父子,即便是連最後一層遮羞布都撕了,好歹也要顧及天下人的眼光,轉瞬的驚詫過去,便調轉馬頭,往大安宮方向奔去。
太上皇要真是出了事,無論是死了還是病了,都是天崩地裂的大事,這一晚上就彆像安寧了。
林縉估摸著今晚怕是要值守宮中,想著晉王叫回府時將東西送過去,顯然是不想拖得太晚,便將懷中物取出,想著委托侍衛將東西送過去。
他還沒說話,禁衛統領便瞧見了,忍不住皺眉道:“聖上都走了,你還磨蹭什麼?”
林縉忙將懷中物交給侍衛,匆忙囑咐道:“把這個送去衛國公府,交到韓國夫人手上,就說這是晉王殿下叫我代為轉送的……”
禁衛統領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扭頭看他,目光中帶著幾分責備,林縉顧不得再說彆的,催馬趕了上去。
那侍衛聽他火急火燎的說了幾句,馬蹄聲中,不甚真切,不太確定的問身邊人:“他剛才說什麼?”
身邊人撓撓頭,道:“他說,把這個送到衛國公府去,交給韓國夫人。”
那侍衛有些遲疑的道:“就這一句?”
身邊人想了想,認真的點頭:“就這一句!”
……
韓國夫人也算是閱話本無數,將手裡邊兒這本大略一翻,就知道講了點什麼事兒。
美貌善良的女主因為丈夫的背叛,選擇與他和離,在那之後,她遇到了一個更加俊美出色的林姓年輕人,老牛吃嫩草,跟他終成眷屬……
是她想的太多,還是林縉的確在暗示什麼?
韓國夫人心情複雜的將話本子合上,問女婢道:“這真是林縉叫人送來的?”
“是啊,”女婢不明所以道:“送過來的人,就是這麼說的。”
不能夠吧。
韓國夫人有點不自在,咳了聲,還是道:“你叫他進來,我親自問一問。”
女婢便出門去,將那侍衛喚了進來。
韓國夫人上下打量他幾眼,道:“這是林縉叫你送來的?他是怎麼說的?”
那侍衛冷不丁被人叫進來,不禁有些惶恐,還當是出了什麼事,想了想,方才道:“的確是林長史叫我送來的。他原本是想自己來送的,隻是大安宮出了事,才叫我幫著送來……”
韓國夫人心頭一跳,又一次確認道:“真的是林縉叫你送的?”
那侍衛語氣堅定道:“真的是他叫我送來的!”
“……”韓國夫人的心情十分複雜,見那侍衛有些不安,便笑了笑,安撫幾句,叫人好生送出去了。
屋裡邊兒再沒有彆人,她將那話本子草草翻了一遍,心裡邊兒禁不住泛起了嘀咕。
林縉這是什麼意思?
這麼明晃晃的話本子,簡直不能算是暗示,四舍五入就相當於求婚了啊!
怪不得那天晚上,他守在邊上,還近前去遞帕子呢,原來是懷著這份心!
可自己比他大了七歲,而且,他還曾經是皇帝為外甥女挑的駙馬,這怎麼能接受呢?
再說,他家裡人會同意嗎?
也說不準,武安大長公主人挺好的,也不拘泥於陳規舊俗。
不過,萬一他跟紀明一樣,都是驢糞蛋表麵光,那可怎麼辦?
嗬!
韓國夫人冷笑起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靠不住的!
作者有話要說: 林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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