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情於理,程老爺子都該去看看。
程莉跟著爺爺一起回到土產公司宿舍。
橫死的人不進家。
胡東華的遺體擺在了程家這邊,讓程老爺子和程莉都膈應。
白豔玲可不管這些,她丈夫沒了,這邊也不是程家的地盤了,暫時空著沒人住,停放棺木設靈堂怎麼了?
公司敢說什麼?
公司還欠她一個說法。
看到程莉,白豔玲帶著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
盯得程莉莫名其妙。
她家都搬走了,爺爺也退休了,還能被恨上?
死者為大,程莉不想和她撕,隻是回了她一眼,就跟著爺爺去燒紙了。
燒了紙,爺孫倆去了朱家。
“司機怎樣了?”
“還昏迷著。”
朱海龍看了眼外麵,壓低聲音道:“我早就說彆去進貨了,半車半車的,劃不來。
這回呀,估計縣裡會處理了,我們公司差不多了。”
程老爺子搖頭,“沒那麼快,一個單位的倒閉,快不了。
倉庫裡還有貨要處理,需要時間。我估計,供銷社和物資局都不會再從我們這裡拿貨了。”
“早就該斷了拿貨這條路的,讓他們自己買車自己進貨,就知道我們的難了。”
程老爺子歎氣,“唉,以前的優勢,蕩然無存了。國企,真的要落幕了。”
“這是必然的。”
朱海龍已經看開了,“以前我似懂非懂,這兩年,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再不改革,我們就落後彆人太多了。”
一直在朱家等到程尚河來接了,爺孫倆才回城南。
落寞了兩天,程老爺子才緩過來,他已經想明白小四為什麼叫他等兩年了。
想到二哥對小四的猜測,程老爺子隻剩下歎息。唉~
……
不知不覺,入了冬。
程尚湖不讓媳婦去擺攤。
顧芳舍不得,年底了,去年年底生意的火爆,她早就聽說了。
今年,就算差也差不了哪兒去。
既然老三家的舍不得,程老太就叫程嫻程美幫忙擺上攤子,她慢慢送老三家的走去,她再走回來。
然後,三兒下班時再去幫忙。
程尚湖還想反對,被媳婦拉住,“就聽媽的話,我慢慢走去,不著急。”
程尚湖被安慰住,可是幾天後,在聽說白豔玲流產後,他就強製讓媳婦在家休息了,
“讓我媽去擺攤,你在家做家務。”
程老太同意,顧芳沒有反對的權利。
流產了嗎?
還是前世那樣悄悄的,沒有人知道原因嗎?
那這次,她恨誰?
……
白豔玲躺在床上盯著房頂。
想到這房子曾經是程家的,被小四逼得退讓了北屋,蓋了廚房。
想到丈夫去公司申請住房,還高興的告訴她,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好消息沒等到,等到的是丈夫的去世。
等到的是肚裡孩子的離開。
聽著婆婆的哭泣,她不耐煩的吼道:“滾!我們已經徹徹底底沒有關係了,東華被你逼沒了,你現在才哭,有什麼用?滾!”
顧國英收起眼淚,“行,我這就走。你說的對,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
你家給你的生活費,足夠一家人花銷的,卻不夠你一個人花的。包括東華的工資。
這個縣城才多大?又有多少東西供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