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臭小子,蔣姑娘母親早去世了,怎麼操心?而且她跟老程關係不好,過年都是兩人分開過的。”
莫深一愣,“蔣遇夏母親去世了?”
莫父歎了口氣,說:“蔣雲惠命不好,跟著老程還沒過幾年好日子就病逝了,蔣姑娘是上初中去的程家,小姑娘從小過得不好,性子特彆敏感,不喜歡老程,蔣雲惠去世時她才剛考上大學,後來就再也沒有回過程家,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頭打拚,老程其實把她當親女兒,但蔣姑娘從來沒喊過他一聲爸。”
莫深突然回想起剛才在路邊,蔣遇夏氣紅了臉對他喊:“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想念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莫深感覺心裡頭爬出一絲異樣感,蔣遇夏的樣子一直在眼前晃,他壓了壓,回過神起身說:“不管怎麼說,這事兒我是不會再乾了,您另找他人吧。”
——
莫深自從昨天跑了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蔣遇夏琢磨著這人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不過她也無所謂,反正她一直都想讓他滾蛋,隻是遺憾的是莫深走之前沒能讓他給自己端茶道歉喊爸爸。
少了莫深,蔣遇夏出門十分不方便,明明有輛豪車,卻不會開,簡直氣死人。
兩天後,蔣遇夏和胡寶兒同一班航班飛去陽城。
因為莫深走了,公司臨時給蔣遇夏找了個小助理小晴。
小晴二十出頭,單純稚嫩,也很乖巧,蔣遇夏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從來不頂嘴。
蔣遇夏對小晴很滿意,比對莫深滿意一萬倍。
……
雖然蔣遇夏是女三號,但因為角色是男主的小師妹,跟男主男二的對手戲都很多,所以得跟主演們一起進劇組。
張醒作為兩人的經紀人,自然一同前往,不過胡寶兒是主演,又是公司一姐,所以她基本上都在她邊上呆著。
這種偏心讓小晴看不下去了,在蔣遇夏耳邊念叨:“夏姐,雖然胡寶兒紅,但醒姐也不用做的這麼明顯吧?真是太偏心了。”
蔣遇夏一邊用粉撲補妝一邊說:“有什麼好氣的,誰紅就跟誰走,這就是娛樂圈啊,再說要不是寶兒我也接不上這部戲。”
“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在娛樂圈哪裡能像你這樣不怒不爭?”
“誰說我不怒不爭了,不過人確實比我紅,我好好演戲,總會有重新翻身的那一天。”
小晴還想說什麼,蔣遇夏直接打斷,“你幫我泡杯咖啡吧,我昨夜沒睡好,怕等會兒沒什麼精神。”
……
蔣遇夏早上就化妝做好了造型,可一直等到晚上才排上她的戲份,枯坐一天,她屁股都要炸了。
蔣遇夏心裡不是不氣,但這就是現實。
晚上的戲份剛好是她和胡寶兒的對手戲。
蔣遇夏身為男主的小師妹,從小就喜歡他,可他卻對胡寶兒飾演的女主仙兒一見鐘情,小師妹心中妒忌,將仙兒騙到後山,想狠狠教訓她一頓。
開拍後,蔣遇夏背對著鏡頭站著,胡寶兒走過來,疑惑地問:“芙蘇,解元呢?你不是說他找我嗎?”
蔣遇夏緩緩轉身,嘴角噙著笑意走到胡寶兒身邊停下,就在胡寶兒正欲開口時突然變臉一巴掌扇過去,“誰準你對他直呼其名了!”
演戲之前蔣遇夏和胡寶兒早就說好了用借位。
現在打完後兩人正欲接著往下演,導演卻喊“卡”,而後皺眉看向蔣遇夏說:“你表情和動作不一致,這樣觀眾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蔣遇夏連忙說抱歉,拍了拍臉放鬆表情重來。
可連續兩遍後導演越來越不滿意,直接當著眾人的麵嗬斥:“蔣遇夏,你是之前被人打耳光打習慣了所以不知道怎麼打人嗎?”
片場的人都看向蔣遇夏。
草,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
蔣遇夏又氣又難堪,可眾人都看著,而且這角色來之不易,她隻能道歉。
胡寶兒開口解圍:“導演,不如休息幾分鐘讓遇夏放鬆一下。”
導演頭疼地揮手,眾人原地休息。
“遇夏,你真打吧。”
蔣遇夏“啊”了一聲,聽到胡寶兒說:“沒事,演戲嘛。”
調整幾分鐘後,重新開拍。
這一回,蔣遇夏想象著胡寶兒是情敵,微抬下巴露出傲氣不屑的表情,一抬手就快速給了胡寶兒一巴掌。
胡寶兒被打懵了,捂著臉詫異地看向蔣遇夏:“芙蘇,你這是乾什麼?”
蔣遇夏飾演的芙蘇就是潑辣的性格,她打了人不僅不知道錯,還得意洋洋地說:“打你這巴掌是你對解元哥哥不尊重,我警告你,以後離解元哥哥遠一些,不然我抓花你這狐狸臉!”
這一條倒是很順利就過了。
蔣遇夏去看胡寶兒的臉,胡寶兒擺手說沒事,她的小助理安安早已經備好了冰袋,這會兒給胡寶兒敷臉時忍不住埋怨一句:“手勁真大。”
胡寶兒也許是被打疼了,微微擰眉,讓小助理輕一點。
蔣遇夏杵在邊上很尷尬,其實她剛才刻意控製了手上的力道,隻讓表情看起來狠一點,事實手上並沒有使多大力。
小晴在邊上看得生氣,回懟,“說借位也是寶兒姐,說真打也是寶兒姐,不打說演得不好,打了又說打重了,那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你什麼意思!”安安一下子站起來。
小晴正欲開口,被蔣遇夏一眼給瞪回去了。
“好了好了,演戲就是演戲,劇本怎麼寫演員就怎麼演,都是一個公司的,彆在這裡吵架丟人現眼,都準備下拍下一場。”張醒拉著蔣遇夏往邊上走,說,“你這次演技是有進步的,繼續保持。”
下個場景還是接著上一個,芙蘇打完仙兒,男主解元匆匆趕來,剛好目睹了仙兒被打的場景,他第一次對小師妹芙蘇發火,芙蘇氣不過,用力將仙兒狠狠一推,仙兒猝不及防,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我憑什麼不能打,這種女人就該死!”蔣遇夏喊出台詞。
胡寶兒被蔣遇夏推倒摔下去時發出了一聲異樣的慘叫,導演立刻喊“卡”,眾人全部圍上來。
蔣遇夏有些懵了,連忙蹲下身去扶胡寶兒,卻瞧見胡寶兒兩個手掌全部石頭劃破,正在滲血。
她嚇呆了。
“快送去醫院處理一下,感染就不好了。”導演趕緊安排人送胡寶兒去醫院。
現場人員手忙腳亂,胡寶兒是女一號,誰都不敢怠慢。
等人走後,導演才轉過頭對蔣遇夏發火,“我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不會演戲就不要演,一天下來都順順利利的,到你這裡就事情不斷,你跟寶兒不是同個公司的嗎?是有仇啊下手這麼狠!”
張醒跟著胡寶兒她們走了,沒人幫蔣遇夏說話,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接受所有人的目光。
蔣遇夏其實脾氣有些衝,可這會兒被事故嚇到了,所以被導演吼得一愣一愣的,也沒開口。
“導演,算了,我覺得她不是故意的,要不接下來先拍其他場景,寶兒的戲份等明天再補。”男主解元的扮演者林子楓開口解圍。
隻有這樣了。
等大家都去準備後,林子楓問蔣遇夏:“你還行不行?要不要休息會兒?”
蔣遇夏回過神,喏喏地回答:“我可以的我可以的。”說完她又道謝。
林子楓並不在意,正準備走,聽到蔣遇夏又補充一句,“謝謝你相信我。”
他一怔,多看了蔣遇夏一眼,他還以為她是謝他解圍呢。
接下來蔣遇夏迅速做了調整,她不是新人,公司也請老師給她上過課,所以她很快就又重新進入狀態。
晚上快十點時拍攝結束。
卸完妝回到酒店已經差不多十一點,蔣遇夏剛坐下,聽到胡寶兒回來了,連忙放下手裡準備喝的水去了胡寶兒房間。
胡寶兒兩隻手都上藥包紮過了。
“寶兒,對不起,我真沒有使勁,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蔣遇夏是真沒想到自己一下讓胡寶兒摔成了這樣,當時她整個人都入戲了,以為胡寶兒也在演,等到大家都衝上來才發現胡寶兒受傷了。
胡寶兒並不生氣,朝蔣遇夏舉了舉雙手,笑著說:“沒事,黑燈瞎火的我自己也沒站穩,你看,都包好了,醫生說這幾天儘量不碰水,很快就能好。”
蔣遇夏鬆了口氣。
胡寶兒的小助理安安咽不下這口氣,陰陽怪氣地說:“夏姐,往後寶兒姐還有好幾場和你的對手戲,希望夏姐能手下留情啊。”
“安安。”胡寶兒不悅。
蔣遇夏尷尬,說:“寶兒你好好休息。”
她退出來,重重舒了口氣。
對於此事,蔣遇夏是很內疚的。
小晴瞧了她一眼,低聲說:“夏姐,那個安安就是在挑事,當麵都敢這麼說,背地裡不知道怎麼挑撥你和寶兒姐呢。”
蔣遇夏沒接話,透過窗外仔細瞧夜空,發現陽城的星星比海城的要大和亮。
“小晴,你說死去的人真的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嗎?他們是不是都看著地上的親人呢?”
小晴一愣,突然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共|產|黨 ~辛勞為民族,共|產|黨~他一心救中國……”
蔣遇夏:“……”
“夏姐,晚上不能說這個話題,說什麼來什麼很靈驗的,我們那裡的老人說不小心說了要趕緊唱一些陽氣重的歌,那些陰氣沉沉的東西聽到就會害怕。”小晴壓低聲音,神秘兮兮。
蔣遇夏:“……”
小晴這麼說她倒是不覺得害怕,隻是莫名想起了莫深這個賤人。
那天兩人就是因為一首軍歌起了爭執,那個沒有風度的王八蛋居然把她吼了一頓後扔下她就跑了。
蔣遇夏想起來就生氣,突然高聲唱:“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我草,哪兩個傻逼大晚上不睡覺在外頭瞎幾把喊!”
房間有人怒了,這裡隔音不是很好,蔣遇夏聽到房間裡的人拖鞋摩擦著地麵要來開門,她趕緊拽著小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