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移心下著急道, 這魏王可真是不懂事!皇上在此,他怎去了邢燕奪那裡?
隋祉玉沉默片刻,薄唇略抿。但他這個人,心裡越是不豫,麵上越是平淡, 自己繼續往另一邊去了。
邢燕奪看看隋祐恒, 有些疑惑這魏王還來找他, 他殺性重, 身上戾氣也重,很多小孩都躲著他。
他便也打招呼:“魏王殿下。”
顧磐磐已想起是邢燕奪將自己帶上千岩島, 就說:“今天之事, 謝謝邢將軍。”
邢燕奪看看顧磐磐, 道:“無事。”
隋祐恒見邢大將軍認得自己, 很高興, 就說:“燕奪將軍, 你教本王騎馬吧!還有射箭!”
今晚這到處都是華燈,這校場裡,很是敞亮啊。
邢燕奪又瞥了隋祐恒一眼,這小東西說話倒是不客氣。
要知道, 邢燕奪在家族裡, 在上京, 在軍中,誰都是對他客客氣氣,甚至是謙讓敬畏。
就算隋祐恒是親王又如何, 聽起來的確尊貴,但這樣一個沒有實權的親王,在邢家的兵權麵前,實際也是親王拉攏邢家的份兒。何況還是個孩子。
但邢燕奪笑了笑,又看一眼顧磐磐,說:“行。不過今晚不成,一會兒我們要賭馬。”
顧磐磐一聽賭馬,也很有興趣。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邢燕奪一看她的神色就懂,就問:“你也想賭馬?”
顧磐磐就說:“是。不過,看什麼玩兒法,若是輸了需償太多金銀,我可不敢參加。”
隋祐恒就說:“怕什麼,姐姐,我有呢!”意思是,你儘管玩兒。
他現在也有自己的親王俸祿,還有許許多多的賞賜,再大些甚至能出宮開府,總之,他人雖小,但也知道,自己是很富裕的。
聽到隋祐恒這樣說,顧磐磐心裡感動,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邢燕奪也聽說了這兩姐弟感情好,就說:“無事,不會讓你賠。你想贏,就跟著我選馬。”
顧磐磐眼睛一亮,邢燕奪多時在軍中,自然對馬是很了解的,跟著他選定然沒錯。若能從這些王公貴族處贏到財帛,那她當然也不會拒絕這筆意外之財。就笑道:“好。那我就要沾沾將軍的光!”
顧磐磐笑起來的時候,頗有種“一笑百媚生”之態,偏那對小梨渦,又讓她顯得很可愛。
邢燕奪看看顧磐磐的笑意,尤其是在這夜裡的火光下,麵上不顯,眸子卻是眯了眯,許是今晚飲酒不少,竟動了個念頭。
他今天帶著的居然是中著媚藥的顧磐磐,若沒有邢燕承先挑明心思,若不是在禦苑,按他的性子,按他對顧磐磐這模樣身段的滿意,他興許,就將她帶回寢中,自己幫她解“媚毒”了。
但邢燕奪很快意識到,他竟然真的想不顧兄弟之誼,動這個邢燕承的女人。
邢燕奪和邢燕承自小的關係就很不錯,為了家族更是聯係緊密,竟有女人能讓他起這樣的念頭,讓邢燕奪很是詫異……
在下意識地控製下,邢燕奪對磐磐的笑容就淡了。
顧磐磐有時是個敏感的小姑娘,她注意到,邢將軍不知為何,似乎突地有些冷淡。
她又看了看邢燕奪的側臉,覺得這些男人,怎的都是性情古怪。
她沒有得罪皇上,也沒有得罪邢將軍吧,好生莫名其妙。
雖有隋祐恒這小嘴兒活躍氛圍,但顧磐磐仍與邢燕奪相處有些尷尬,還好邢覓楹這時過來了:“磐磐!”
顧磐磐就索性拉著邢覓楹去了另一邊,她是躲不開皇帝,但躲開邢燕奪卻是可以的。
顧磐磐就悄悄告訴邢覓楹,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勾沉司指揮使,沈囂沈大人今日竟也在場。
她剛剛看到了,沈囂就在離隋祉玉不遠處。見皇帝離開後,也跟著去了另一邊。
邢覓楹知道沈囂也在,有點兒不好意思,就道:“磐磐,你提他做什麼。我又沒想見他。”
沈囂要娶邢覓楹,自然是經過隋祉玉首肯。
沈囂也是出自世家,他本沒有這樣快成親的打算,不過,這樁婚事是由成國公夫人做媒,其實暗裡是由邢家提出,讓他娶邢覓楹。
他問了皇帝的意思,隋祉玉讓他娶。
沈囂知道,皇帝讓他從了邢家的意,定然有所謀劃。
在他心裡,是將皇帝,將皇帝交辦的差使,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就算成親,那也是靜隨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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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磐磐看沈囂的時候,就順道看了看皇帝。
卻見有一名女子去了皇帝身邊,正是慧妃邢覓甄。
邢覓甄也是一身騎裝,是紅色的,按理說,她的品級不該穿這樣正的紅色,但也沒人說她。
這一身紅色騎裝,襯得邢覓甄雪膚花容,格外奪目。
邢覓甄策馬來到隋祉玉附近,下了馬才上前道:“皇上,臣妾陪你去跑幾圈?”
隋祉玉答:“不必。稍後賽馬就要開始。”
邢覓甄雖然失望,卻也隻是嬌聲道:“是。”
顧磐磐遠遠看皇帝片刻,挪回視線。
賽馬此時也的確即將開始。
馬的眼睛在夜裡,比人的眼睛可管用多了。更何況,這賽路兩旁沿途皆點著火把,燒得亮煌煌的。
夜馬跑起來,格外有一番不同的意趣。
在這場賭馬賽中,除了比速度外,更設有有十九道難度各異的障礙。大多皆是欄,還有彎道,有水澗。
要通過這些障礙。最先摘取旌旗的騎手,就是勝利者。
在賽馬開跑前,自然就要押注。
所有要參與賭馬者,就會在上苑令處報自己選擇的馬匹,下注的金額,並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