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亞拉德順從著自己的欲望,做出了決定。
“成為我晉升為聖者的滋糧吧!利比昂!”
發出如此怒吼的亞拉德,向著桌麵上攤開的卷軸,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
“噗呲!”
就在亞拉德的手即將觸碰到桌上的卷軸時,一陣血光乍現了。
大片大片的鮮血從亞拉德的手上淌出,浸濕了辦公桌,也浸濕了那副卷軸,將其完全染紅。
“………………唉?”
由於事情發生的太快,且完全沒有半點的征兆,直到自己的臉都被鮮血給濺射到時,亞拉德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直到他感到一陣劇痛,也看到自己的手臂齊根而斷,掉落在桌麵上,像一個滾筒般往外滾動了一圈時,他才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亞拉德抱著噴血的斷臂,發出痛嚎。
“我的手……我的手……!”
過於淒厲的慘叫,令得在房間內待機的四具煉金人偶一下子全都被激活,頭盔的眼睛部位齊齊的亮了起來,身體亦是開始喀嚓喀嚓的動彈。
隻是,當煉金人偶們被激活時,一道冷冽的驚豔劍光以及一道璀璨耀眼的極光同時掠過。
霎時,左邊的兩具煉金人偶被斬斷,右邊的兩具煉金人偶被轟碎,四具戰力堪比黃金位階的煉金人偶頃刻間被破壞,碎了一地,再起不能。
“什麼?”
抱著斷臂的亞拉德一邊痛嚎,一邊終於是看到了。
看到有兩個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房間中。
左邊是手持華麗長劍,留著一頭璀璨金發的公主殿下。
右邊是手持貴重權杖,垂著一頭柔和銀發的教皇冕下。
“是你們……!?”
亞拉德震驚了。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問題,根本沒人回答他。
梅洛和娜依莎隻是一左一右的站在那裡,冷冷的注視著他,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即將死去的罪人一般。
而在亞拉德準備怒吼出聲時,第三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人,出聲了。
“彆叫了,隻是砍你的手已經算是對你很仁慈了,要是換作殿下或冕下親自出手,被砍斷的可能就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頭。”
當這個聲音在亞拉德的身後出現,並傳入他的耳中時,他的瞳孔猛的一縮,渾身更是顫抖了起來。
梅洛和娜依莎這才有了動作,緩緩的向著亞拉德走來,卻是將其無視,一左一右的從其身後走過,來到出聲之人的身後,在其身邊站定。
亞拉德麵色劇烈變幻,心中更是有恐懼在滋生。
這一刻裡,他最想做的事情已經不再是質問梅洛和娜依莎,而是不顧一切的奪門而出,逃出這裡。
沒辦法。
如果對手是梅洛和娜依莎,那亞拉德並不會很畏懼。
這兩人的身份雖然極其尊貴,可論實力,已經離聖者僅有一步之遙的亞拉德有信心,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即便兩人聯手,自己亦是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但,這個出聲的人就不同了。
雖然,他的身份也很尊貴,甚至比梅洛和娜依莎還要尊貴,同時亦和這兩人一樣年輕,可若黑暗救濟所的那些人沒有亂說的話,那麼,這個人便已經跨入了那個令自己渴望無比的層次,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抗衡不了的存在。
所以……逃!
逃得越遠越好!
可當心中產生這樣的想法,並準備付諸行動時,多年來培養出來的危機意識終究還是救了亞拉德一命,讓他將即將竄出去的身體給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轟!”
也就在同一時間,似乎是有一道看不見的斬擊劈過,亞拉德身前的空間卷過一陣暴風,將那裡的空氣、空間以及地板都給轟碎。
看著自己麵前那被轟至粉碎的地板,亞拉德蒼白的臉上淌下一滴汗水。
剛剛,若是自己沒有及時拉回自己的身體,往前跨出了一步,那現在是什麼下場呢……?
亞拉德的腦中,頓時浮現出自己的身體被一刀兩斷的情景。
“哦?”
那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似笑非笑般說了。
“不錯嘛,關鍵時刻還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不愧是這個國家最強的人,離聖者隻差一步的傳聞看來也是真的了。”
“可惜,明明就有著光明的前途,為什麼要做出這種選擇呢?”
“這種……自取滅亡的選擇。”
此話一出,亞拉德慘白的臉頓時湧上一絲血色。
他緩緩的轉過身,抱著斷臂,半邊身體染血,眼睛更是充血般的看向前方。
在那裡,豪華辦公桌後方的精致靠背椅上,已經是不知何時坐上了一個少年。
少年身穿純白廷裝,腰佩純金聖劍,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撐著扶手,支著一邊臉頰,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亞拉德。
其身後,梅洛和娜依莎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帝國公主及教廷教皇的做派,反倒像是兩名服侍少年的忠心耿耿的侍從。
“你又懂什麼?”
充血的眼睛直視著那名少年,亞拉德低吼般出聲。
“光明的前途?”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光明的前途?”
“我的前方明明是一片黑暗,哪來零星半點的光明?”
亞拉德將自己的黑暗一麵完全展露了出來,不再做出任何的掩飾及狡辯。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都已經沒用了。
所以,他的臉上,現在隻剩下怨恨,隻剩下癲狂。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少在那裡大放厥詞!”
聞言,黎格還沒做出表態,梅洛和娜依莎先是齊齊一怒。
黎格舉起手,阻止了兩個少女的發飆。
“確實,我對你並不是很了解,隨便說這句話,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黎格一邊點頭,一邊卻淡淡的出聲。
“不過那也不重要了。”
“現在,讓我們先來談談你的事。”
“你會死,還是會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