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忘了嗎?”艾雷德曼一字一句的對著尤莉說道:“讓弗蘭澤爾家恢複昔日的榮光,這是祖訓,是弗蘭澤爾家的先輩一代代留下來的遺言。”
此言此語,令得在場的所有人均陷入了沉默。
「讓弗蘭澤爾家恢複昔日榮光」———這是記在弗蘭澤爾家祖訓上的第一句話,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話。
曾經,弗蘭澤爾家是一個極為繁榮的家族,傳承至今已有近兩百年的時光。
弗蘭澤爾家的第一代當主,也就是最開始的先祖,和尤莉一樣,都是一名戰略級魔法師。
他作為當時的吉納斯王國國寶兼戰略級軍事武器,為王國立下了許多功勞,成為當時王國內赫赫有名的英雄,將弗蘭澤爾家帶到了最繁榮昌盛的時期。
當時的他還生了四個孩子,收了七個弟子,結果這十一人當中竟是足足出了兩個戰略級魔法師及八個戰術級魔法師,剩下的那個在自覺無法在魔法師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以後,毅然決然的轉修劍技,最後居然成為了一名劍聖。
四個孩子,七個弟子,一共十一人,裡麵卻是有一名劍聖、兩名戰略級魔法師及八名戰術級魔法師,沒有一個是庸才,這在當時震驚了不知多少人,讓多少國家為之震撼。
拜此所賜,當時的弗蘭澤爾家無論是聲望還是實力均達到了頂點,彆說是公爵家,就是王室及大陸眾國都不敢小覷它。
世人甚至稱那時的弗蘭澤爾家為大陸第一的名門世家,認為弗蘭澤爾家是吉納斯王國最強的貴族。
可這終究是一時的榮光,刹那的芳華。
當第一代的當主逝去,那十一人也逐漸離開世間以後,弗蘭澤爾家再也沒有出過戰略級魔法師,甚至連戰術級魔法師都沒有再出現過。
能不能成為戰術級魔法師及戰略級魔法師,這看的是個人的天賦,個人的才能,不是靠血統及傳承就能決定的。
魔法師的後代不具備成為魔法師的才能,這是屢見不鮮的事,第一代當主所生的四個孩子及所收的七個弟子能有那般成就,隻能說是僥天之幸,全都剛好有驚人的天賦及才能,剛好都被他碰上了而已。
因此,當這些人都逝去以後,新生的一代就再無此等僥幸,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平庸的凡人。
就這樣,弗蘭澤爾家開始走下坡路。
但曾見過弗蘭澤爾家是何等榮光,何等昌盛,何等威望的先輩們,又哪裡甘心家族就這麼沒落呢?
因而,他們將過去的那段榮光視為弗蘭澤爾家必須追回的事物,將其寫入祖訓中,世世代代耳提麵命,告訴後輩子孫,必須以家族的繁榮昌盛為第一使命,無論如何都要取回昔日榮光。
這樣的執念,這樣的頑固理念,便一直流傳到了現在。
艾雷德曼·弗蘭澤爾正是這執念及理念的忠實執行者。
他不是視自己的兒女如無物,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兒女們能夠獲得幸福。
可這點想法,在家族理念,家族大業麵前,卻是微不足道的。
不然,艾雷德曼當初不會將當主之位讓給尤莉。
尤莉不是家中長子,還是女兒身,按照一般的貴族的想法,家族當主之位是怎麼都傳不到她身上的。
但因為尤莉有成為戰術級魔法師的天賦,甚至是成為戰略級魔法師的天賦,艾雷德曼想都不想,直接將當主之位讓給了她。
隻要尤莉坐上當主之位,弗蘭澤爾家就會因她而成為大貴族,為此艾雷德曼才不顧一切的傳位給當時年僅12歲的尤莉。
艾雷德曼之所以將弗蘭澤爾領的大權掌握在手中,也不是因為他貪圖手中權勢,隻是因為尤莉真的沒辦法兼顧王都及弗蘭澤爾領兩方麵的事務,且尤莉過於意氣用事,根本不善於管理一方領地,為了不讓弗蘭澤爾領在她手中衰落,艾雷德曼才不敢放權。
如果尤莉能夠做到將一切儘善儘美,讓家族節節攀升,恢複家族昔日的榮光,那艾雷德曼絕不介意交出手中權利。
這個男人的眼中就隻有家族大業,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可儘數無視,儘數為這個第一使命退讓。
可也正因為這樣,這個家裡,沒有一個人喜歡他。
“弗蘭澤爾家現在已經是侯爵家了,不需要再攀任何的富貴及關係。”
尤莉衝著艾雷德曼拋出了這樣的話。
“不,還不夠。”艾雷德曼不假思索的道:“家族最強大之時,弗蘭澤爾領的領土可是直接占據了整個王國的十分之一,現在不過是五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地方,遠遠不及曾經。”
“那你乾脆去篡位好了。”尤莉諷刺道:“隻要奪下國王的位置,整個國家都是你的,你去啊。”
“閉嘴!”艾雷德曼怒道:“你是真以為你現在成氣候了,什麼話都能說了是嗎?”
“那也比你隻會說,隻會做夢,還是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要好。”尤莉冷聲道:“我不管你想乾什麼,想要領地也好,想讓家族繁榮也罷,甚至想要回這個當主之位,我都隨時可以還給你,但再讓我知道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隨便許下這種婚約,我就去找母親,再也不管這個破家族!”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父女兩人就在議事廳裡爭鋒相對,彼此毫不留情的對著對方唾罵或怒罵,半點麵子都不給對方。
說到最後,艾雷德曼也是明顯動了真怒。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家族的傳統,用「戰祭」來決定誰服從誰吧!”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