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一天,許小芽又一次被餓的暈倒在山上的時候,她遇到了教她編筐的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是位樵夫,編的一手好筐。原本見許小芽隻是一個女娃娃,就隨便教著玩。沒想到許小芽瞧著不聰明,學東西卻是非常的快,愣是將周老爺子一手好絕活都給學會了。
“師傅還教了我怎樣下河摸魚、上山采藥,這樣我每次去撿柴就能自己偷偷找點東西吃,不會被餓死了。”遙想當年能夠平安走出絕境,許小芽笑得很燦爛,眼中不帶絲毫的陰霾。
“傻丫頭!”於書楷聽的都快要心疼死了,偏偏許小芽還是個心大的,他實在不忍心斥責許小芽,就隻能輕輕點了點許小芽的鼻子,將諸多情緒儘數按捺在了心底最深處。
等著吧!他於書楷這輩子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許家人最好祈禱不要犯到他的手裡,否則他一定要讓許家人後悔曾經對許小芽所有的傷害!
也是因此,連帶許如心和王錦言,於書楷一並遷怒了。之前還隻是看笑話的心態,這之後麼,哼!
吃過飯,許小芽不便在私塾外久待,便收拾碗筷起身離開。
於書楷本來是想要送許小芽回去的,卻被許小芽拒絕了。
“我是來給你送飯的,不是來給你添麻煩的。”頗為堅持的指了指私塾,許小芽執意要於書楷立刻進去讀書識字,堅決不肯耽誤於書楷的功課。
“不會太長時間……好好好,都聽你的!我這就進去。”難得見許小芽衝他板起臉,於書楷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了。
“那你現在就進去,我站在這裡看著你。”許小芽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跟人/硬/氣。因著是麵對於書楷,她莫名就生出了那麼些許的底氣。
“你看著我進去啊?我還想看著你走遠……得得得,娘子你彆瞪眼,我害怕……”帶著極為誇張的搞笑語氣,於書楷一溜煙小跑進了私塾。
再然後,於書楷並未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小心翼翼的從私塾裡探出腦袋,討好的衝著許小芽揮揮手,喊道:“娘子,你快回去,路上小心著點路……”
怎麼也沒想到於書楷會忽然朝她喊話,許小芽瞬間紅了臉,轉身就跑,生怕慢了片刻於書楷又追出來。
“娘子、娘子,你慢著點,彆摔了!”於書楷直接蹦了起來,扯開嗓門叮囑道。
許小芽的腳步就更快了,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不遠處。
確定再也見不到許小芽的身影,於書楷麵帶失望的轉過身。隨即,就迎上了一眾同窗目瞪口呆的無語表情。
處變不驚的站在私塾門口,於書楷抖了抖衣襟,一臉得意洋洋的炫耀道:“羨慕吧!我有娘子送午飯,你們沒有!”
“切!”一眾同窗早就習慣於書楷的玩世不恭,對他此般言行倒是沒有太過反感,隻是不客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
“於書楷!”夫子正因著王錦言氣得不輕,再來一個火上澆油的於書楷,他頓時拿起戒尺用力敲了敲書案,“回你的位置站好,背書!”
於書楷聳了聳肩,一邊回自己的位置一邊衝交好的幾位同窗擠眉弄眼,傳遞眼神。
順利接收到求助信號的幾位同窗同時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的舉高手中的課本遮住自己的臉,隨時備戰。
許小芽一路跑出好遠才停下來,正要鬆口氣歇會兒,就被許如心叫住了。
“妹妹。”跟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溫柔語氣,毫無疑問,許如心的危機已經順利度過。
許小芽並不想理睬許如心,剛準備像之前去私塾送飯的路上那般直接走人,遠遠避開許如心,卻被早有準備的許如心抓住了衣袖。
“小芽妹妹,你是不是還在生姐姐的氣呀?”許如心的口吻很是無辜,帶著滿滿的委屈,“妹妹你彆生姐姐的氣啦!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姐姐真的是為了你好這才……”
“哎,也罷,即便姐姐如實說出苦衷,隻怕妹妹你也定然不會相信……”故意把話說一半藏一半,許如心這出苦情戲碼演的很是逼真。
許小芽卻是不吃這一套。這個世上她最不會相信的人有四位,首當其衝就是眼前的許如心。哪怕許如心說的再是可憐,許小芽也一個字都不相信。
“放手,我要回家了。”根本不想浪費時間陪許如心在這兒虛情假意的說些不必要的假話,許小芽耿直的回道。
“妹妹你還真是……也罷,既然妹妹你非要翻臉不認人,姐姐姑且不跟你生氣,也不記恨你的忘恩負義。隻希望於家人在知道你這般真麵目後,千萬彆對你失望才好。”真要比力氣,許如心肯定不是許小芽的對手。
是以在意識到許小芽開始使勁掙脫她,許如心立馬就識相的放了手。
不過與此同時,許如心話裡有話的警告也沒有落下,而且是語氣尤為胸有成竹的威脅。
許小芽神色一僵,不再執意離開,而是回過頭,警惕的看向許如心:“你想乾什麼?”
“我還以為,妹妹你真的什麼也不怕了呢!”終於抓住許小芽的軟肋,許如心笑得很是恣意,“妹妹你彆急呀,我能乾什麼?我可是妹妹的親姐姐,難道還能害了妹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