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昨晚上……她和師無射跑到這裡,也確實沒乾什麼能見人的好事情。
以至於她始終無法直視師無射那修長如竹的手指,又很喜歡他擺弄自己,那手指無論碰到哪,花朝都覺得發酥,才一直黏糊糊的讓師無射擺弄,沒有下去。
花朝心中很羞恥,他們處境危險危機未知,她竟然在這個當口上,被師無射徹底順好了“毛”,離奇的徹底放鬆下來了,像個翻出了肉乎乎肚皮被撓的哼哼叫的小獸。
武淩找到這裡,花朝努力把她的仙女架子端起來,但是她脊背挺得再怎麼直,表情再怎麼嚴肅,也架不住她一側頭發束好了,一側還散著,實在不怎麼能跟仙女沾邊。
小臉蛋白裡透紅,被反複梳理經脈後,這些天的疲憊一掃而空,繃著表情,可眼中愜意鬆散還沒散,反倒像個故作高深的小孩。
武淩看了花朝此刻模樣,眼中緊繃也一鬆。
昨夜他實在是太忙了,必須要先將他們一行人仔細排查過,才能確保沒有妖邪闖入,未免有人再臨陣反水。因此沒顧得上安撫花朝。
但是他一直都在擔憂,昨天見到花朝時的模樣,她看似鎮定,實則宛如一隻驚弓之鳥,再從雙極刀宗弟子的口中得知了這些天的事情,武淩更是心疼不已。
不過現在看來都好了。
武淩看向師無射,師無射正抬手去給花朝攏另一側頭發。
花朝正裝呢,躲了一下,有點幽怨地看了師無射一眼,師無射隻裝著沒看到,利落地把她另一側頭發也弄好,又用發飾固定好。當然他也不太熟練,但是可以用仙術輔助,弄好了之後,師無射還在花朝頭頂迅速施了固定法術,免得發髻散開。
這才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花朝一本正經上前幾步問武淩:“大師兄,可是有什麼事嗎?”
花朝看不見,師無射給花朝梳了個凡間幾歲小姑娘才會梳的發型,半紮半散,頭兩側是兩個花苞一樣的盤髻,還在花朝的儲物袋裡麵選了兩個花哨的小流蘇做點綴,一動稀裡嘩啦撞出細碎響聲,很是俏皮。
武淩看了看覺得手癢,花朝好多年不梳這樣的發了,他之前就覺得她腦袋空空的,這會兒看見兩個花苞髻,手癢伸出手,拍了拍花朝的頭。
過了“老父親”癮,武淩這才道:“有事,你救下的幾個人中,其中有個斷腿的,他魂靈不知為何殘缺得厲害,靈智都要散了,你去看看吧。”
花朝聞言表情一肅,聽到“斷腿的”,便知道是刀宗的那個私生子。
花朝頓時顧不上什麼,足下生風地跑下樓去。
師無射緊跟在花朝身後,武淩卻一把抓住了師無射的手臂,讓他停下。
等花朝跑沒影了,武淩才一臉擔憂看著師無射道:“二師弟,師妹如今還是少年心性,搖擺不定,你若執念太甚,恐傷己身。”
“自古慧極必傷,深情不壽。”
武淩說著,又看向師無射左臉上的疤痕,但是不同於未曾見過花朝的那幾天,師無射總是神色蕭肅,眼中鬱沉,現在他眼中清亮,縱使表情並無什麼變化,可武淩五感不同常人,能感覺到縈繞在師無射周身的雀躍纏綿。
師無射看著武淩,片刻後開口問:“師兄可有過喜歡的人?”
武淩一愣。
與此同時,花朝跑到了樓下,中途險些撞到謝伏,謝伏身後果然站著一臉陰沉的殷書桃。
謝伏看到了花朝的發髻,目光也停了一瞬,他伸手攔住了花朝,笑著對她道:“我……”
“起開!”她知道謝伏一定是帶殷書桃來給她道歉,想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好讓殷書桃把罪責推脫給親哥死了打擊太大,所以神誌不清。
花朝都懶得聽,瞪了謝伏一眼,用靈力推開他的手,直接跑下了樓。
謝伏表情未變,但是眼神略微一沉。
他看向花朝徑直跑向了大殿之中的角落,將那個刀宗私生子的頭抬起來,小心翼翼摟進懷中。
而這時候,師無射也從樓上追下來,謝伏看著他在下樓看到花朝的瞬間,腳步略微遲疑,嗤笑了一聲。
他回頭和殷書桃說:“你先去和刀宗弟子一起。”
殷書桃想說什麼,但是謝伏眸色一沉,她便不敢說話了。
她現在眾叛親離,昨夜又刺殺花朝,除了謝伏,她沒人能夠依靠了。
殷書桃神色鬱鬱地離開。
師無射目光沉沉看向攔著他的謝伏,手按在了腰間纏著的黑尾上,看上去很想抽謝伏。
謝伏根本有恃無恐,武淩在呢,他決不允許同門相殘,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謝伏輕飄飄道:“二師兄最好還是不要過去,小師妹跟我在一起的這些天,就很是在意那個刀宗的私生子。”
“你給刀宗弟子搜魂過,也應該知道,她是為了救那個私生子,才會暴露自己,撞在刀宗少掌門手中。”
“但她如何護著他,又是如何為他……殺了刀宗少掌門,想必二師兄不知道吧?”
“我也十分震驚,師妹那樣溫軟善良的人,竟也會殺人,還是活生生絞碎了那少掌門的心臟。”
“二師兄可能不知道,那個刀宗私生子生得很美,”謝伏說,“雖然斷了一條腿,但是他是妖寵所生,天生就會迷惑人,還生了一雙如海水般藍眼睛。”
師無射遠遠看向花朝,花朝此刻已經捧著刀宗私生子的頭,將他的頭,壓在了她的頸項之上,表情似痛苦也似心疼。
謝伏也看去,輕哼一聲,又道:“師妹可真多情,也真無情,愛之欲我生,惡之欲我死。”
“二師兄,她隻跟我在一起幾個月便膩煩了,你……”
謝伏沒說完,隻是自下而上,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掃過師無射周身,最後停在他被抓傷的左臉。
而後勾唇燦然一笑,如謫仙俊美,也如惡鬼險惡。
他在無聲質問師無射,她待我如此,你猜她會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