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真的來得太快太突然了,錢多娣激動的都有點控製不住了。
最後還是蘇啟航開口打斷了她繼續這麼激動下去,“……兩百八十八的彩禮錢我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就還想著,最好把咱們家裡也收拾一下。不管怎麼說,那邊在結婚前肯定是要打發人上咱們家來瞧一下的。”
“兩百八十八!這麼多!”孫小娥尖叫了出來。
錢多娣一個眼刀子就飛射了過去,射的她滿臉訕訕的站在那,不敢再說話了,她才轉過頭來說道,“應該的,應該的……”說著,隻見她起身回了屋,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塊藍色手絹包著的一小團。
錢多娣就坐回原來的凳子上,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麵把手絹打開,裡邊果然是一疊子疊的整整齊齊的錢。
清了清嗓子,她就說了,“老大當初結婚,家裡幫著出了一百六十八。現在老二要結婚了,可咱家家裡外債還沒還清,我手裡麵也沒那麼多錢。雖然說老二自己在外麵掙回來了那兩百八十八的彩禮,但我們做父母的,多少都要給點。”
最後,錢多娣給了蘇啟航八十塊。
這八十塊給了,她那絹布裡就見著沒剩多少了。蘇啟航就皺了皺眉,“娘,我那有,你不用給我這些錢,留著……”
“給你,你就拿著!”錢多娣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有錢那是你自己本事掙的,可這錢是我們當父母該給的。就是家裡窮,沒能給你和你大哥結婚時一樣多的錢,你心裡也彆怪爹娘。”
蘇啟航就隻能接過錢多娣這八十塊錢,連忙說道:“這怎麼還能怪上爹娘呢?”
可他不怪,彆人卻未必了。
今晚上,孫小娥被那兩百八十八的彩禮先震驚了一把。雖然當時被婆婆壓的,當場沒敢說什麼,可等晚上回了房間裡,房門一關,屋子裡隻有他們兩口子的時候,她就爆發了,“我就說你爹娘偏心吧?你瞧瞧,同樣是給兒子娶媳婦,老二那個就能給兩百八十八!”
蘇啟明就回了一句,“那錢不是老二自己掙的麼?”
“他說是他自己掙的,那就真是他自己掙的了嗎?就老二那樣子,他哪來的本事掙那麼多錢來?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爹娘先偷偷塞給他,然後再做戲給我們看的?”孫小娥就說,“還當著我們的麵又給老二八十……她這就是故意的,怕我們知道老二娶媳婦的那彩禮錢後鬨呢!”
“你夠了啊!”蘇啟明被她說的有點惱火了,“咱家裡是個什麼條件,你還不清楚嗎?我爹娘到底有沒有那兩百八十八,你算算不就知道了?”
這一句話就堵住了孫小娥,可孫小娥還是覺得不甘啊,憑什麼都是一家的兒媳婦,老二娶的那個彩禮錢就要比她當初的多一百多?
因而她就說道:“那就算是老二自己掙的,那也合該是家裡的錢!憑什麼,憑什麼他老二掙的錢就能自己攢著,而我們掙的工分,卻全都被你爹娘捏在手裡?”
這下子,蘇啟明也沉默了。
可話是這麼說的沒錯,但是他們兩個都忘記算一筆賬了。
現在的錢多娣和蘇德平才剛四十出頭,年輕,能動!單就他們倆掙的工分並不比老大那兩口子少不說,老二蘇啟航雖然沒下地,可是平日裡摸回來的那些東西就像他自己之前說的那樣,比下地確實是劃算的。
在跟周勝男談之前,他沒少往家裡交錢。家裡麵這些年還掉的那些外債,錢幾乎都是蘇啟航這邊掙的。
至於下麵的老三蘇啟祥和老四蘇啟旭這倆個小點的,今年也十六了,人是在上學。可隻要放假,那也是能當勞動力去用了。
反而是老大那一家子,他們兩口子掙工分是沒錯,可是老大掙的是滿工分,她孫小娥卻時不時的鬨著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的,一年到頭沒少請假。更彆說,他們還有一對三歲的雙胞胎兒子要養呢!
搭在一起生活,真要算起來的話,生活上是她孫小娥在占便宜。
當然了,這兄弟多了,尤其是成家了的,就不可能沒點自己的小心思的。所以就跟孫小娥說的那樣,今晚上這一出,錢多娣就是做給她看的。
家裡邊的這些人,老三老四還在上學,還未知事呢!就彆提什麼鬨不鬨的了,所以隻有老大這兩口子需要擔心。
尤其是大兒媳婦孫小娥。
一個屋簷下住了也有四年多了,她孫小娥是個什麼樣的性子,錢多娣也早摸透了。這老二娶媳婦答應給周家兩百八十八彩禮錢的事,根本就不可能瞞得住。
既然瞞不住,那早晚有的鬨。
這早鬨也比晚鬨好,要不然這孫小娥不管不顧的等到周家上門鬨這麼一出,隻怕周家這門好親事都有可能被她做沒了。
可錢多娣怎麼也沒想到,這事都還沒過夜呢,老大屋子裡就鬨騰起來。
兩口子躺在床上,就聽見從老大屋裡傳來了孫小娥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謾罵聲:“蘇啟明!你個死沒用的……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