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心自然不會跟王家母子當麵起爭執。即便心裡已經慪火的快要爆炸,許如心還是體體麵麵的站起身,小跑步回了她和王錦言的屋子。
時刻都在注意許如心反應的王大娘眯了眯眼,心下得意,麵上卻是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王錦言。
王錦言也是一臉的疑惑,剛想追上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就見許如心一邊小跑步一邊笑著喊道:“娘!這是我特意給您留的新布料,都差點忘了拿給……”
“啊啊啊!我們家的彩禮!我們於家買的新布料!許如心你不要臉,居然敢偷我們於家的彩禮!”隔壁於大嫂不知何時已經爬上牆頭,看到這一幕直接就大聲嚷嚷道。
許如心是存著顯擺的心思想要討好王大娘,也是為了在王錦言麵前儘情展現自己的善良和美好。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計劃才剛實施到一半,就被半路殺出來的於大嫂給破壞了。
見到許如心手中布料的那一瞬間,王大娘確實是欣喜的,眼中也露出了期待的光芒。這些年她省吃儉用,自己著實沒有穿過幾件新衣裳。而許如心的嫁妝,王大娘早就看在眼裡,也一直都記著在。
比如這塊布,顏色一看就很深沉,根本不是許如心平日裡的穿衣風格。王大娘那個時候就已經猜到,這是為她準備的布料,隻看許如心何時拿出來罷了。
可伴隨著於大嫂的大喊,王大娘的期許和希望頃刻間破碎,差點沒忍住罵出聲來。
“這是怎麼回事?”跟王大娘一樣,王錦言前一刻還在感歎自己娶了一位孝順懂事的善良媳婦,下一刻就被於大嫂狠狠打了臉。
“於大嫂,你看錯了。”許如心當然不肯認賬,尤其還是在這種場合下認賬。故作輕鬆的隨意回了於大嫂一句,許如心接著就想把此事敷衍過去,“於大嫂你爬這麼高多危險呀!還是快下去吧!我聽著好像於大娘在喊你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在喊我家老大媳婦?”幾乎是許如心話音落地的那一瞬間,於大娘也從圍牆上冒出了腦袋。
視線緊緊盯著許如心手裡的藏青色布料,於大娘嗤笑一聲:“喲,還真是我親自去鎮上買回來的那塊布料啊!怎麼的,這是打算拿我於家的東西討好王家人?”
“大娘,不是……”被於大娘當麵指認,許如心臉上火辣辣的燒,急忙想要解釋。
於大娘卻是不再看向許如心,隻管探著腦袋開始四下找起了王大娘的身影:“嘖嘖,王寡婦人呢?怎麼沒臉出來見人了?彆呀,你真要缺我王家的一塊布料,隻管開口找我要啊!咱們兩家都這麼多年的鄰居了,誰還不知道誰啊?我這人吧,最是心地善良了,瞧不得可憐人連一件新衣裳都穿不上……”
“錦言媳婦,把布料還回去!”王大娘突然出口,朝著許如心冷臉命令道。
這應該算得上是王大娘首度衝許如心冷臉了,偏偏許如心不敢反抗,連委屈都不敢往臉上掛,隻是下意識扭頭看向了王錦言。
王錦言沒有看許如心。他隻是神色緊繃,雙手握拳的站在那裡,臉色漲的通紅,一副受到極大折/辱的模樣。
“咯噔”一下,許如心徹底慌了。她很清楚如若今日這件事不妥善處理,隻怕她不單單是再也沒辦法討好王大娘,連王錦言都要跟她離心。
可如此匆忙的時刻,她根本想不到更好的說辭和借口。咬咬牙,許如心索性豁出去了,一盆臟水潑向了不在場的許小芽:“於大娘,您真的是誤會我了。這塊布料是小芽送給我這個姐姐的成親賀禮……”
“我呸!你們許家人慣會欺負我家老四媳婦老實,居然強搶了我家老四媳婦的彩禮,還有臉到處嚷嚷是我家老四媳婦送給你的?”於大娘一口唾沫吐在王家院子裡,語氣那叫一個囂張,“王寡婦,你彆躲著了,我知道你在家!趕緊的,你出來跟我當麵對峙,咱們好好說道說道,這塊布料到底是怎麼到你們王家的?是偷的啊,還是搶的?再不然就是彆的見不得人的……”
王大娘多麼好麵子一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奚落和難堪?當即雙手捂住臉,壓抑不住的啜泣了起來。
“許如心!還回去!”這一次,不是王大娘出聲,而是王錦言開的口。
這絕對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王錦言對許如心大小聲,而且是語氣尤為淩厲的斥責,直讓許如心麵色泛白,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她以為,至少王錦言是會護著她的。而且她明明已經開始圓場了,哪怕王錦言不幫她一起壓下此事,王錦言怎麼也不該當眾給她難堪不是嗎?
眼圈頃刻間紅了,許如心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向於大娘:“大娘,您能不能幫我叫一下我妹妹?隻要我妹妹出來了,這個誤會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