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則為了轉移顧青瓷的注意力, 同她說起了顧煊。
顧青瓷道:“哥哥就我一個嫡親妹妹,自小待我就好, 不過哥哥也同我似的不得父親的喜歡。被父親罵得多了, 起了邪性, 這兩年總在外麵浪蕩, 久而久之傳出了許多難聽的話, 被許多人說嘴。但我清楚, 哥哥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他隻是, 心裡有憋悶發泄不出來而已。”
顧青瓷一直覺得是有人在外頭故意壞哥哥的名聲, 而最大的嫌疑就是後院那位周姨娘。
哥哥不好了, 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她的兒子。
“顧煊多大了?”李成則突然問。他私下叫不出兄長,便是直呼其名。
顧青瓷回說:“哥哥大我四歲,如今已經十九歲, 明年就要行弱冠禮了。”
李成則挑了挑眉,顧煊倒比自己現在還小一歲。
但是這個年紀在這裡已經不算很小了, 十七十八都成了親的大有人在。
顧煊是沒成親的,李成則就多問了一句,“顧煊可曾定親了?”
顧青瓷先是點點頭, 然後又搖搖頭。
見人似乎聽不懂, 隻好開口解釋道:“哥哥他,他曾經訂婚親, 但是, 並不順暢……”
猶豫了半晌午, 顧青瓷還是把這事一點一點地說了。
卻原來,顧煊不止訂婚親,還曾訂過兩門親。
一門是幼兒時期定下的娃娃親,但叫人無奈的是,跟顧煊定親的那個小姑娘在十歲上的時候生病死了。
後來又過了幾年,在顧煊十六歲的時候,二太太又給他訂下一門親事,然而就是那般邪性,第二位姑娘在同顧煊訂親之後不到半年的功夫,又病死了。
這時候,開始有不好的傳言傳出來了,說顧三少爺八字硬,克妻。
二太太在事關兩個女兒事情上從不肯軟弱分毫,手段強行地發賣了兩個嘴碎傳話的下人,將風頭壓平了下去,之後又火急火燎的去了靜安寺,在寺裡待了半個月,讓住持給顧煊批了字,那批文的內容是說,顧煊命格富貴無礙,隻恐不宜早婚。
二太太得了這道批注,心裡信毒了他去,從那以後起再沒給顧煊說過親,隻放出話來,說自己兒子須得弱冠過後再談親事。
李成則聽了會兒,也覺得有些唏噓。
這人看著是侯府裡錦衣玉食長大的,卻也遠沒有外人認為的那般快活順暢。
誰的生活並不是總都是一帆風順的,即使生再富貴的人家,也會有困苦。
李成則忍不住想,他那個老丈人很有些沒道德,沒良心沒責任,正經的妻子孩子不放在眼裡,反養著小妾,到頭來弄的家宅不寧。
顧青瓷要是沒個厲害的母親在,也不能無憂無慮養成這副驕矜脾性。
由此可見二太太是真疼兩個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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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受傷多有不便,但好在是左手,吃飯不成問題,隻要不沾水,每天不間斷搽藥應該會好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