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李成則的親母,落了她的臉李成則麵上也不好看,孫氏冷哼一聲叫人起來了。
李成則扶著孫氏坐下後,才把視線移向白氏,他臉上帶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他道:“瓷兒犯了什麼大錯,以至母親要下那樣的狠手,她才多大,比大妹妹大不了兩個月,縱然是性子驕縱些,平素惹了母親的惱,母親訓她罵她都無妨,卻如何將人作賤如斯,扒了衣裳捆著丟在冰冷的小房裡,莫說她是個侯門小姐,就是個丫鬟恐也受不得這樣的辱。現而今,人還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李成則頓一下後嗤嗤一笑,“母親是出了氣,兒子就是去立刻顧府負荊請罪也不定能全須全尾的把李家保下來。”
白氏沒想到李成則會這麼直白地指責逼問她,半晌沒回神。
而李成則會這樣,是他想通了點事。
他明白了,這個家,隻有是自己做主了,以後才不會發生這樣莫名其妙不可控製的事。
對白氏,奉養可以,但讓他當個任由人擺弄的“純孝子”,絕不可能。
“怎麼母親認為我說的過分了?還是怪我不該駁了您?又或是。以為您拿家事當故事說予讓人聽,讓彆家的婆子插手咱家內幃之事,這些,不足以讓我動怒?”李成則每說一句,白氏的臉就難看一分。
李成則說完,就甩袍子走了。
孫氏原本在聽到李成則說自己要上顧家請罪顧家人恐會報複之後心中著急,有些心慌意亂,正要拉著他問一問,就又聽見下麵一番話。
老太太氣的直撫胸口,指著白氏,“你!你好得很!個屎糊了腦子的東西,若真連累我孫兒讓李家有個好歹,我立刻叫我兒一封休書送你回娘家!”
“娘!”白氏驚恐得大叫一聲。
孫氏不為所動,冷聲道:“你既然這麼喜歡教訓人,我便也叫你嘗嘗滋味,今日,你且在這兒跪著,沒我的允許不準起來。”
李成則既跟白氏撂了明話,也就不用再在這兒裝母慈子孝。
隻吩咐元寶一句:“柴房那個,就照著她喜歡的,扒了外衣捆著,再澆桶涼水下去,關上一夜,挨不挨得過,看她的命。”
回了西院正房,打了簾子進去,李成則見兩個丫頭和張嬤嬤都圍在床邊。
“人醒了?”他邊說邊往裡走。
張嬤嬤連忙讓了個位置,一臉愁容道:“看樣子是醒了,就是一直在哭,說什麼都不肯喝藥,額上還滾燙著,熱都退下,這可怎麼是好。”
李成則一看,心道躺著怎麼喝藥,於是順勢在床邊坐下,伸手將顧青瓷半抱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才開口:“再喂。”
玉珠愣了下又馬上用勺子舀起黑乎乎的湯藥子,送到顧青瓷嘴邊。
顧青瓷隻知道哭,推開了去一口不吃。
她整張臉都燒得紅通通的。
李成則皺眉,過了會兒,他把藥碗從玉珠手裡接了過來,也不用勺子。
想了想,哄顧青瓷道:“不吃病好不了,乖乖聽話,我喂你,喝完了我允你一個要求。”
顧青瓷哭的聲音小了些,不大會兒,睜開沒精神的眼睛看著李成則,抽抽噎噎停不下來。
李成則端著藥,送到她嘴邊,喂著一口一口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