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與沈囂, 進的是這賜雪園裡的枕雪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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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磐磐發現看她倆的人太多,就說:“阿楹,我們也弄兩個麵具戴上吧。”
她先也看到有兩個戴麵具的男子。
邢覓楹也有此意,跟那引路的侍人說了,侍人很快就去弄了兩個麵具過來。
賜雪園本就備著這些, 有些客人, 當著眾人就是不願露出樣貌的。
戴上麵具之後, 顧磐磐覺得自在多了。果然, 至少不會有先前那樣轉過頭來一直盯著她倆的。
顧磐磐就悄聲問:“我們是要哪裡去找沈指揮使呢。”
邢覓楹轉而問那侍人:“明萼姑娘是今日生辰吧,她今晚在哪個樓?我們是來給明萼姑娘捧場的?”
據她所知, 這個明萼, 就是沈囂的紅顏知己!
為了明萼而來的人很多, 那侍人也不覺得奇怪, 隻是道:“明萼姑娘的生辰禮是在抱雪樓, 不過, 二位公子可沒法進去。”
那侍人介紹了一下,在賜雪園裡,有簌雪樓,聽雪樓, 望雪樓, 捧雪樓, 抱雪樓,枕雪樓。越往後的樓,就越是難進。
顧磐磐一琢磨, 這些名字起的真有意思,可不是麼,看來要睡到這裡的姑娘,可真不容易。
那侍人又說:“兩位公子要進簌雪樓、聽雪樓、望雪樓,付上足夠多的銀兩都可以,但是後頭的捧雪樓,抱雪樓,尤其是枕雪樓,那便再多的銀兩不行。必須有足夠身份的舊客引薦才行。”
沒有引薦人,那是進不去的!
“……”顧磐磐與邢覓楹對視一眼,她們到哪裡去找足夠身份的舊客引薦啊。
“要不,咱們冒充個誰?或者扯個虎皮?”顧磐磐低聲朝邢覓楹道。
“可冒充誰呢?”邢覓楹反問。
邢覓楹可不敢自稱邢燕奪,也沒敢自稱邢燕奪的弟弟。
誰不知道,邢燕奪是大允的將星。邢覓楹這麼個身板,冒充邢燕奪,會被活活嘲笑死。
而且邢覓楹也怕,萬一她哥哥正好也在這裡,她說他是邢燕奪的表弟,他過來找她呢。
顧磐磐當然更不敢說,我是容相爺的侄兒。萬一被她新認的爹曉得……
也是運氣到了,此時正巧路過的一位管事,那管事的眼睛是個淬煉過的,見邢覓楹兩人的衣裝都是稀罕的貴料,就主動問:“請問兩位是哪家的公子?”
顧磐磐和邢覓楹都沒說話,還在想扯哪家的公子哥比較好。
那管事看看她倆,倒是對她們說:
“巧倒是巧,今晚明萼姑娘生辰,她與夜雪姑娘都會親自獻藝。”這對姐妹花正是賜雪園的台柱。
“今日,算兩位公子運氣好,平時是進不了抱雪樓的。但今晚你們可出個價,對明萼姑娘心最誠,出價最高的幾位公子可進。算是給明萼姑娘熱鬨熱鬨。”
顧磐磐聞言心想,這其實就是找冤大頭嘛。
邢·大頭·覓楹倒是不覺得肉痛,她是有備而來,是一定要當場抓住沈囂,因而砸錢砸得並不含糊。
而且她有錢,她父親和哥哥都寵她,錢多著呢。
經過邢覓楹與十多個男人的奮力角逐,她與顧磐磐終於獲得了入抱雪樓的機會。
等到了抱雪樓,顧磐磐站在一樓,看著穹頂垂落的萬千水晶珠簾,是專為樓上的貴人雅室所設,再看看雕梁畫棟,檀桌玉皿,心裡不免暗歎這裡的奢華。
不過,那位明萼姑娘還沒有出現。
這賜雪園的花魁可不簡單,樣貌身條嗓音氣性,樣樣要拔尖不說,琴棋書畫樂數,都要出色。因為那代表賜雪園的招牌。
這個時候,邢覓楹卻發現不遠處有自己一位表哥,她趕緊拉著顧磐磐,躲到角落些的地方。
兩人一邊等開場,一邊低低說話,難免就說起了沈囂。
“阿楹,你對沈指揮使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顧磐磐就怕邢覓楹一會兒太衝動。哪怕就是沈囂真到這裡,那也不一定就是和那花魁有什麼?
畢竟勾沉司那樣的差使,要打聽消息,三教九流都得接觸。認得哪裡的人都不奇怪。
“沒有誤會。磐磐,我對沈囂從小到大的那點兒事可太清楚了。連他怎麼做上這威風八麵的勾沉司指揮使,也清楚得很。”
邢覓楹知道,在隋祉玉尚未登基,還是楚王的時候,就和沈囂走得非常近,兩人那時說是狐朋狗友也不為過。隋祉玉當了皇帝,能不重用沈囂麼?
“說到這裡,我跟你說,沈囂可不止有紅顏知己……”邢覓楹食指朝上一比,道:“跟那一位,我懷疑,也是有些不同尋常的親密的。”
那一位?顧磐磐看邢覓楹指著上邊的手勢,瞬間明白了,詫異道:“阿楹是說沈大人與皇上?”有不同尋常的親密?
“嗯。”邢覓楹點頭。
顧磐磐知道,皇上對姑娘有感覺。不過她也知道,有的男人,是女人男人都可以。隻是她沒有把皇上往那方麵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