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瓷雙手環著李成則的腰,要他抱的意思,李成則捏了捏她的手,低歎:“坐好,我從外頭回來,衣裳不乾淨。”這是見顧青瓷剛洗了澡。
之後又問她吃飯了沒。
顧青瓷說沒,等你回來。
李成則笑了笑,叫丫鬟上飯菜了。
“再有以後,餓了就先吃。”一桌飯菜送上,李成則先給顧青瓷盛了一碗湯。
晚食不好吃多,顧青瓷年紀小,貪嘴不知克製,李成則一般就讓她吃飯前先喝足一碗湯,這樣主食自然就吃得少了。
顧青瓷軟聲軟氣:“不怎麼餓,前頭吃了兩塊點心墊了胃。”
喝了湯後才開始吃飯,尋常一個人吃飯覺察不出來,有李成則陪著就會看顧著,時而給添菜,也不許她挑食。
若是丫鬟說幾句顧青瓷還要煩,但李成則都不用說,隻眼睛看一下,她就乖乖的了。
一頓飯吃得十分溫馨,顧青瓷問得李成則這次放半個月的假,高興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用完了飯,丫鬟把東西撤下去。飯後不靜坐,李成則陪人在桌台上練了會兒字,趁空問了馮如似的情況。
顧青瓷自己也不很大,又沒做過母親,不是個會主動憐憫關心孩子的人,況她最近都都往外跑,就沒怎麼管著人,都是丫鬟來回稟。
沒缺著吃喝。
這會兒就說:“他已經識得挺多字了,現在一旬教他讀三篇文章,讓他會默會背了再接著教。”
馮如似不是說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三百千聲律啟蒙這些都學過,顧青瓷不會逐字逐句的講學,主要是她時間都用在了蹴鞠上,所以才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他挺乖,也聰明,我讓他讀背的文章,他都會背得滾瓜爛熟,隻是我不是正經先生也不知道怎麼教,他也沒有玩伴,不過祖母偶爾也叫他過去說話。”
李成則沉吟了一會兒,想著的確是應該給馮如似找個先生,送他去讀書才行。
半晌抬眼看著顧青瓷,點頭說知道了。
轉眼就聽外頭敲了梆子,已經是戌時,李成則叫顧青瓷回寢房睡覺,自己則是找了衣裳先去洗澡。
等洗完澡換了衣服回來,見小姑娘還未睡,在床上翻來滾去。
天漸熱後就換上了薄被子,顧青瓷之前還說要墊上竹簟,張嬤嬤不許給攔下了,說哪裡就到那麼程度了,離盛暑最熱的時候少說還有個把月的功夫,又講姑娘家用竹簟要壞身體的。
李成則走過去,上了床,看她兩頰有些燥紅,伸手摸了摸,道:“怎麼這麼怕熱?”
顧青襪子沒穿,被子讓她攏在旁邊,自己抱著枕頭趴在床上,把臉蛋放在瓷枕上貼著,一會兒貼熱了就換另一個地方,好歹是個安慰。
李成則估摸著這孩子是個典型畏冷怕熱的身體,冬天比彆人怕凍,夏日又比彆人怕熱。
就說:“回頭讓大夫來給你拿拿脈,之前受寒吃了不少藥,我看你氣色還好,要不讓人給你開兩劑涼茶喝一下?”
顧青瓷沒應聲就哼哼了兩下。
過了好一會兒,才蝸牛一樣爬到李成則的身邊:“我還有話想跟你說呢。”
李成則笑了,略一挑眉:“說啊。”
顧青瓷爬起來盤著腿坐好,嘀嘀咕咕問他怎麼把翠竹送走了,又問翠竹跟他說了什麼話。
李成則沒準備把這事都告訴她,本來自己都沒全弄明白。
要按翠竹的話來說,這是白氏和吳太太聯手作的一個局。
白氏就不說了,她不喜歡顧青瓷,跟她結了仇,看不得她好,便是魔障了一樣想害她。
李成則其實十分的想不明白,她怎麼就對顧青瓷有這麼大的怨恨,顧青瓷任性是任性了點,但沒主動招惹人,更沒害過白氏,反而是白氏找了幾次麻煩。
李成則原就對白氏沒什麼感情,經了那一次他以為人該沉寂了才是,隻沒想到人家隻是麵上老實了,暗裡依舊時時想著害人。
白氏這裡好歹能找出個理由,但是那位吳太太完全是莫名其妙了,李成則之前就讓元寶查過,吳家和白家完全沾不上半點關係。
沒仇沒怨的,人家為什麼三番兩次和李家過不去?
所以那位吳太太絕對有目的。
什麼都查不出來才更容易讓人生出忌憚。
李成則心中冷笑,他也不是讓人惦記上了還不反擊的好脾性。
那吳家是個地主家,規矩沒那麼嚴,他下午出去就是去買了幾個簽死契的下人,一並送去了鄉下,又把元寶留在了那裡,讓他把人教一教規矩,教好了,看白家那邊什麼時候買下人,讓把人混著送進去。
而把翠送去老宅,這個李成則另有打算。
於是就隻告訴顧青瓷,說:“母親讓她來伺候我,官官當知道我不是那種人,也沒那個心思,且如今還在外頭讀著書,那丫頭怕是自己想明白了,知道留在這裡沒出路,這才來求了我,咱們這裡和老太太那裡都不缺人使喚,反倒是老宅那裡沒個做事的人,父親現在帶著人在那頭做事,屋裡做飯的人都是佃戶,怕不精細,正好人有那個心,我就讓元寶把她送過去了。你莫擔心,回來錢我去祖母那裡回稟過了,怪不到你身上來。”
這話聽著合情合理,顧青瓷根本沒多想。
李成則一邊說話沒忘記給她扇了扇風,她又起了精神,她小枕頭丟到床角,慢慢膩到了李成則身邊,手去圈著人的脖子,往他懷裡蹭。
李成則一把捏著她後脖頸處的一團全肉,又將她推開了些,道:“不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