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磐磐被親得神思恍惚,隋祉玉也是情難自禁,直到他離開她的唇,兩人的前額還貼在一起。
因為太近,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他的聲音要重些,她的聲氣則細細的,嬌若鶯啼。在黑夜裡對比格外鮮明。
這聲音就像催.情似的,讓隋祉玉喉結發緊,但他知道還不是時候。
隋祉玉頓一會兒,才慢慢與她完全分開。
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有一會兒沉默。
隋祉玉又低頭看著她,少女清澈水潤的眼眸,此刻還迷離半掩,她的唇瓣比平時還要豔紅,有微微的腫,是被他吮的,微微張著,神態格外嫵媚,一看就是被他欺負過的樣子。
看得他心中一動,又用手指輕輕摩挲她唇下淺淺的小窩。
顧磐磐有些怕了,怕他還要把她的嘴唇做什麼,趕緊偏過頭,躲開她的指尖。
“就……這樣舒服嗎?”她的意思是問,親她,讓皇上感覺這樣舒服嗎?他肯定是親著舒服,才會親這樣久,親著就不放吧?
隋祉玉微微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這一刻的心情極好,但又覺得還不夠。他不答反問:“磐磐覺得舒服嗎?”
顧磐磐看看皇帝,心裡不大樂意。是他扒著她不放,他自己都不願回答,還想來套她的答案。
她便也不回答舒不舒服,隻說:“舌頭疼。”
“伸出來,我看看。”隋祉玉道。難道被他弄破皮了,但應該沒有。他把李樘帶來的燈台拿過來。
顧磐磐伸出舌尖,隋祉玉看了看那粉色的小舌頭,還好,並沒有破皮。他想起來這姑娘怕痛,說:“沒破皮,朕下回輕點。時間短點。”
還有下回?顧磐磐看看皇帝,身體往回縮了縮。她沒有想到,這回剛結束,他已經在想下回要怎麼樣。
隋祉玉明白她的意思,眸中笑意愈深,他原本想說:這點疼就算疼了?那你以後侍寢的時候,怎麼辦。
想想還是算了,彆先給小姑娘心裡太多的包袱,真要讓她害怕他的碰觸可就不好。
見皇帝這樣理所當然地計劃起下一回,顧磐磐不滿說:“皇上的身份,自然是想親哪個姑娘都可以。天底下的姑娘,您都可以想親就親。”
隋祉玉聽了顧磐磐這話,唔,他以前心思不在女人身上,的確是沒意識到,做皇帝還有這個好處。他要不是皇帝,以顧磐磐現在的身份,他想要她,怕是比登天還難。
他就笑了笑,在她耳邊道:“朕現在的確覺得,當皇帝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親近磐磐。”
顧磐磐向來說不過他,就不再說話。她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皇上……跟慧妃她們,也是這樣親?她又看了看皇帝的嘴唇。
他的唇峰清晰分明,上唇薄,下唇適中而飽滿,是潤澤自然的紅色,總之很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想了想皇帝這樣去親彆人的畫麵,顧磐磐心情複雜,變得不那麼開心,她好像不喜歡彆的女人跟皇上也這樣親密。
可皇上的身份,應該所有臣子家都會想塞女孩兒入宮吧,隻要有適齡的,操行又能達到入宮水準……哪個女人若是想獨占皇帝,皇帝本人不發聲,底下的臣子就得聲討一片。若是那妃子是個豔色太過的,還得打上妖妃的稱號。
她就不再多想,轉而問出之前就問過的:“皇上這次出宮,是為什麼啊,是因為得到蓮藏教的消息嗎?”
他淡淡笑了笑,說:“朕若說,是因為你,你信不信?”
皇帝也沒有欺騙顧磐磐,他的確是為她,但也不僅是為她,另一個原因,是為引蛇出洞。
當初邢燕奪請命去安州鎮壓蓮藏教,皇帝就瞧出些端倪,自是將計就計,同意邢燕奪的請命。
邢家從大允建國之初,就跟隨太.祖打天下,原本也算一門忠烈。但是到了邢太尉,此人權欲極盛,手中軍權越來越盛,兒孫也爭氣,又見先帝為個喬貴太妃,就能喪誌至此。先帝後嗣又隻留下五歲稚兒,心思大動。
加之,皇帝命人終於查出,大允西北軍在孝原中突厥埋伏,背後正是邢家在搞的動作。
邢家不僅命人故意傳遞錯誤的消息,連從銀州軍備所運過去的軍械,也是邢家命人暗中更換一批有問題的箭矢,以致西北軍大敗。
邢家這既是陷害西北軍行軍都統陳淵,又是趁機想拿回在西北的主動權。意思是,除了邢家軍,彆的人都鎮守不住西北。
可邢燕承與邢燕奪的父親,早在先帝登基不久後,就分彆在西關和河東握兵數萬。邢燕奪從雲州回京後,也重新擔任長真營禁軍指揮。就算邢燕承主動“棄軍從醫”,離開軍中,邢家的兵權也已太盛。若是再讓邢家再掌西北門戶,豈非能劍指京畿,成合圍之勢。
因此,皇帝和容定濯達成一致,另指派將領出戰西北,沒有讓邢家再染指西北軍。
而這次,邢燕奪居然敢帶走顧磐磐,雖說是有聖旨在身,但顧磐磐是容定濯的女兒,就算是為剿滅蓮藏教,也有些過。未必沒有抱著破釜沉舟,奪取帝位之意。
邢家雖有狼子野心,但軍律嚴明,在民間威望頗高,又與隴西等武將世家暗結盟約,為武將爭取利益。沒有一個十足的理由,皇帝無法輕易剝奪其軍權,尤其是邢家軍現在於西關和河東都正得用。
所以,皇帝索性把破綻露出來,邢家若是有那個心,就該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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