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術!多買幾章即可攻破防盜結界!霍華德挑起下巴,舉起手杖不客氣地指著杜縣令,不耐煩地用不流利的漢語說:“識相點,快把石碑給我,要不然我讓謝大人罷你的官。”
杜縣令哈哈大笑,笑的全身都在發抖,笑出了眼淚,撕聲道:“荒天下之大繆!一個洋人也配在我華夏作威作福!”
他抱緊手裡的石碑,抬頭怒視著這兩人,“不用你罷官,我會自己摘帽回鄉!古有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未來史書上,也會記下我杜某人不屈的脊梁!”
鄭安倫變了顏色,疾言厲色道:“杜鈞泓,你想英吉利國怪罪華夏嗎?我華夏自古以來都是禮儀之邦,霍華德伯爵是我們要熱情款待的客人,我華夏地大物博,奇珍異寶數不勝數,霍華德先生現在隻是需要一個小小的石碑,你都不願意給,未免太吝嗇了吧!”
杜縣令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在這一刻,他突然有點心灰意懶。
他寒窗苦讀十幾年,到頭來,不能造福百姓,還要仰洋人鼻息,這大清朝的官做起來到底有什麼意思?
他張口欲罵,門外卻驟然響起一道清脆聲音:“吝嗇?!朝中的大人們倒是不吝嗇,所以他們割地賠錢,賣辱求榮,巴結討好洋人,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好!好得很呐!”
好一個“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
杜縣令渾身一震,向聲音方向看去,就見一個唇紅齒白的藍袍少年氣勢洶洶破門而入。
是顏澤蒼!
此情此景下再見,杜縣令老臉一紅,滿麵羞慚之色。
顏澤蒼出於信任才把石碑托付到他手裡,可是他卻辜負他了的信任。
鄭安倫率先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妄議朝政!你是誰,是怎麼進來的?”
“我是誰?我是這塊顏公石碑的主人!”樂景冷笑一聲,“你捐我的石碑,問過我的意見沒有?”
鄭安倫冷哼一聲,蔑笑道:“什麼你家的石碑,你已經把石碑捐給了縣學,這就是縣學的石碑,我作為縣學教諭,捐縣學的石碑,為什麼還要問你的意見?”
杜縣令抱緊懷裡石碑,向樂景走去:“現在物歸原主,你放心,我就算丟了這頂烏紗帽,也絕不會把石碑……”
話音未落,變故突生,霍華德突然暴起,撲向杜縣令,奪走石碑,然後揮舞手杖把杜縣令擊倒在地。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等樂景反應過來,石碑已經被洋人抱在了懷裡,而杜縣令倒在地上不停呻.吟。
樂景上前扶起杜縣令,然後怒視著這個洋人強盜,用英語譏諷道:“閣下真不愧是英國貴族,行事作風和你們的海盜祖先一模一樣。”
金發碧眼的洋人睨看了他一眼,趾高氣揚的說:“你這個黃皮猴子也敢侮辱大英帝國的貴族,就憑這一點,我就能把你抓起來關進監獄。”
樂景平靜的看著他,心中卻有野火在熊熊燃燒,“把石碑還給我。”
洋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用漢語對鄭安倫命令道:“你的人是乾什麼吃的,怎麼可以把這種竊賊放進來?!快去喊人把他抓起來,我要賞他幾鞭子,讓他明白侮辱貴族的下場!”
鄭安倫點頭哈腰連連給霍華德賠不是,“是是是,那群飯桶都皮緊了,等下請您好好教訓他們。”
霍華德臉上浮現一抹殘忍的扭曲興奮笑意,“給他們幾十大板,他們以後就會好好做事了。”
鄭安倫連連點頭,然後提高聲音喊道:“來人,把這個竊賊給我抓起來!”
門外傳來一陣騷動,然後騷動很快就平息了,過了一會兒走進來幾個人,卻不是守門的衙役,而是幾個縣學生員。
樂景鎮定地問他們:“門口人已經解決了?”
生員們點了點頭,為首的生員說道:“現在門外圍著325名學生,有的人回家了,我已經派人去告訴他們這件事,請求他們回校聲援。”
沒錯,早在聽說教諭要把石碑獻給洋人後,樂景就把這件事在全學校進行了宣揚。
少年人的熱血是最容易鼓動的,也是最不容易熄滅的。而且如今洋人欺壓華夏至深,天然就有國仇家恨加成。
所以樂景的演講得到了空前的成功,全縣學學子義憤填膺,沸反盈天,誓要從洋人手裡守住顏公石碑。
然後他們就兵分兩路,一路人跟著樂景去教諭衙門守碑,另一路人去召集更多人手,以便人多勢眾以勢壓人。
鄭安倫驚愕地聽著這個對話,大聲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我門口的衙役呢?你們想乾什麼!”
樂景雙手環胸,下巴微挑,冷著臉說:“乾什麼?護碑!”
他揚手指了指外麵,眸光凜然,高聲道:“現在外麵是325名學生,還有其他回家的學生會源源不斷趕過來守在衙門外,不交出石碑,你們彆想離開這裡!”
身後的幾個學生也義憤填膺高呼道:
“沒錯!碑在人在,碑亡人亡!”
“我華夏輪不到蠻夷放肆!”
“顏公石碑豈能送爾等玷汙!”
鄭安倫和霍華德大驚失色,不約而同向外跑去,樂景他們沒有阻攔,隻是冷眼跟在他們身後,親眼看他們直麵烏壓壓學生,無數雙憤怒的目光機.關.槍一般狠狠向他們射去。
包圍這裡的縣學學生中,雖然以風華正茂的少年人占了多數,但是也有年過半百的中年人,甚至還有頭發發白的老童生,一張張不同年紀臉孔上浮現的是同樣劇烈的憤怒:
“賣國賊!”
“漢奸!”
“把石碑還給我們!”
“洋人從華夏滾出去!”
“我們華夏不怕你們!”
望著這些義憤填膺的學子們,杜縣令的眼睛慢慢濕潤了,他嘴唇哆嗦,喃喃自語:“好,都是我華夏的好兒郎!”
樂景扶著杜縣令走進人群裡,抬眼逼視著鄭安倫,目光如刀:“你想當洋人的走狗那是你的事,我們要臉,明白什麼是氣節!”
鄭安倫臉色鐵青,氣急敗壞大吼道:“反了你們了!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教諭!我要革除你們的功名,把你們趕出縣學!”
樂景大笑出聲,望著山羊胡中年人的目光冰冷刺骨,“一個用顏公石碑諂媚洋人的縣學能教我什麼?教我如何諂媚巴結洋人?如何當洋人的走狗?如何當漢奸?”
“在你決定向洋人獻碑後,我就沒打算在縣學讀書了!你這樣的人,不配做教諭,我恥於與你為伍!”
樂景話音剛落,身後驟然爆發一聲猛烈的喝好聲:“說得好!”
“我也退學!”
“功名事小,失節為大!”
“名節重泰山,利欲輕鴻毛!”
“道不同不相為謀,鄭安倫你這個洋人走狗,不得好死!”
鄭安倫臉色煞白一片,額間出現汗意,他驚慌失措的瘋狂叫囂道:“你們膽敢圍攻朝廷命官,想被殺頭嗎!勸你們現在快快離開,我還能既往不咎,放你們一馬!”
回應他的,是無數人仇恨冰冷的目光。
樂景平靜說道:“孔子曰:誌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隨後,人群裡越來越多人開始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好似雷霆穿行於大地上:
“孟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孔子說舍生,孟子說取義,我輩讀書人舍生取義就在今朝!”
杜縣令瞪大眼睛,宛如金剛怒目,當頭棒喝道:“鄭安倫你這個漢奸走狗枉讀聖賢書!”
鄭安倫倒退一步,臉色慘白如紙,兩股戰戰,抖如糠篩,忍不住把求救的目光看向霍華德,“霍霍霍華德先生,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霍華德臉色陰沉得能滴水,掃了一圈台下諸生,突然露出一個獰笑:“你們想要石碑?”
樂景越眾而出,“這是我顏家的石碑,你交出來,我們就放你離開。”
霍華德點了點頭,笑容越發猙獰,然後高高舉起石碑往下狠狠一摔,“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也彆想得到!”
伴隨著響亮的石頭破碎聲,霍華德傲慢說道:“我父親可是受英王冊封的霍華德伯爵,你們敢圍攻我,是想要兩國開戰嗎?”
霍華德的動作太快,也太出乎意料,樂景驚愕的看著地上的石碑碎塊,實在難以想象這個霍華德能這麼短視愚蠢。
群眾是狂熱且不理智的,所以群眾的怒火一但點燃就很難熄滅。
樂景心臟冰涼一片,知道事情即將失控,很有可能會導致最壞的結局。
在死一樣的寂靜裡,驟然有道尖銳的聲音如炮彈般炸開,衝擊波飛快向四周擴散:“豎子敢爾!”
“我和你拚了!!”
烏泱泱的學生們立刻被激怒了,他們紅著眼,群狼一般前仆後繼向霍華德撲去。
“你們敢!我父親可是………”
在人海的憤怒浪潮裡,霍華德驚愕的聲音宛如風中火燭很快就被撲滅,取而代之是不似人聲的淒厲呼嚎。
耀武揚威一輩子的霍華德,以及狗仗人勢的鄭安倫,終究被華夏人民的怒火碾得粉碎。
樂景和杜縣令跌跌撞撞,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從憤怒的人群裡跑出來。
此時兩人皆衣衫淩亂,頭發蓬亂,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擔憂。
杜縣令重重歎了口氣,目光已有決斷。
“你快離開這裡。”他對樂景說:“所有罪責我一並承擔,和你沒有關係。”
王德勝身體一晃,不可置信的看向顏澤蒼,臉白如紙,身上肥肉亂顫,這一刻如墜冰窟。
他睜大眼睛,劇烈的喘著粗氣,看向顏澤蒼的目光充滿恐懼,似乎在看著什麼可怕的可以看透人心的鬼怪。
夫妻幾十年,王夫人自認無比了解丈夫,此時見到丈夫如此反應,整顆心都涼了。
顏靜姝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德勝。
她的小姐姐,她在王家唯一的朋友,已經死了?
她一直以為萍兒隻是回了老家!萍兒真的已經被……?!
在樂景視野的右下方突然蹦出來十幾條彈幕:
【天天愚人節:臥槽???這個死胖子這麼惡心的嗎??
巴拉拉能量:講真我看電視劇最惡心就是這裡,這個死胖子壞事做儘,卻壽終正寢,太氣人了!
劉大哥講話理不偏:啊啊啊主播衝鴨!!使勁虐這個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