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說完咒語,花朝直接把那片樹葉“啪”地拍在了姬刹腦門上。
“禳命宮破敗符——成!”
姬刹隻感覺一陣靈風鑽入靈台,將靈台滌蕩一清。她打了個哆嗦。
呆滯道:“這,這是,什,什麼?”
“還沒學到?禳命宮破敗符,”花朝說,“就是祛除厄運的。”
花朝前世死記硬背了很多繁雜術法,但凡是對靈力沒有太大要求的,她幾乎都會熟通,今生雖然修為跟不上,但倒是真的不用上門中這些基礎課。
淡然裝了一把,花朝拍了拍手,對姬刹道:“去上課吧,我回去了。”
她和姬刹分開,花朝一回頭,看到師無射從飯堂出來,朝著她這邊走。
石階之下,師無射一身墨藍色刑律殿弟子服,肩甲靈紋赤金,一路蔓延到蜂腰,沒入腰身之上盤扣的黑尾戒鞭。
他舉步慢慢向上,閒庭信步,氣宇軒昂。
眉目邪飛肅冷端持,一如當初令人不敢直視。
似是察覺到了花朝的視線,他微微抬頭,舉目忘來。
明明是花朝在石階之上,居高臨下,可是同那雙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淺淡淡漠的眸子一撞,她卻有種被攝住神魂,身墜冰窟的冷意;明明兩個人是和平分手,分手費也給了足夠多,但是花朝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虛!
她足下運起靈力,快速回了飛流院,按著心口平複波瀾,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正撞見和水月長老拉扯的花良明。
花良明被水月長老按在桌子上,水月長老傾身向前,看姿勢不像是要乾什麼好事情。
花朝衝進屋子裡的腳步一僵。
兩個人同時朝著她看過來,接著快速分開。
花良明整理衣物,嚴肅地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了今夜戌時出發,你先回去讓人準備吧。”
水月長老聞言點頭,看了花朝一眼,靈秀英拔的眉目透出不自在,迅速出了屋。
花良明這才看向花朝,又咳了一聲,解釋道:“大壯啊,我和水月長老隻是過招,我們……”
“你們要是想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花朝走到桌邊淡淡道。
“什麼?”花良明震驚。
花朝想起上輩子自己最厭惡花良明浪蕩做派,知道水月長老姬漾喜歡花良明,根本不讓花良明在門中待著。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父親和其他女子在一起。
但是上一世花良明死後,正是水月長老姬漾親自帶人去往妖霧森林,苦尋三月,帶回了花良明屍骨,自己也因為在妖霧森林吸入妖霧過多,療愈無效散靈五衰而亡。
這輩子隨便吧。
反正她根本記不起自己的母親,前世她介意花良明從不與她說她母親的事情,這輩子……她隻想珍惜眼前親人。
“大壯,水月長老的事情我日後再與你細說,”花良明道,“爹爹今夜要隨門中長老出山,去一趟妖族邊界,妖族有高境半妖越界,進入了廣蘭國作惡。”
“正好共感寄生之法出自妖族,爹爹會為你尋回和謝伏斬斷聯係的辦法。”
花良明對花朝百般嗬護千般信任,花朝說什麼他都相信,花朝沒說重生的事情,隻說不知道為何和謝伏共感,飲他的血能消解傷痛,要花良明將謝伏的血煉製成丹藥。
花良明這些天一直在翻閱典籍,尋找解除共感的方式。還去暗中觀察了謝伏許多次,沒能看出他有什麼古怪,一直在著急。
不過在花朝說謝伏對此事不知之後,父女兩個的意見很統一,這件事絕不能讓謝伏本人知道。
“給你煉製好的丹藥就在你屋子的博古架上,我今夜離山,你隻管安心待在飛流院之中,等爹爹回來。”
花朝點頭。
劇情裡麵花良明進入妖霧森林是在幾十年之後,花朝知道,這一次半妖越過邊界進入人族地界,隻是妖族躁動的一個開始。
清靈劍派駐紮廣蘭國,和其他駐紮廣蘭國的宗門,一同庇護廣蘭國子民不受妖魔侵擾,出山驅邪是避免不了的。
“爹爹千萬小心,我聽聞妖族有一個地方叫妖霧森林,凶險異常,爹爹千萬不要去。”
雖然劇情節點是幾十年後,花朝還是不放心,專門認真叮囑。
“我去妖族做什麼,修士不會越過妖族邊界的。”花良明見女兒這般擔憂他,一時間有些鼻子發酸。
他摸了摸花朝腦袋,說道:“此番你師尊也會與我同去,你沒事兒就在飛流院裡,不要亂跑。”
“好。”花朝乖巧應聲。
花良明當天晚上就走了。
給花朝留了一大堆丹藥法器,還加固了飛流院陣法。
花朝按照他說的乖乖在院子裡待著,連飯堂都沒有去。
不過花良明走後第六日,姬刹見花朝許久沒有下山去飯堂,來飛流院找花朝了。
“你可,真,真,真,待得,住!”
花朝拉著她到落雨亭,讓她好生看看自己為什麼待得住。
各種美食、糖果、雜書、軟得能陷下去的床榻、伸手就能擁入懷中的黑球、暖氣熏蒸靈霧繚繞,這裡竟然還奢侈的布了四五個疊在一起的高階聚靈陣!
修士在這裡乾躺著,修為也能緩慢提升啊。
“這可真,真是,神,神仙,日,子啊!”姬刹也不由得對花良明寵女兒的陣仗感歎。
兩個人在亭子裡奢靡了半日,姬刹忍不住道:“我也,想,有,有一個,這樣的,爹!”
“你爹,還缺,缺女兒,嗎?”
花朝笑著道;“我爹爹很好說話,等他今次回來,我便讓他收你為義女吧?”
姬刹聞言歡喜的險些蹦起來,一拍花朝肩膀,又一拱手,豪邁道:“姐,姐姐!受我,一拜!”
花朝:“……我要是沒記錯,你比我大吧?”
“你不,不懂!”
“我心甘,情,情願,叫你,姐!”
花朝和姬刹笑成一團。
姬刹又感慨,“這裡,太好!我都,不,不想,去做任務,了!”
“做什麼任務?”花朝問。
姬刹杏眼一眯,神神秘秘壓低聲音道:“謝,謝伏,出來了,你知,知道嗎?”
花朝聞言奇怪道:“不是叛罰了半年思過,怎麼這麼快出來了?”
姬刹摟住花朝,費勁吧啦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花朝耐心聽著,但是散漫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而後她似是猛地想起了什麼,驚得站起來,懷中黑球都跌到了地上,表情唰地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