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布陣輔助也都很配合,有了花朝的加入,一行人再穿梭山林,就變得格外容易,絕對的戰力配合花朝花樣百出的陣法,簡直無往不利。
而那幾個被花朝每天“試藥”的弟子,依舊活著。
花朝每天喂了他們藥之後,他們便“痛苦”地翻滾,哀嚎,刀宗本來在花朝那裡收繳了一堆丹藥,現在都還給她了,沒人敢吃。
隻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花朝看著殷掣在吃的花犀果子,眼皮一跳,有了一點想法。
她悄悄把手伸進儲物袋,摸了一把糖果出來吃,咯吱咯吱地咀嚼聲音,吸引了殷掣的注意力。
他一邊吃著果子,一邊意味不明看向花朝。
他的眼神或嘲諷、或陰鷙、或狎昵、從沒有清正的時候,這導致他一副好相貌活活糟踐了,本該是龍章鳳姿一表英才,卻隻有揮之不去的邪肆陰鷙。
花朝已經習慣了他的眼神,見他看自己,頓了頓,一臉純良的抓了一把糖,送到了殷掣的麵前,問:“你吃嗎?”
“嗤。”殷掣也發現了花朝極其愛吃糖,這幾天看她吃糖看的心驚,花朝儲物袋裡麵更是多到離譜,這種凡物,哪有修士會吃?
不過殷掣看著花朝攤開的手掌,頓了頓,咬了一口果子,殷紅的嘴唇上沾染了花犀果的汁水,看上去唇形姣好,十分惑人。
花朝不受控製想起師無射的唇,一時間看得有些癡。
殷掣從沒被人用這種眼神看過,誰敢?!
他愣了一下,皺眉問:“你看什麼!”
花朝似是被嚇了一跳,縮了一下肩膀,才慢吞吞道:“我沒吃過,能給我一個嘗嘗嗎?甜嗎?我可以用糖跟你換。”
花朝又把手掌攤開在殷掣麵前,上麵滿滿一把糖,殷掣低頭看了一眼,十分嫌棄,這糖的質量大概是不行,全都碎了,糖霜裹了花朝滿手。
修為低微的修士,是不能吃花犀果的,殷掣看著花朝,仔細從她的眼中分辨她是不是故意,最後確定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倒是不客氣,用你那破糖換我的花犀果,想得挺美。”
但片刻後他真的給了花朝一個。
花朝接過,把糖放回儲物袋,似是很寶貝一樣,來不及施清潔術,就捧住了花犀果。
她還單純地對著殷掣一笑,把殷掣笑得一愣,笑意更深。
他性情惡劣,最喜歡捉弄人,這些天沒少捉弄花朝,觀察她的反應。
花朝仿佛十分好脾氣,從未表現得受到了羞辱,隻是偶爾悶悶軟軟地說他一句:“你好過分。”
殷掣給她手腕拴了繩子,她也不氣,殷掣最開始總覺得她是裝的,但是這幾天相處下來,殷掣發現,她大抵上性子就是這樣。
布陣和輔助他們戰鬥的時候,也不會胡亂來,殷掣對她表現得是很滿意的,自然態度就好了不少,兩個人整天拴一起,偶爾還會聊天。
花朝上一世博覽各宗群書,雖然修為不行,但殷掣說什麼她都能聽懂,還能接上話。
殷掣這幾天很愛和她說話,他還沒遇見過能跟他說上話的女修,門中大多女修不是怕他,就是一開口黏糊糊的,不像花朝,永遠溫和寧靜,波瀾不興。
但偶爾還有些小心思,例如她一直說是拿那些殘廢試藥,卻其實暗地裡救助他們。
殷掣並未戳穿,他還從沒見過,為幾個不認識的人就冒險暴露自己的傻子呢,他興味盎然地每天看著花朝去表演,覺得暫時不殺那些人,也行。
留到下次遇險再丟出去。
殷掣一臉笑意見花朝捧著果子就要吃,在她果子都挨到唇邊的時候,才慢悠悠說:“低階修士吃了花犀果,會因為化用不了靈力,腹內絞痛而死哦。”
他笑得十分燦爛,語氣一如既往的惡劣,花朝像是被嚇到一樣,麵色唰得慘白,直接把果子扔回了殷掣懷中。
殷掣接住,哈哈哈笑開了。
習慣性嘲諷道:“你們清靈劍派這麼厲害,為什麼這麼寒酸,你連花犀果都沒有見過嗎?”
他說著,就一口咬下了花朝扔回來的那個“不小心”裹滿了糖霜的花犀果。
花朝麵色由白到紅,表現得很窘迫,但是手卻激動得發抖,她不敢看殷掣,低下頭趕緊抓了一把糖塞進自己口中,眼角突突跳動。
殷掣吃了一口嫌棄地皺眉:“都被你裹了糖霜。”
花朝瞬間脊背僵直,以為被發現了。
但是很快就聽到殷掣又清脆地咬了一口,甚至沒有往果子上施清潔術,就那麼把那個裹滿糖霜的果子吃了個乾淨。
之後才施了清潔術,拍了拍手,見花朝一直低頭,以為她在鬱悶,伸手拍了下她肩膀說:“行了,下次我讓人給你找幾個你能吃的,這山中前幾日我看到有種赤舌果,那個特彆甜,你能吃,比你的糖還甜。”
花朝聞言慢慢抬起頭看向殷掣,他唇紅齒白,這會兒因為捉弄花朝成功很開心,要給花朝找果子也是十足真誠,麵上那些常年掛在臉上的陰鷙一掃而空,鳳眸含笑,唇紅齒白。
花朝抖了抖嘴唇,對他笑了一下。
殷掣見她竟然傻兮兮對自己笑,一點也沒有把剛才他的惡劣當回事兒,他笑意微收,看著花朝溫和純澈的眉目,慢慢把唇抿了起來。
而後他突然抽風了一樣,起身就走。
花朝的手和他係在一起,被他猛地拉著站起來,直接撞到了他的後背上,扶了一把他的腰身才站穩。
花朝迅速鬆了手,殷掣卻僵在那裡,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頭。
看著花朝的表情很嚴肅,近乎淩厲。
他聲音陰森地說:“你就是拿你這副麵孔,騙了你小師弟,又騙了你二師兄,現在又騙你大師兄嗎?”
花朝隻想著那個糖霜的花犀果,現在是真的表情迷茫。
月色籠在她微微揚起的小臉上,讓殷掣想起她前幾天被自己抓住的時候,跪在小舟上,鬢發散亂,渾身染滿鮮血的樣子。
她和那些該死的垃圾一點都不配,她不應該沾染那些肮臟的東西。
殷掣甚至想要把她關起來,關在一個沾染不到那些東西的地方。
她是單純的去救那些人。殷掣不明白,修真界怎麼會有這樣純善到愚蠢的修士,她這幾天在布陣的時候,連當日截住小舟的刀宗修士,也不會針對,也一樣施救。
殷掣現在相信,她的師兄和師弟會為她打架了。
不過半晌他還是嗤笑一聲,道:“彆跟著我。”
說完他就並指斬斷繩子走了。
花朝莫名其妙,看著斷掉的繩子,解下來直接扔在了地上。
深夜,花朝正在陣法之中休息,她每天晚上都不跟刀宗弟子一處,單獨到一邊去布陣。
她前半夜用來修煉,充盈自己的靈力,但是再多就沒有用了,畢竟她這資質,想要進境,還差了十萬八千裡,就沒必要這時候為難自己一定要徹夜不眠。
後半夜她正睡覺,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強硬的帶離。
花朝一激靈醒來,正要催動壓在手心的鎮靈鐘,卻突然聞道了一股蘭香——是謝伏。
謝伏帶她飛掠樹林,把她帶到了一處他們落腳時已經查探過的,沒有危險的樹叢茂密處。
他放下花朝,卻一直拉著花朝的手腕沒有鬆開。
今夜無星無月,花朝將靈力附著雙眼,對上謝伏亮若星子的桃花眸子。
謝伏卻伸出了另一隻手,慢慢撫上了花朝好幾天了,也還是沒有完全消散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