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磐磐也認為宮中不適合自己,但聽到邢燕承這樣說,卻是不好接話。
至於她將出宮回容家的事,顧磐磐打算進容府以後,再向眾人公開這件事。
因她這些年習慣了隻有爺爺,突然多出個爹爹,她至今仍有些不真實的感覺,擔心是容定濯弄錯,甚至隻是她做的一場夢。
還好,邢覓楹見顧磐磐一直沒回去,忍不住出來找她。
顧磐磐就跟著邢覓楹一起又去了筵席間,欣賞兩人都喜歡聽的《長兵行》。
也是巧,今日容初嫣與陳芝芝等一群女孩,也在曲水園,不過是在隔壁的水閣中。
因為今日是曲水園一月一度的鬥詩會。
曲水閣是雅致之地,各個水閣皆能看到池心玉台,今日司儀公布主題後,便會前往每個水閣收集詩賦,回到玉台匿名給大家念出各篇詩詞。再以每人用特製瑤草投票的方式,讓所有水閣的客人來評出今天的頭名。是很公平的,頭名還有彩頭。
今日是以植物為題,大家都在等著評出今天的頭名。
票選結果不久就公布了,得到瑤草最多的,正是一首《金釵石斛》,公布出詩詞作者,卻是顧磐磐!
顧磐磐覺得自己的詩文一般,今日竟走了運,得了這樣多票,很是高興。
她便來到曲廊中心的領彩頭,正是一管名家所製的朱蕭。
邢覓楹這邊自然都是鼓掌,容初嫣那邊可就不悅了,都是一個書院的,誰還不知道顧磐磐的詩文是什麼文平。
都說文無第一,正是因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就有女孩在質疑,覺得顧磐磐那首詩也根本不怎樣,是顧磐磐那邊買通司儀,換了花籃。
這樣喝倒彩的聲音,自是讓站在玉台的顧磐磐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大家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曲水閣長廊一端,正沿著水廊走出來。
看清那人後,周圍都瞬間安靜許多。
“是相爺……他來這裡做什麼?”陳芝芝看到容定濯,既羞澀又興奮,隨即又道:“相爺肯定是來接你的,嫣嫣。”
容初嫣點頭,容定濯在的時候,她總是最自豪的,便甜甜喊:“六叔!”
“嗯。”容定濯看看容初嫣,對她示意。
容初嫣這邊的女孩都興奮起來,都覺得容定濯是撐腰的來的,誰不知相爺的才學出眾呢,就有女孩提出,不如請相爺來評斷一番,到底是顧磐磐那詩好,還是她們這邊初嫣等兩大才女的詩好。
容初嫣也有此意。
豈止,容定濯並未走向自己的侄女,而是走向了另一邊。
容定濯的一言一行都吸引眾人視線,邢燕承便看出,容定濯去往的是似乎顧磐磐所在的玉台。
邢燕承便起身也去了玉台,邢燕奪雖才與邢燕承發生衝突,此刻亦是站起,跟著邢燕承去往玉台。
兩人來到容定濯麵前,擋住了他看向顧磐磐的視線。
兄弟二人都以為容定
濯過來,是要針對顧磐磐。
而容定濯過來,卻純粹是到來以後,看到顧磐磐的詩作被質疑,心生不悅。
邢燕奪與邢燕承官位低於容定濯,又是後輩,見到他,自當要請安。皆道:“相爺。”
容定濯看看兩人,不疾不餘嗯了一聲,隻當看不懂兩人意圖,站定後隻朝顧磐磐道:“磐磐,過來。”
這裡的所有人都在關注容定濯,聞言都怔了怔,個個含著詫異之色!
隻因容定濯的語氣,顯得太親昵,太熟稔。
尤其是青鸞書院給過顧磐磐白眼的一部分女學生們,更是驚疑不定,神色或多或少都有變化。
比如容初嫣,比如陳芝芝,她們是以為,容定濯看中顧磐磐的美貌,私下發起攻勢,且如今顧磐磐已接受容定濯。否則,容定濯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對一個女子。
眾人的目光隨即跟著容定濯看向顧磐磐。
顧磐磐也有些吃驚,她以為容定濯會先帶她回府認親,一步步地公開,沒想到,他會這樣在人前就不加掩飾。
不過,擇日不如撞日,她曆來也不是糾結之人,便依言朝容定濯走去。
“磐磐。”邢燕承叫她。邢燕奪的目光也停留在顧磐磐身上。
顧磐磐知道邢燕承擔心她,朝他笑了笑,說:“無事,燕承哥哥。”
容定濯看看邢燕承,輕聲一嗤,視線轉向顧磐磐時,卻變得溫柔,道:“磐磐出宮,怎不跟爹爹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