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遠把辭職報告往程莉麵前一放,“我不要這些,我也不給你增加負擔,給我簽字,我要自由。”
程莉不給他簽,“你擔任會計室主任,把活都派給手下。
沒事的時候去溜達溜達就行了,每個月,你隻在月底去參與做賬。
到65歲再退休,可行?”
“行!”不等程文遠回答,不放心跟來的張小紅,就替他答應了。
“小紅!”程文遠著急。
張小紅對他擺手,“小四都給你放寬這樣的條件了,你還想乾嘛?
每個月,你陪我們玩到25號,就去會計室查賬。”
程文遠連同辭職報告都被張小紅給弄走了。
朱年誌才問程莉為什麼要留程文遠。
程莉歎口氣,“他想趁著能走能動,想到處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四堂叔。
這麼多年了,到哪兒找去?就算找到了,也是白骨一堆。分辨得出來嗎?
幾十歲的人了,還是那麼的天真。
我給他自由,他能在附近轉轉,給他一點希望。”
……
有了自由時間,程文遠果然儘往偏僻的山裡跑。
把張小紅累得夠嗆,又不放心丈夫一個人。
隻能派兒子跟著。
程章左抱怨媽媽,為什麼隻生他一個?多幾個兄弟,不就有人幫忙看著自家爸爸了嗎?
張小紅瞪了眼兒子,“我一個人能得生出來嗎?”
程章左驚訝,“我爸他身體出問題了?”
張小紅惱得想揍兒子,“對!你就是抱養的。”
程章左還悄悄問程莉他的親生父母是誰。
程莉可不像小紅那麼斯文,不,她也很斯文,“誌哥,章左的皮子癢了,給他緊緊。”
程章左被揍完,仍然堅持問他的親生父母是誰。
程莉斯文不起來了,伸手擰著侄子的耳朵問,
“就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你爸一樣的天真。你覺得我們程家會允許抱養外姓人嗎?
你再算算程家每個人的結婚時間,誰有時間抽個空生出你這個天真的傻貨。”
“疼疼疼。”程章左捂著耳朵喊疼,“莉姑,我懂了,您放了我的耳朵。”
程莉不放,“你懂什麼了?”
“我懂我爸為什麼隻要我一個了?”
“為什麼?”
“因為基因不好,少一些,混在程家人裡不明顯。多了,給程家增添負擔。”
程莉氣笑了,鬆開他的耳朵,“你都是做父親的人了,說話做事穩重點。
太愛幻想,容易吃虧。沒事把孩子帶回來玩玩,否則,又教出個你來。”
“我知道了,”程章左揉揉耳朵,莉姑可真舍得下狠手,“那您為什麼不勸我爸?”
程莉搖頭,“有時候抱有一絲幻想,就是活下去的動力。”
程章左“……”
他能拿莉姑的話可以反駁莉姑嗎?
莉姑會不會再擰他的耳朵?
……
兩年後的春天,26歲的朱晗枂在龍河彆墅和31歲的紀讚昊舉行婚禮。
朱灝枂和朱鑲枂是離家後,第一次回來。
四年不見,兩個孩子又高又壯,見到程莉,一起擁抱住了他們的媽媽。
“媽媽,謝謝您。謝謝您讓我們從小到大都過著不受拘束的日子,連工作都是,我們很喜歡,謝謝媽媽。”
兄弟倆在程莉的一邊臉上親了一口,把朱年誌氣壞了,這是他老婆。
朱灝枂和朱鑲枂架起媽媽就跑,他們爸爸老了,追不上他們的。
程莉被迫成為這父子仨的爭搶對象。
眼看著追不上,朱年誌乾脆去找紀讚昊的麻煩。
穿著新郎西服,紀讚昊肯定不能去動武。
手機拿出來,一個威脅短信發出去,朱灝枂和朱鑲枂乖乖的把媽媽還給爸爸。
還安撫他們爸爸彆生氣,他們想家了,想念被爸爸追著揍的感覺了。
程莉搖頭失笑,“誌哥,跟你想念爸的感受一樣。”
朱年誌攬回自己的老婆,“你們是有姐夫的人了,有人會治你們的。”
朱灝枂和朱鑲枂對視一眼,真不好玩,頂頭上司成了姐夫,他們爸爸有恃無恐了。
整個龍河彆墅區都來參加了朱晗枂的婚禮。
當然,龍河彆墅區百分之七十都是程家人。
百分之二十都是土產公司宿舍的人。
剩下百分之十,是利用人情,買下彆墅住進來的。
純西式的婚禮,現場布置的極儘奢華。
朱年誌把閨女的手放在紀讚昊手中,“一定要好好待她,否則,朱家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