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於書楷氣色不見異常,許小芽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緩緩落下,嘴角微微勾起。
她就知道,於書楷不會輕易被打敗。哪怕此次府試沒過,也沒關係,他們還有下一次。
於大娘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把家裡剩下的臘味全都拎了出來,問於書楷道:“老四,你要多少?”
“都要!”於書楷笑了笑,不客氣的將所有臘味都提在手中,轉身就送去了門外的馬車上,“跟你家少爺說,不放辣不好吃,一定要放辣。”
“於學子,您這也太多了,小的肯定會罵少爺罵的。”欲哭無淚的看著於書楷的大手筆,馬夫推拒道。
“你就騙我吧!你家少爺什麼清冷性子,他能罵人?他能開口多說兩句話就很不錯了。”擺擺手,於書楷乾脆利落的開始趕人,“今個太匆忙,就不留你在家裡吃飯了。下次宴請你家少爺過門做客的時候,再好生招待你。”
“得嘞!小的再次先行謝過於學子。”確定這些臘味隻能收下不能拒收,馬夫也沒再跟於書楷過多寒暄,駕著馬車辭行離去。
送走馬車,於書楷清閒的拍拍手,心情不錯的轉身準備進門跟家人團聚。
不過下一刻,於書楷就被圍觀的鄉親們給圍住了:“於家四小子,剛剛那是誰家的馬車?你這是在外麵遇上貴人了?”
“不是貴人,是交好的同窗。”很清楚不滿足這些鄉親的好奇心肯定沒辦法脫身,於書楷隨口回道。
“同窗?於老四你自己沒考過府試,你同窗考過了沒?是不是也跟你一樣沒考過,才夾著尾巴躲起來,不敢立馬回家?家裡空有馬車算什麼?就隻知道到處顯擺和炫耀。真有本事就考過府試啊!”人群中有心存嫉妒的鄉親忍不住酸唧唧的冷嘲熱諷道。
頃刻間,現場一片沉寂。
“誰說我家老四不敢回家?我家老四不敢回家,現在站在你們眼前的是鬼嗎?滾滾滾,想看熱鬨跑隔壁王家看去,少賴在咱們於家大門外礙眼!”於大娘才剛走出來就聽到這般話語,頓時怒了。
於大娘這一怒,正中某些人的下懷。這不,下一刻就又有人爭先恐後的開口了:
“我說於大娘,這是戳中你家老四的痛處了,你們就不準人來你們於家走動了?還賴在你家大門外礙眼,真當咱們多稀罕來你們家找罵?”
“得得得,趕緊的,咱們都趁早挪地兒,去隔壁王家湊熱鬨。這於家的熱鬨啊,咱們可看不起。”
“對,咱們都去王家喝喜酒!今個兒王家才是真熱鬨,王錦言學子才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咱們都去沾沾光,也為自家孩子積積福。”
“就是。走,沾福氣去!千萬彆學某些人,就隻知道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悄悄的酸,自家兒子考不過府試關咱們什麼事兒,還撒氣撒到咱們身上來了。咱們這些人是活該倒黴,還是虧誰的、欠誰的了?”
“人家這不是覺得自家攀上貴人了麼!瞅瞅連馬車都坐上了,可不風光?咱們這些窮人是沒這個命,無處認識這麼厲害的同窗。”
“嘖嘖嘖,怎麼就厲害了?府試都考不過,再有銀錢也不過是一場空,哪裡比得上咱們王家學子這個讀書人金貴?”
……
儘管隻有那麼三兩人尖酸刻薄的高聲喊話,卻也足以讓周遭人都聽的變了臉色。尤其是於大娘,已然火冒三丈要上陣了。
於家院子裡,於大嫂三妯娌也是氣得不輕,當即擼起袖子衝了出來,一副要跟人乾架的凶狠架勢。
“誰跟你們說,我那同窗沒有考過府試的?”於書楷是真的很有耐心,聽了好一陣子才終於悠悠然的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再一次,喧嘩的人群安靜了下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還是那幾位心存滿滿嫉妒的鄉親不甘心的質疑出聲:“那人也考過府試了?你肯定是騙人的!”
“這有什麼好騙你們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還非得藏著掖著?”嗤笑一聲,於書楷順手指了指隔壁王家,“不然你們自己去問王錦言?我那同窗可是縣試兼府試的頭名,王錦言也見過的。”
“頭名!”這兩個字一出,再沒人會不相信於書楷的話,紛紛睜大了眼睛。
“天啊,四小子你居然跟縣試頭名交好?而且你那位同窗這麼厲害,府試又是頭名?”
“咱們村還有誰不知道,於家四小子打小就討喜,性子活絡,不管走到哪兒都能交上好友?”
“那可不。書楷小子從小就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長大,性子好、人又大氣,咱們誰不喜歡這個小輩?”
“我就說四小子是個厲害的吧!這去了鎮上讀書識字就是不一樣,連認識的同窗都不一樣。”
“光認識有什麼用?得交好才行。又不是每個人都能跟人家頭名交好。”
“這話說的對。方才於家老四不是說了,那位同窗性子是個清冷的,話也不多,肯定不是尋尋常常什麼人都能結交上的。”
……
“一群沒見識的鄉巴佬,都爭相巴結誰呢?是人家同窗考過了府試,又不是他於書楷!得意個什麼勁兒?”咬咬牙,不高興的聲音依舊很大。
“又是誰說的,我沒考過府試?”於書楷攤攤手,臉上儘是無辜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