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書楷並不在意夫子對他的印象和觀感。這些年沒有夫子的嚴厲管教,他過的自由自在,很是輕鬆。
再者說,來年二月和四月,如若他運氣不錯,接連考過縣試和府試,日後便也無需來夫子這裡進學。
是以夫子現下對他的喜惡,完全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影響,他隻需要踏踏實實熬到年假的到來就行了。
對比於書楷的坦然自若,王錦言這一日過的甚是煎熬。
哦,也不單單是這一日,應該說從這日開始直到年假到來,王錦言都沒能緩過來,徹底被滿是負麵和壓抑的黑暗陰影籠罩住了。
眼瞅著再這樣下去,王錦言就真的要毀了,夫子終歸還是沒忍心袖手旁觀,選在臘月二十九這日,單獨將王錦言留了下來。
“於兄,你說夫子是不是又要悄悄給那位開小灶了?”跟於書楷相熟的學子撇撇嘴,很是不滿意的嘀咕道。
“又不是頭一回的事了,你到現下還介意呢?”詫異的看了一眼對方,於書楷的語氣很是不以為意。
“以前當然是不介意,可咱們二月就要去考縣試,夫子即便要叮囑和交代,難道不該把咱們都算上?我就覺得夫子一門心思就隻想著讓王錦言考過縣試,根本沒把咱們其他學子放在心上。”寒窗苦讀數載,哪怕他們的功課確實比不上王錦言,夫子也不能在臨近科考的時候區彆待遇啊!如此一來,誰能甘心?誰又能服氣?
“這種事你就算再生氣也沒用。”於書楷倒沒有不甘心,也沒有不服氣,他自己其實挺平常心的。不過看同窗實在氣的不行,他乾脆幫忙出起了壞點子,“實在不行,你折回去聽聽夫子都私下裡跟那誰說了些什麼?”
“我才不乾呢!他本來就不是真心想說給我聽,我即便真的折回去了,等著我的肯定也是一頓斥責。算了算了,我先回家了,年後見。”衝著於書楷揮揮手,同窗氣呼呼的走遠了。
於書楷好笑的搖了搖頭,轉身回自家。
聽說今日他娘親
自出馬,帶著他娘子去鎮上辦年貨了。就是不知道,他娘子有沒有給自己買點東西?
肯定沒有。就他家娘子那隻知道為彆人著想的實誠性子,還是得等他考完縣試準備去五水縣參加府試的時候,再帶點什麼好東西回來。
那麼,他到時候該給他娘子買點什麼才好呢?胭脂水粉?他娘子根本用不上,也不喜歡用。那就衣裙和首飾?感覺他娘子也不會特彆欣喜……
“老四回來了。來來來,看看這身衣袍怎麼樣?這可是你媳婦特意給你挑好買回來的!”一見到於書楷回來,於大娘樂嗬嗬的喊道。
“咦?給我買的?”而且還是他娘子特意挑的?於書楷的視線立刻就轉向了許小芽。
“娘說你二月去鎮上考試的時候要穿的講究一些,我就幫你做了決定。你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再拿去鎮上……”許小芽一個“換”字還沒說出口,於書楷這邊已經乾脆利落的脫掉身上的外袍,試穿上了於大娘遞給他的新衣袍。
“呀,好看!老四這麼穿真是精神!”於大娘一拍手,誇讚道。
於大嫂她們也是連連點頭,直說“好看”。反正不是她們給的銀錢,也不是於大娘出的公中,許小芽自己拿私房銀子給於書楷買新衣裳,多貴她們都不會嫉妒。頂多,也就心裡羨慕羨慕。
“怎麼樣?好看嗎?”明明於大娘她們都在誇好看,於書楷還是特意走到許小芽麵前問道。
“嗯,好看!”重重點點頭,許小芽認真回答。
“為夫很喜歡,謝過娘子的良苦用心。”即便這身衣袍並不是那麼好看,於書楷肯定也不會嫌棄。更彆提許小芽這一次的眼光是真的很好,挑選的青竹色書生袍特彆的襯於書楷的氣質,儼然一位翩翩公子。
許小芽微微紅了臉,連忙搖搖頭。於書楷哪裡需要向她道謝?本就是她應該做的事情。而且她花的銀錢都是於書楷之前給她的,又不是她自己買筐賺回來的……
“你是應該好好誇誇你媳婦。哎喲喂真是個貼心又懂事的丫頭。我也就前兩日無意間隨口一提,她愣是記到了今日。要不是她主動提醒,我都忘了還要為你準備新的書生袍這事兒。”於大娘說著就大力誇讚起了許小芽,“而且你媳婦是真的對這件事很上心,在那成衣店裡選了好久,特彆認真才定下的這一套。換了彆人,隻怕隨便買一套回來就算了,怎麼可能耐得住性子那般仔細的來回挑選,隻差沒把每一針每一線都給檢查清楚了。”
不得不說,今日許小芽買的這件書生袍挺貴的。如果不是買給於書楷穿,許小芽肯定舍不得。也正是因著不便宜,許小芽才格外的仔細和謹慎,唯恐買虧了回來又後悔。
於大娘當然也心疼銀子。可也正是因著心疼銀子,她才會越發的滿意許小芽這個舍得把這件書生袍買回來的兒媳婦。
銀子花了也就花了,許小芽對她家老四的真心才是實打實的珍貴。就衝這一點,於大娘恨不得將許小芽捧到天上去。
一旁的於大嫂三妯娌已經快要忍不住臉上的表情,恨不得轉身走人了。
娘都誇許小芽一路了,從鎮上誇到上米村,從她們麵前誇到於老漢和於大哥三兄弟的麵前、再到於書楷這個當事人的麵前……還沒誇夠呢?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