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清末之吾輩愛自由(38)(2 / 2)

沒過多久,露西就驚愕的知道一件事——瑞德已經結婚,所以他根本沒打算娶她,隻是在玩弄她罷了。

傷心欲絕的露西和渣男分手,遇到了同樣和愛德華分手的艾米麗,更是心有戚戚,替自己,也替艾米麗大哭了一場。

在哭完後,她擦乾眼淚,和艾米麗一起振作起來,重新上路。

1874年的冬天,愛莉安娜偶然間誤入了一個藝術展,被一副田園風光畫攝取心神,產生了自己也想試試看的念頭。於是,在小妹妹夏洛蒂的支持下,自卑懦弱愛莉安娜走進了大學,開始旁聽繪畫課,由此展露了出色的繪畫天賦。有生第一次,成為了被老師表揚的優等生。

愛莉安娜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羞澀甜蜜的笑容。

露西讀到這裡,喜極而泣,又欣慰又高興。

她和愛莉安娜,終究是找準了自己人生的方向。她們從低穀爬了出來,踏上了一條荊棘遍布卻春光無限的路。

彼時的露西,她的第一部長篇《夜鶯與玫瑰》正在《哈特福德文學報》上進行連載。

這兩年來,她改變了穿衣風格,改變了走路姿勢,擁有了新的興趣愛好,也擁有了新的朋友,但是唯一不變的,是她堅持每周都要訂閱《孟鬆報》,準時《無法結婚的女人們》的連載。

《無法結婚的女人們》雖然還是《孟鬆報》的王牌作品,但是早已不是唯一的銷量保證了。在這段時間裡,陸陸續續有其他優秀的在《孟鬆報》上進行連載,露西在其中也發現了幾塊良材璞玉。

在眾多優秀作品的百花齊放下,《孟鬆報》的銷量越來越高,超越露西所在的《哈特福德文學報》隻是時間問題了。

1875年的夏天,布倫特家的小女兒夏洛蒂從大學畢業,進入全美最大的報社任編輯。

此時記者還是男人的行業,業界普遍認為穿著累贅大裙子的柔弱女人是無法勝任長途跋涉的新聞采訪的。

但是夏洛蒂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的字典裡沒有放棄兩個字。她性格既有狼的堅韌不拔,又擁有狐的狡黠,她用自己的才華和堅持,多次呈交出類拔萃的新聞稿,讓報社主編對她刮目相看,破格讓她成為了記者。

而像男人那樣在職場上拚搏,打算一輩子不結婚的夏洛蒂,卻反而是姐妹中最早結婚的那一個。

她和主編的兒子,一個比她小一歲的年輕紳士,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相互欣賞,再到最後的心神相通,於是這兩個曾經的敵人一同走進婚姻的殿堂,在神父麵前說“我願意”。

婚後,夏洛蒂並沒有回歸家庭,依舊作為記者,和丈夫一起在職場上拚搏。

露西為夏洛蒂露出欣慰的笑意。

她之前一直很替夏洛蒂擔心。女人怎麼可能不結婚呢?她一個人該多麼孤單啊!而且等她老了,病床前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未免太過淒涼了。

現在,夏洛蒂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靈魂伴侶,擁有了理解自己的丈夫,可以在享受家庭生活的同時,也擁有引以為豪的事業。

就像現在的露西那樣。

彼時的露西,第一部《夜鶯與玫瑰》已經完結,她也一躍成為小有名氣的女性作家。

她也重新陷入愛河,她的新戀人是一位海軍軍官,勇敢正直,佩服她的才華,鼓勵她寫作。他們也在上個月訂了婚。

她和家庭也重新恢複了聯係。

隻是現在的她不會再把所有的積蓄都交給家庭,她是露西,而不是某某的女兒,某某的姐姐。

露西開始籌備自己的第二部,隻是這部,她不打算再向《哈特福德文學報》投稿,而是想在《孟鬆報》取得連載。

《孟鬆報》是她第一次遇見路易斯小姐的地方,也是她夢開始的地方。

毫不誇張的說,路易斯小姐的《無法結婚的女人們》改變了她的人生!

如果不是路易斯小姐的,她現在還是默默無聞的二女兒露西,在律所乾一份勞累卻薪水微薄的工作,然後把所有薪水都交給家裡人,供養弟弟讀書。

現在,露西擁有了自己熱愛的事業,擁有了理解自己的未婚夫,變成了一個自信勇敢的女人。

她從《無法結婚的女人們》那裡,獲得了救贖!

所以,她想和路易斯小姐一起在同一份報紙上連載。如果可以的話,她想當麵拜見路易斯小姐,親自向她說一聲謝謝。

……

1875年的秋天,樂景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來信。

寄信人名為露西,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女性作家,她的第一部長篇《夜鶯與玫瑰》剛剛出版,有很不錯的銷量。

在樂景看來,這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作家,她的《夜鶯與玫瑰》用孩童般空靈夢幻的語句來傳達成人深邃的憂傷,語句優美宛如詩歌。

樂景可以斷言,假以時日,美國文壇上定有露西的名字。

在寄給樂景的信中,露西向樂景真誠的表達了自己的感謝,感謝他的幫助她走上文學的道路,讓她獲得改變自己的力量。

“我能取得現在這樣微不足道的成就,都是您和您的作品的功勞,你們幫我奮進,催我成長,讓我成為我想成為的人。路易斯小姐,您是改變了我人生的大恩人。”

“我的新已經在《孟鬆報》取得了連載,下周就會刊登,期待和您在一份報紙上共同連載,也期待我們的相遇。

永遠愛您的露西。

1875年9月11日。”

樂景放下信,心情五味陳雜,有高興欣慰,有驕傲自豪,同時也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此時,他對文以載道這個詞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他的作品可以輕而易舉的影響無數人,甚至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這是一種多麼可怕的力量啊!

這也是屬於文學的可怖威力。

思想,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

現在,樂景已經拿起了這把武器,他必須要用超人一等的謹慎和自製力,克製使用這份武器,努力讓他的讀者能從他的作品裡獲得正麵的影響。

露西的一封信,跨越了三年時光,講述了發生在她身上的翻天覆地的巨變。

在這三年裡,樂景和他的朋友們身上也發生了很多變化。

他們已經從初中畢業,進入孟鬆中學高中部,為了考取理想的大學而努力學習。

顧圖南的目標是麻省理工大學,這所學校在當今被清政府稱為波士頓機器大學院,季鶴卿的目標是哥倫比亞大學,這所學校在當今被清政府稱為高林避亞大書院,而樂景的目標則是哈佛大學。

他們三兄弟終將要分散在不同的學校和城市,展開不同的際遇。但是他們的理想都是一樣,左右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

樂景他們是第一批公派留學生,就在今年夏天的時候,第四批公派留學生也踏上了美利堅的土地,他們中的部分人也進入了孟鬆中學讀書。

至此為止,清政府派出的留學生已經全部到達美利堅,總人數為120名。

120名留美.幼童,全都是漢人,沒有一名滿人。他們來自城市鄉村,來自不同的階級,此時相遇美國,為的是共同的理想和信念。

今年夏天,樂景他們這些老學長,在哈特福德的留學事務局迎接了最後一批孩子。

當時的場麵著實滑稽可笑。

老學長身穿西裝長褲,講著地道流利的英語,除了後麵那條長辮子外,已經和西方人沒什麼兩樣了。

而新派留學生卻像三年前的他們一樣,穿著長袍馬褂,神情呆板拘謹,使用結結巴巴不流利的英語。

兩撥人相遇,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濃濃的抵觸。

但是樂景知道,要不了多久,這些孩子就會脫掉長袍馬褂,換上方便舒適的襯衫長褲,使用地地道道的英語,饑渴學習西方有用的一切知識和技術。

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

樂景正在沉思的時候,季鶴卿突然破門而出,氣喘籲籲,神情焦急慌張,高聲道:“出事了!”

樂景收起信,轉頭鎮定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季鶴卿喘著粗氣神情嚴肅道:“劉耀和王奇生,公然剪掉了辮子,要改信基督教!”這兩個人是和樂景他們同批留學人員,算是留學生群體的激進派人士。

顧圖南跟了過來,與樂景相視一笑,道:“這不正是我們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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