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怡：“……”
21世紀網友的腦洞會不會開得太大了，趙曉萌不過換中性裝扮，就腦補出十萬字的言情文了？
趙曉萌沒注意直播間，隻靠近：“多久沒出去了？”
她身後透出來的光線有些刺激，徐靜怡眯了眯眼：“沒幾天。”
“嗬嗬，”趙曉萌拿出手機對準她，“整整十天！打你電話不接，發你信息不回！要不是田主任知道你在這，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呢！”
徐靜怡一愣，她剛想說沒關機，忽然反應過來之前為了給百合升級，特意將手機卡抽出來，放在自製外接磁卡盤裡作為二設。
“很抱歉，”徐靜怡很歉意。
她先和直播間的說暫停，然後將手機卡重新放回手機，並且啟動開機程序。
徐靜怡態度如此誠懇，趙曉萌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歎息：“你以後真的要多注意，聯絡不到人我會很擔心的。”
“嗯，”徐靜怡內心有些暖，“我下次不會了。”
“你的小百合升級得怎麼樣了？”
“雖然還差不少，但起碼把視聽能力解決了，”徐靜怡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所以今天就打算回家裡，去做小白的完成測試。”
趙曉萌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感情你出了這道門回家後不休息還要繼續工作啊！你這麼勤奮也不可能給你搬個勞模獎勵啊！
她瞅著宛如網癮少女一樣的徐靜怡，心中有了彆的思量。
而徐靜怡的手機開機後，就一直在不停地震動。
徐靜怡有些奇怪，她解鎖，發現一連串的短信提示音在不停地響，還有上百個未接電話。
“……寧柏宇，”趙曉萌湊過來一字一字念，“這又是哪位啊？”她眉毛一挑，顯然有些曖昧的猜測。
“是弟弟，”徐靜怡神情凝重，立刻回撥回去，剛響了沒兩秒，對方秒接。
“是有什麼事需要……”
徐靜怡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寧柏宇語氣相當不好地開口：“你到底什麼意思！誰準你拿我姐姐消費的！誰準你以我姐姐做模板製作人偶的？惡心！”
徐靜怡一愣。在25世紀，製造一個類似去世親人友人的智能是很正常的做法。她不明白對方為何這麼生氣。
他的嗓門足夠大，趙曉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並沒有拿她消費，百合以後會是家庭的重要成員，”徐靜怡很有耐心地解釋，順便喊了一聲，“百合，對麵那位是柏宇哦，就是名字和你很像的那位。”
徐靜怡說完，大約過了30秒空白。
寧柏宇嘲諷地哼一聲，就差掛電話。
“嗨~柏宇，”三頭身樣貌稍顯英氣的少女取代他的通話畫麵，從手機屏幕出現，嚇得寧柏宇心中一突，直接將手機扔在附近的桌子上，百合眨了眨眼，“你可以冷靜點！我並不是貞子，不會從裡麵爬出來。”
“……呼，哦，”寧柏宇上下打量了一下百合，不像，五官不是很像，但眉眼間那份熱情自信與正義感，簡直像到了骨子裡。
他的眼神微暗。
“你是靈感繆斯的弟弟，對嗎？”百合露出好奇的表情，“嗯，很帥。”
寧柏宇：“……”
本來憋著一口悶氣的他，忍不住吐槽：“你能分辨得出帥嗎！”
“當然，我可不是量產的簡單人工智能，”百合一本正經地解釋，“創造者說了，我是世界最美好存在的化身，是她最好的友人。你既然是繆斯的弟弟，那自然是長得好的。”
寧柏宇：“……”
他的負麵情緒，實在沒辦法對精神性格很像姐姐的百合發泄，勉強憋住，說：“你能先回避嗎？我想話想單獨和你……創造者說下。”
“哦，好吧，小男孩的憂鬱嘛，”百合歎了口氣，“你家的網最好換個光纖，我的基礎數據包都下載這麼慢，也沒辦法直接幫你突破數值升級。”
“百合，那是違法的，”徐靜怡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不可以哦。”
“好吧，”百合衝寧柏宇翻了個白眼，然後消失。
寧柏宇心頭一緊，雖然很生氣，但不得不說，徐靜怡真的抓住了自家姐姐性格的精髓。哪怕樣貌不一致，但性格太像了。
他都會有種姐姐在說話的幻覺，簡直像她的靈魂存在在百合中一樣。不是說隻在監獄中相處過嗎，怎麼能那麼像。
不行！
寧柏宇忽然更生氣了：“徐靜怡，我不希望我姐姐和你扯上任何一丁點的關係，現在沒找你麻煩，不代表我真的原諒你了！更具體點，我不想聽見很像姐姐的機械音，我也不想看到眉眼像她的百合，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我身上插刀！”他越說越激動。
“百合是百合，寧百合是寧百合，”徐靜怡的聲音很冷靜，“她們之間頂多算母女傳承聯係，我從未想過替身，請不要混為一談。”
“屁的母女，我姐姐還是母胎單身呢，”寧柏宇覺得和徐靜怡聊不下去，“反正你那麼厲害，再創造一個和我姐姐完全不一樣的智能機器人吧。我沒意見。”
“那百合呢？”徐靜怡的聲音很輕。
“……嗬……隨你，”寧柏宇“啪”掛了電話。
趙曉萌耳聰明目，所以幾乎聽了個全，她看向徐靜怡，發現對方居然沒有不高興的情緒。
趙曉萌懵了幾秒，說：“你不生氣？”
“一開始是生氣的，”徐靜怡很坦然。
在25世紀，智慧生物全麵進行宇宙探索，智能AI經曆一次叛亂後也擁有了公民身份，所以國家對智能生命有明確的保障。
首先，任何科學家一生不能私自創造擁有兩個以上的獨立智能，其次，創造出來的智能生命不允許抹殺，犯錯也必須交給智能法庭。
百合在她的概念中，是生命存在個體，怎麼可能被銷毀。
但剛剛係統在給她拚命解釋——這屬於時代的隔閡，21世紀的人不認可這種傳承觀念，沒辦法改。
再加上最後關頭，惱羞成怒的寧柏宇也舍不得說銷毀，自然沒什麼好生氣的。
“唉，我是鬨不懂你們科學家的腦回路，”趙曉萌她一把扯起準備往電腦桌前坐下的徐靜怡，“但我隻知道你需要出門社交一下了。”
徐靜怡：“……？？？”
*
酒吧裡麵燈光迷離，音樂躁動。
無數男男女女在舞池釋放自己的熱情與浪漫。
趙曉萌已經跑進去浪了，徐靜怡端著白水杯子坐在卡座裡感慨：真是青春啊。
【宿主！你也很青春啊，坐在這裡，進去散發你的魅力呀！】
係統又一次開始慫恿，它始終不忘自己戀愛係統的身份，彆的係統是擔憂宿主劈腿被發現，它擔憂的是注孤身。
——真是令人頭禿。
終於，它看見一位英俊的少年端著兩杯酒走過來。光球激動得亂顫，它算是想明白，哪怕不是男主男配也沒關係，先來個雄性生物打開宿主的情感需求也好。
咦？看著有些眼熟？
這不是階梯教室的搭訕小哥嗎？
“沒想到又碰見你了。你真厲害啊。和森田教授能麵對麵討論，隻是我有些好奇，人腦和電腦最大的區彆在於情感和創造。這些都無法模擬出來的吧？”他托著酒杯，坐在徐靜怡身側。
係統：“……”問這種問題的還是滾吧。
“並非不能模擬，首先是情感，部分大腦受傷或疾病患者，是因為他們的大腦皮層和感情中樞（杏仁核）的連接被切斷，因此我們模擬上這個部分就行。再說創造，分開來看就是理智與思考。這個在大腦皮層，它定義人性和管理合理的思維，其他的動物是受直觀和遺傳控製的，而人類運用大腦皮層進行思維。按照這個邏輯，智能機器人模擬大腦皮層成功，也能有相同的思維邏輯能力……”徐靜怡慢條斯理地說。
過來的少年舉著酒杯，麵帶微笑，完全插不上話。
見她停下來，他看了徐靜怡幾眼，臉上的表情變了，說道：“哦，真是不錯的想法，徐同學我知道你很聰明，或許你猜到了什麼。所以，你願意接受無條件的資助嗎？以後金錢、名譽、聲望想要什麼應有儘有……”
“哪個國家的？”
“……美帝。”
“不願意，”斬釘截鐵。
“你，”男生臉上怒氣一閃而逝，“你在套話？”
“不，我以為你會回答華國，還想答應來著，”徐靜怡表情很無奈。
簡單一句話，噎得男生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好一會他才低聲咬牙道：“我奉勸你不要被愛國之心給迷惑住了。”
“我才要勸你不要被富貴繁華迷住眼，人生在世短短一輩子，吃穿住夠用就行，要麼做一輩子感興趣的事，要麼做一輩子有貢獻有意義的事，才不白活。當然，如果你一輩子熱衷挖牆腳做間諜，當我白說。”
青年勉強維持住笑容，保持風度地說再見，便灰溜溜地離開。
係統在女主腦海拚命叫喚，【宿主，既然知道對方是間諜之類的，乾嘛還提點他那麼多啊！就應該讓他一輩子被蒙才對啊。】
徐靜怡眼神微妙了幾秒：“我看起來像個傻子嗎？”
【……】係統。
“我的那個提議從理論上來講是沒錯的，但他們沒有公式，根本做不到。”
這就好像丟一本高數給古人，告訴他們可以用“羅爾定理”“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洛必達法則應用條件”……來做題。
有用嗎？
他們懂這是啥嗎？
更何況人工智能的難度相當於像古代人丟了一大堆國家奧數題海。慢慢折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