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內宅裡沒什麼見識的丫鬟哪裡見過這樣地牢一樣冰冷的環境, 更經不住侍衛拷問
像衛一這種, 都不需要動用嚴酷刑法手段, 隻是口頭上的逼供加恐嚇,就能讓人嚇得把什麼都說了。
“是、是夫人!夫人讓人抓走了顧夫人!我隻是一個丫鬟什麼不知道, 不知道抓去哪裡了,求求你們放了我!”
丫鬟哭得涕泗橫流,眼珠子盯著地上往她前麵爬的毒蠍子, 滿臉驚恐, 生怕那東西爬上她的身上。
衛衣順便將她的口供寫下來,又上前麵無表情用刀劃破那丫鬟的手指,讓她按下來手印。
餘顯轉頭對李成則道:“彆耽擱了, 快去救嫂夫人。”
李成則把口供折疊放進懷裡, 然後拖著丫鬟將她綁住手腳扔進了馬車, 直接往張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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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裡, 張太太一早起來就不見冬雪,起先隻皺著眉頭問了一圈, “冬雪哪兒去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不見人?”
她以為人偷懶去了, 故而語氣不耐。
冬雪是大丫鬟,平素是和臘梅住一個屋子,不過前兩日臘梅老娘生了病, 她便請了兩日假。
所以這兩日冬雪是一個人歇息, 這會兒誰也沒看見她。
於是立馬有小丫頭跑去冬雪的屋子裡找。
不一會兒又匆匆回來, 小聲回說:“夫人,冬雪不在屋子裡,問了院子裡的人,都說沒見著她,也沒看她出去。”
張夫人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斥道:“沒看見人?怎麼著,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息了不成,給我去找!”
一見主子生日,屋子裡丫鬟都跪下來認錯,隨後又趕緊出去找人了。
然而找了半日都沒找到。
大家這才慌張了。
又去回稟張夫人。
張夫人得了話一下子咯噔了幾下,總覺得像是要發生什麼事。
不過好歹立刻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家裡能出什麼事。
一邊沉聲道:“去門房那裡問問,是不是跑出去了。”
這邊還在找冬雪,沒過多久,有個丫鬟從外院跑過來,大聲喊道:“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然她還沒進正房的門,就被張夫人身邊的嬤嬤揪著耳朵大罵:“嚷嚷什麼!越發沒有規矩,當這是什麼地方,仔細夫人賞你板子吃!”
這丫鬟嚇得一個哆嗦,她尋常就很是怕夫人身邊這位嬤嬤。
然而眼下卻是顧不得許多,快哭了似的道:“嬤嬤,真的出事了!冬雪姐姐找著了,人就在外頭,大少爺也在,說叫請夫人去看看。”
嬤嬤先是一愣,隨後又擰著眉去看丫鬟的表情,知道怕是真出了事,於是趕緊扯著她進去給張夫人回話。
張夫人一聽,冬雪被一個男人捆著帶到府裡來,麵色就很不好看。
還以為是冬雪不知廉恥在外勾搭了哪個野男人。
於是領著一大群丫鬟氣勢洶洶去了外院。
一走進待客偏廳,卻見兩個高大的男人。
一個肅殺站在中間,另一個一臉嘲諷,仿若無人地坐在位子上。
而冬雪就被捆著手腳扔在地上。
因為張老爺上值去了不在家。張夫人過去後,見著自己的大兒子站在哪裡,繃著臉,神色似乎些緊張。
額頭上都滲出了一些細密的汗。
“大少爺,夫人過來了。”有丫鬟稟報了一聲。
張家大少爺給張夫人請了個安,叫:“母親。”
李成則轉頭,冷冷看著張夫人開口:“你就是張夫人,你把我夫人抓到哪兒了?”
張夫人這才認出李成則來。
不曉得對方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明明自己是讓下人做的,應該沒露什麼破綻才對!
她心跳得飛快,卻儘量保持麵色不變,甚至還虛張聲勢地提高了聲音:“公子卻是哪位,當我們張府是什麼地方,由得你放肆!”
餘顯是個急性子,臉色不愉站起來,威脅道:“少在這唧唧歪歪,識相點快點說,你的丫鬟都招人了,怎麼張夫人是想我把這事上達天聽才腦子?”
張大公子連忙道:“餘大人!此事還不明了,其中有什麼誤會也未可知,還望餘大人冷靜。”
張夫人卻是咬死了不承認,“你們說什麼我聽不懂,還請二位離開!”
她這話才一說話,忽然聽見“哧”地一聲響。
卻是李成則突然抽出了餘顯腰間的佩劍,一下子貼在了張夫人的脖子處。
聲音冷得沒有一點溫度:“沒空跟你廢話,我在問一邊,你把我夫人抓去哪裡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快把劍——”打開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隻見李成則手一動,鋒利的劍刃瞬間劃破了張夫人脖頸上的一層皮,一絲紅血線立刻了冒出來。
張夫人嚇得尖叫幾聲,眼睛睜得老大,滿臉的驚恐。
張大公子見她母親受傷就要撲過來,卻被餘顯一隻手就給製服住了。
李成則隻幽幽盯著張夫人,眼睛裡一點感情都沒有,“還不說?”然後手下的劍似乎又要往前推一寸。
張夫人幾乎嚇得沒暈厥過去。
她是真的害怕了。
試問誰不怕死呢?誰不惜命呢?
張夫人從沒見過李成則這樣的人,居然敢直接對著朝廷命官的家眷動手!
什麼都不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