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瓷發了狠,咬著牙道:“我這次定然要叫她知道什麼是悔不當初!”
屋子裡幾個丫頭全部嚇得噤了聲。
她們已經少見主子這般生氣動怒了。
顧青瓷真上了脾氣,就真是好壓下來的。
就像當初她以為李成則利用她騙了她,就敢提手朝他胸口紮刀子,也沒見猶豫過。
她這人就是這樣,嫉惡如仇,恩怨分明。
過了一會兒,顧青瓷繼續問:“你們把那個姓白的放回去沒有?”
下人趕緊搖搖頭,“小的們見這事情嚴重,就不敢擅自把人放了,這便先來回稟了奶奶。”
“好,你們做得很好,把人繼續關著,給一口水給口飯吃彆餓死就行。”顧青瓷冷笑說道,“……你且上前些,我再吩咐你去辦一件事,辦得好了我重重有賞。”
那小子機靈得很,趕緊弓著身體上前幾步,站在顧青瓷的側邊。
顧青瓷便低聲道:“你就這樣做,去白家……”
對方點點頭,將事情全部記在了心裡,“小的記住了。”
顧青瓷略一頷首,“那就退下吧”
將事情都吩咐下去後,顧青瓷又叫玉珠玉釧她們,讓她們先彆聲張。
也彆叫院子裡的人亂嚼舌根,先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兩日後是李成則的休沐日。
李成則在家,他放假時也會把馮如似接回來,算作團聚,有利於培養一家人感情。
一早吃了飯,顧青瓷就哄馮如似帶著大姐兒出去玩。
“康康這幾日調皮的很,正在學走路,見人往門外走她也總想著出去,正好你放假了兩個一起出去玩玩也好,對麵街有個捏麵人的捏得最精致可愛,你們去買幾個玩兒,也讓我們家大姐見識見識。”
她說完自己就先笑了。
若是在彆的府裡,這麼小孩子哪敢放她出去,但是李成則養孩子從來不讓拘束,彆說現在快一歲了,孩子七八個月的時候他都抱出去遛彎過。
顧青瓷潛移默化受到影響,就學了這一套。
馮如似聽了立馬答應了,他十來歲的少年郎,抱著一個小娃娃,也穩穩當當的。
當然叫他們出去玩自然並不是隻兩個小孩子。
還有兩個小廝兩個丫鬟跟著。
兩個孩子出去了。
顧青瓷見李成則盯著她看,心一虛就移開了眼睛。
等見李成則又在桌上拿起筆寫些什麼來。
她才飛快出了門。
然後帶上玉珠玉釧,張嬤嬤,和院子裡的好幾個粗使丫鬟。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去了東院。
老太太正在炕上跟孫女兒李蟬說話,一邊指點她糊鞋墊。
顧青瓷一下子衝進來,就哭喊道:“祖母,您要給我做主啊,這日子沒法過了,讓人欺負到頭來不如乾脆去死了算了!”
老太太先是唬了一跳,抬眼見一向嬌氣任性的孫媳婦哭成這樣,說自己被人欺負。
連忙道:“我的個乖乖哦,這是怎麼了,什麼要死要活的這話可不許渾說!誰給你委屈受了,祖母給你做主!”
一旁坐著的李蟬也趕緊過去安慰,“嫂嫂快彆哭了……”
顧青瓷能放過這個機會,她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趕緊說道:“我真是沒臉活了,我好好的一個丫鬟,竟然要被人強抓去,我道誰人這麼大膽!卻原來是白家的人!”
“白家?”老太太眉頭一皺,“你說的是你母親的娘家?”
顧青瓷的點頭,冷哼,“除了他家還能有誰。”
老太太近年對白家也是越發的瞧不上眼,那白家竟然越發像個破落戶似的,自從李家日子過起來了,時常上門占便宜。
要說按著他們這樣的姻親關係,就是讓人占點便宜其實也沒什麼。但最叫人可恨的是,白家分明人占了便宜,那白老太還一副我清高什麼都看不上眼並不屑要你們家一分一毫,那東西都是自己女兒強給的。
就是這一點常讓孫氏慪得心窩子疼。
故而也就越發不待近對方,見孫兒跟白家不親近走得遠,心裡彆提多解氣了。
眼下見顧青瓷似受了委屈,雖然還跟白家有關,於是就把白氏叫了過來。
幾人都在場。
顧青瓷哭訴著,把白家做的那些事,以及原本的計劃都給捅了出來。
雖然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提白氏,可是誰會想不到,若是沒有白氏的參與從中周全,這計劃怎麼實施不起來。
畢竟白家是外人,沒有人給遞消息,他們又從哪就知道,還能把事情安排得剛剛好。
白氏的心裡一慌,不知道這些事顧青瓷是怎麼知道的。
但嘴上卻完全不肯承認,甚至罵了顧青瓷。
顧青瓷又假裝哭了一會兒,用帕子按著眼角,實則一滴眼淚都沒有。
她道:“母親做什麼這麼急著替人反駁,竟不知道人家自己已經承認了麼。”
白氏心裡一驚,嘴上卻冷冷說道:“休要在這胡言亂語,身為李家家婦,你不遵婦人德行本分,卻在這兒挑撥離間顛倒是非黑白,實在可惡的很,我看李家該休了你!”
顧青瓷挺著腰坐在椅子上不受影響,“祖母這可不是我胡說,若是不信,我把白世傑和白家人都請了過來,大家當麵對質,這總行了吧。”
白氏聞言,心中冷冷一笑,她還以為顧青瓷有什麼高明手段呢,居然是把白家人請來對質,到時隻要他娘嫂子侄兒抵死不認就行了。
看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樣想著原本懸著的一顆心就放在肚子裡。
不多時,白家裡五個人,白老太,白氏的嫂嫂,白世傑,還有兩個白家姑娘全都過來了。
屋子裡一下子吵鬨起來。
顧青瓷對著白世傑厲聲把沒有發生的事又說了一遍,問他認識不認!
叫白氏完全傻眼的是,白世傑認了。
然而他雖然認了,卻完全變成了另一種說法。
白世傑梗著脖子大聲說道:“什麼我想強娶強占人姑娘!那玉珠姑娘分明是我姑姑給我定下的媳婦!我姑姑可是說了,她一早跟表弟妹提過這門親事,說表弟妹也答應了,願意把玉珠姑娘許給我,所以才叫玉珠姑娘出門同我見麵!怎麼,敢情姑姑都是誆騙我的不成?你並沒同人家說好,你這不是害侄兒,陷侄兒與不義嗎!”
白氏百口莫辯,“世傑,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白老太可不容許女兒說她的寶貝金孫,立刻跳了出來,“啊呸!什麼事不是你弄出來的,不然我們打哪兒去認識玉珠!主意不是你出的?不跟你說讓世傑破了玉珠的清白之身?說玉珠早晚都是世傑的人!你說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這這……”白氏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這幾句話確實是她說過的。
可是,這主意一早並不是她提出來的,明明是他娘先看上了玉珠。
白氏完全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他原以為娘家人會對這件事咬死不認。
那我沒想到人家人家不僅認了,還把所有罪都推到自己頭上來。
自己現在怎麼都說不清了,因為她確實是參與了進去。
而且現在指責他的是自己的娘家人,她解釋也沒有用,誰會相信?
白氏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顧青瓷把無辜受害者這角色演到了底,拉著孫氏的衣袖抽抽泣泣道:“祖母,你都聽見了,母親討厭我算計也就算了,玉珠又沒得罪誰,卻因跟著我就受到這樣的侮辱,我看,不如我還是帶著人回娘家去吧……”
說著好像起身就要走,但老太太哪裡肯,生怕把事情鬨到了顧家去,畢竟是家醜,傳出去丟人。
所以重重拍了幾下桌子,對著白氏沉聲罵道:“攪家精!你還不快給我跪下!”
“娘,你信我這一回,真的不關媳婦的事,同我沒關係,玉珠也不是我叫出去的,媳婦冤枉啊!”
站在一邊的李芝聽見白氏最後一句話,心中一下子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