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名眼見張洪先歇了氣,心中雖然有疑惑顧慮,但是還是不想放棄這樣一次大好的機會。
他想了想,決定親自出聲。
齊名站起來,笑著對陸淵問了好,寒暄兩句之後,剛要開口切入正題,卻瞥見陸淵身邊那小姑娘眼神兒不自覺往窗外瞟了一眼。
齊名頓時警鈴大作,草草結束話題,不著痕跡地往剛才那姑娘看得地方窺探了兩眼。
僅僅兩眼,幾乎叫他嚇得魂飛魄散。
透過窗戶微微留出的縫隙,他恰能看到埋伏在外頭的黑色盔甲一角。
那是陸淵的私兵,是陸淵真正的心腹,也是陸淵最大的倚仗。
怎麼會,情報明明說陸淵的私兵根本不在京城,他什麼時候將他們調令回來的?又是什麼時候叫他們埋伏在這周圍的?
難道陸淵早就察覺自己和張,樓兩個聯手,索性配合自己演了一場戲,叫自己懷疑他,試探他,聯係眾人反他,他好將自己一行人一舉拿下?
如此說來,今日根本不是自己的圍剿,而是陸淵的甕中捉鱉!
心思深沉的齊名越想越覺得可疑,以為陸淵早有準備,自己這一方並無勝算,動起手來便是中了這廝的圈套。
思量再三,齊名第二個歇了心思。
樓明見這兩個的氣勢和狀態都明顯緩下來,又見齊名悄悄給他打手勢,也順勢收了聲。
悄無聲息之間,這一場圍剿危機已經緩和下來。
林黛玉雖然不知道齊名幾個心中的真實想法,但對場內的氛圍觀察十分敏銳。
她明顯感覺到,原先的虎視眈眈劍拔弩張,已經重新歸於平靜和隱忍。
就像分明磨好爪子準備捕食的猛獸,突然收了爪牙,放棄攻勢。
林黛玉鬆了口氣,她看一眼陸淵神色,知道今天這一關算是過了。
後頭,林黛玉照著昨日商量定的,扮演嚴肅冷靜的陸淵,將這聚會後頭的流程走完。
底下人再也不敢隨意說話,張洪齊名也皆是沉默。
聚會進入尾聲,林黛玉帶著眾人一起上了一柱香,便一聲令下,叫各自散開。
眾人鬆了口氣,三三兩兩往外走。
等一乾人散儘,林黛玉才慢慢緩過神來,劫後重生一般揉了揉有些僵直的後背。
過了這一關,她總算能真正放鬆,她回想起剛才齊名的試探中途戛然而止,好奇問陸淵。
“你剛才往外看什麼?”
就是他這一眼之後,才叫齊名轉了話頭,後頭眾人都跟著偃息旗鼓。
陸淵走到窗戶前,將窗戶一整個推開,林黛玉驚訝地發現,陸淵原先說的調來的私兵,不過寥寥數人,隻是安置在幾個緊要位置,故意露出一點兒來,加上窗戶掩蓋,虛張聲勢。
林黛玉捂了捂心臟,要死,虧自己還以為有後招所以扮演起來格外有底氣。
這廝膽子也太大了,當著一群豺狼也敢唱空城計,還好齊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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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名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日前探子分明來報,說陸淵的私兵都在濟南參與平亂,怎麼倏忽就回了京城,自己還絲毫沒有收到風聲,
齊名叫來探子速探虛實,進入後得到的消息叫他幾乎吐血。
聚會那日,陸淵分明是沒有大量兵馬在手。
自己居然因為多疑善思錯過了這大好機會。
如今陸淵的兵已從濟南回來,自己再要發作,卻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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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回榮國府,李氏正在院長裡等他,見了他便笑著迎上來,
“後院日子無聊,咱們幾個準備籌個詩會,我才跟老太太說了,老太太連聲讚同,說林姑娘家學淵博,定然錯不了,已經允了你一起。明日咱們就第一次聚在一起出詩題了,姑娘一定要來。”
陸淵:……
本都督熟讀兵法三十六計,唯獨對吟詩作對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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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呼,終於過了這關。
陸淵:現在輪到你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