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漸漸,頭幾輪過去,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出錯。
一人罰酒,眾人一同笑了起來,手機拍掌,口裡叫:“快喝,快喝。”
園中嬌聲嬉鬨聲一片,好不快活。
最後,顧青瓷喝了不少,柳叔玥也沒能好到哪裡去,二人臉頰緋紅,豔如二月桃花。
雖不是烈酒,卻也有些後勁。
席散去後,眾人先後散去。顧青瓷同柳叔玥幾句也就準備離開了,柳叔玥不忘把周報塞到玉珠手裡,衝顧青瓷眨眨眼。
兩人交換了一個你隻我知的神色。
玉釧攙著顧青瓷,小聲說:“每次這樣的詩會宴會,一行酒令,咱們奶奶和柳三小姐都要喝多,醉貓兒似的。”
顧青瓷用她那氳滿水光,透亮朦朧的黑眼珠看著玉釧,軟軟的聲音訓人也沒氣勢:“誰是醉貓,好個沒大沒小的丫鬟,都學會編排起主子來了。”
玉釧哪會不知這是醉話,笑了一下,對玉珠道:“果然是醉了,快些回家吧。”
二人扶著顧青瓷上了馬車,趕車的劉大坐上車轅,馬鞭輕輕一甩,馬兒就抬腳慢慢往回走 。
玉珠見顧青瓷支著下巴,撩起窗子的一角看外頭,半晌沒說話。
擔心主子是方才在柳家園子裡聽了幾句閒話心裡不痛快。
於是溫聲開口說道:“奶奶不必在意那些人的話,一個女子嫁得什麼人,過的什麼日子,憑外人如何置喙其實都無關緊要,感情這回事想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嫁得高門不一定就是真嫁得好了,周府的大小姐就是現成的例子,她高嫁入越國公府,如今看著外在風光,出入一大幫婆子奴仆跟隨,好大的排場,可咱們誰又不知道越國公府那位大爺是什麼樣德行,娶妻不過三月,小妾就納了一院子,為著小妾痛斥正房,已然成為笑柄。
那些小姐背後說奶奶的,無非是見奶奶沒同她們想的那樣,嫁去低門變得糟汙不堪,反而氣色好精神好,顏色愈發出色,心中憋氣罷了。”
顧青瓷彆過臉去,過了會兒,冷笑:“我且看那些兩麵三刀背後說人的以後能有什麼樣神仙命!”
說完往玉珠身上一靠,嗚咽哼哼起來。
玉釧那裡卻突然揚聲道:“那不是姑爺麼,奶奶你看,咱們姑爺!”原來玉釧掀著窗簾在看外麵。
顧青瓷一下來了精神,直起身子,“在哪兒,停車,我下去看看。”
劉大聽見裡頭傳來話,就慢慢拉住韁繩,將車停在路邊。
顧青瓷帷帽也不及戴,掀起裙子就跳下車去。
玉釧追了下去。
那頭路的一旁站著一個男人,果然是李成則,他正同另外一個男人說話。
顧青瓷放慢了腳步,準備喚人。
突然,就在旁邊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很是年輕,大冷天的竟還穿著薄薄的紗裙,身姿窈窕纖瘦。
人嫋嫋娜娜站在李成則麵前,素手欠身福了一個禮。
身邊繼而向著李成則貼過去,李成則不著痕跡退了一步。
顧青瓷看得火冒三丈,眼睛裡瞬間燃起兩簇小火苗。
也不等玉珠拿帷帽過來,提著裙角飛快往前走。
正這時,那一直試圖挨靠著李成則的女子,她旁邊突然衝出一個人,一下子把那女人推倒,正對著李成則身上撲了過去。
李成則避無可避,隻能接住了人,然後再推開。
顧青瓷氣懵了。
酒氣上頭,失了理智,飛快衝過去,衝到人麵前。
揚起手——
“啪!”
響亮的一耳光甩在那女人臉上。
李成則和旁邊的方掌櫃都懵愣了瞬間。
還是李成則最先回神,一把拉住顧青瓷,訝然:“官官?”
顧青瓷還要去把李成則,被李成則一下捏住手腕。
看著她,眉頭一挑。
顧青瓷嘴巴一癟,忍著委屈罵道:“你不要臉!”
罵完人就甩開人跑了。
方掌櫃茫然。
片刻後,才恍然然試探問:“那位是?”
李成則掀了掀眼皮,淡然道:“乃是內子,讓子歸兄笑話了,我也不便多留,就先行一步。”
“快些去吧。”方掌櫃非常理解。女子醋起來有時候會翻天。
李成則略一點頭,飛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