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四弟妹,你這才剛嫁進門第二日就偷懶,大清早什麼活計也沒乾,就指望著家裡三個嫂子伺候你,不大好吧?就算不樂意起早做飯,再怎麼說吃完飯也得洗個碗吧!”眼瞅著大家都吃完飯,於大嫂到底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好!”許小芽從來都不是懶惰的人。恰恰相反,她這人最勤勞了。要說乾活,不管家裡家外,她都是好手,而且不在話下。
“娘,咱家已經變成大嫂當家了嗎?那以後你說的話,我可就不聽了,隻管聽大嫂的唄!”攔住已經起身的許小芽,於書楷冷下臉來。
“小叔,我不是……”於大嫂隻是覺得不公平才會使喚許小芽,並不是想要跟於大娘奪權,更加不是想要惹怒於書楷。
“行了,不會說話就少說話。我這個當婆婆的都還沒開口,你這個當大嫂的倒是耍起了威風?怎麼?瞧不上你新過門的弟妹,想要當著咱們全家人的麵好好收拾收拾你新弟妹,狠狠落一落咱家老四的臉?”於大娘肯定是站在於書楷這邊的。許小芽怎麼樣先不說,於書楷的麵子為大。再者,即便要使喚許小芽乾活,也合該是她出聲,輪不到於大嫂。
“娘,我……”於大嫂向來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時不時就在家裡蹦躂一下,卻始終未曾嘗到過好處。尤其是涉及到於書楷,她吃的虧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卻每每都記吃不記打,下次還敢再來。
“娘,我們先回屋了。”懶得聽於大嫂辯解,於書楷直接帶著許小芽走人。
許小芽張張嘴,又閉上,看了看於大嫂又瞥了瞥於大娘,最終還是老老實實跟著於書楷離開了。
不過剛一進她和於書楷的屋子,許小芽還是忍不住小小聲開了口:“其實我很能乾活的。”
“行啊,能乾活就先去把你的嫁妝收拾收拾。”於書楷當然知道許小芽能乾活。放眼十裡八鄉,還能找出第二個如許小芽這般吃苦耐勞的傻姑娘?
以前於書楷沒對許小芽上過心,自然覺得無關緊要。可如今許小芽已經被於書楷護在羽翼下,自然就見不得許小芽被使喚去乾活了。
當然,於書楷也沒想過一直不讓許小芽乾活,這肯定不現實。但最起碼才剛嫁進門的這頭三日,在於書楷請假在家的日子裡,於家人不準使喚許小芽。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後續就很難收得住。許小芽本來就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要是再把於家人也都給慣成了白眼狼,如許家人那般理所當然欺負許小芽無休止乾活的無/恥/作風,於書楷隻怕他哪日會忍不住掀了自家的屋頂。
是以,為了於家日後能夠家宅安寧、順風順水,於書楷覺得他還是必須把態度擺在明麵上,省得到時候大家真起了矛盾,可就不好了。
反正自家人知曉自家事,於書楷很清楚,雖然他們家確實人多了點、事也多了點,但雞毛蒜皮會有,真正的惡人卻不存在。隻要他一開始幫許小芽立住了,許小芽接下來在於家的日子隻會更加的舒坦,而不是受欺負的乾活再乾活。
“我沒有嫁妝。”儘管很是難堪,許小芽卻也沒打算瞞於書楷。雖然隻相處了不到一日,可於書楷對她是真的很好,許小芽記在心裡,也很是感激。
沒有嫁妝?於書楷臉色沉了沉,大步走到屋內唯一的那個陌生木箱子旁,伸手打開一看,於書楷直接被氣笑了。
這是欺負誰沒男人撐腰呢?他於書楷的媳婦很好欺負是不是?行,今日不讓許家被扒一層皮下來,他於書楷的名字就倒著寫!
“娘!”伴隨著於書楷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喊,於大娘立馬應聲而來。
再然後,望著許小芽那隻有一床舊被子外加兩件破舊衣裳的寒酸嫁妝,於大娘的臉色比於書楷的還要難看,實在沒想到許家人竟然會把事情做的這般絕:“這許家人是想故意挑釁鬨事?咱們老於家的兒媳婦是好欺負的?”
“我覺得他們是根本沒把咱們老於家放在眼裡,就想著娘你好說話,好欺負呢!”於書楷輕哼一聲,語氣冷颼颼的。
“成!我今個倒要讓許家人知道知道,咱們老於家到底值不值得被他們家放在眼裡!我這個親家又是不是真的好說話!好欺負!”頃刻間被於書楷拱的火冒三丈,於大娘鐵青著臉,轉身大步往外走,“老大媳婦、老二媳婦、老三媳婦,進來把你們四弟妹的嫁妝拿上,咱們找許家說理去!”
雖然於家三妯娌平日裡都各有小心思,但是涉及到於家的大事件,三人的立場從來都很堅定。此刻便是如此,於大嫂三人很是默契的一致對外,二話不說就聽了於大娘的吩咐,氣勢洶洶的出了門。
眼看於大娘四人就這樣離開,許小芽不禁有些擔心於大娘她們會吃虧,正打算追上去,就被於書楷拉住了手腕。
“你去湊什麼熱鬨?瞧瞧你都被你娘家人欺負上什麼樣了?這大冬日的,就那兩件破衣裳,生怕凍不著你自己?”討要嫁妝的事情交給於大娘四人絕對綽綽有餘,於書楷今日還有其他安排,“都嫁了人還一聲都不吭,連告狀都不會,傻不傻啊你?我要是不提,你是不是打算瞞著一輩子都不說?走,跟你夫君我去鎮上添置過冬的保暖新衣物去!”
“我不用……”許小芽當然是怕冷的。可許家人從來不會理睬她,她隻能多乾活來麻/痹/自己。彆的沒辦法保證,可活乾的越多,她就越暖和。如此一來,酷寒冬日也就不顯得那般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