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怡一愣。
趙曉萌把臉一抹, 激情起來：“那我也要給你展現展現我方實力。你給我句準話, 這大白兔能夠量產不？成本大概多少，你打算售價多少？”趙曉萌興致勃勃。
“雖然材料貴但因製作體積小，所以成本並不高，量產的話成本可以降到兩三千，售價的話, 9800應該差不多吧，你覺得呢？”徐靜怡沉吟片刻。
她和很虛心地詢問, 對商業定價之類的沒什麼概念。
“9800？這價格太低了, 完全配不上智能機器人的逼格，會讓很多人覺得是水貨, ”趙曉萌嚴肅搖頭，摸了摸下巴，“我看前期可以定個9.8W，後續再慢慢調整價格。對了，還有推廣的事, 我看網上為你的事正沸沸揚揚, 你介不介意我直接利用這股風, 將成立公司與投產大白兔的消息放出來。”
“這方麵你做主就好。”
“那到時候開產品發布會你願意去嗎？”
“……可以。”
“ok, 對了, 你對公司辦公地點，人手有什麼要求沒？”
徐靜怡搖搖頭：“我不管這些。另外我現在並沒有錢投資開……”
“彆擔心, 錢我有, 風投也很容易找, ”趙曉萌拍拍胸脯，“隻要把大白兔亮出去，絕對一堆人蜂擁而至。”
“你對合作方有要求嗎？”
“隨便。”
“品牌設計？”
“無所謂。”
“你就沒什麼想要的？”趙曉萌一臉崩潰，“難道你願意開公司隻是哄我高興嗎？”說完，她自己居然還覺得有些道理，忍不住捂住臉歎息，“我什麼時候學會這麼不要臉了……”
“……”
“你彆真這麼說，我不想變彎，謝謝！”趙曉萌開玩笑地做出交叉手勢。
“……我接下來的實驗需要鈦合金，熱障塗層材料、Ti基複合材料、TiAl及Ni、Fe基金屬間化合物、陶瓷複合材料等。能買到的話，這些吧。”
趙曉萌聽著有些暈，感覺都是些難度很高的材料啊！
但她還是堅定地拍拍胸脯：“放心吧。如果買不到我就去找我爸幫忙。除了材料你還要什麼？實驗室要不要？”
“如果有銀河五號計算機級彆以上的，可以弄一個。”
“好！”
沒有做過技術幾層的趙曉萌，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答應些什麼。
趙曉萌還想多和徐靜怡絮叨了幾句公司的事，但見對方興趣缺缺，完全是一副“你高興就好”的模樣，也是有些無奈，碰上這麼個放手老板，真不知是應該高興還是啥……
“那成，剩下的我儘快給辦好，所以詳細數據保障都會與你共享，你記得抽查。”
“……嗯。”
*
徐靜怡剛剛到家，白憶柔的電話追過來。
“總算是打通了，”她的聲音帶著萬分慶幸。
再三視頻見她麵色紅潤，以及病曆診斷書上都是正常，確認徐靜怡是真的沒事後，白憶柔才大大鬆了口氣。
“天知道看到微博新聞我有多害怕，”白憶柔在電話那邊傳來猛拍胸脯的“啪啪”聲，“我完全不敢告訴奶奶，就怕她一個情緒波動太大氣暈了。隻能慶幸奶奶不看微博不接觸手機，就喜歡繡花織衣服。那個鬨鬨啊……再給我個能聯係上你熟人的聯絡號碼，還有鄰居的……我真擔心再出現類似問題。”
正在複製趙曉萌電話的手一頓，徐靜怡道：“鄰居的也要？”
“當然，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真有麻煩，你鄰居說不定才是第一個知道情況的，”白憶柔補充，“你沒有沒關係，我去拜訪問。”
剛準備說沒有的徐靜怡一頓，“有。”然後將沈斯年的手機號發過去。
白憶柔又好好叮囑兩句，並說明天出差回來就過來，才掛了電話。
徐靜怡想了想，給白奶奶打了個電話問安。
聽到電話那頭白奶奶開心又小心翼翼的話，不管多麼幼稚，她都回答得很認真。
片刻後，白奶奶忽然感慨一句，“你這電話一來，我心裡就踏實啦。”
“……”徐靜怡一下子陷入沉默。
“啊……你不要多想，年輕人就應該敢於拚搏，敢於做自己的事業。我可不是那些黏糊糊的小老太太，我開明著呢，你在外麵認真工作，我比你還要驕傲高興呢。鬨鬨啊，不要害怕，如果難過寂寞了就給外婆打電話。不管怎麼樣你還有我呢，還有給你留下的房子和存款，你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貧困富裕都沒關係，有外婆在呢。”
白奶奶不知道徐靜怡的成就，隻心疼她出獄後可能工作不好找，所以避重就輕，語調故意是輕鬆又笑嗬嗬的。
而徐靜怡聽完，卻有種沉甸甸的複雜感覺。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隻好認真地“嗯”一聲。
兩人再簡單交流了幾句才掛電話。
係統旁觀著，覺得宿主似乎多了點人情味，少了些許隔閡感。
不過見她馬不停蹄地打開電腦，翻開《星際穿越》。
——果然是錯覺吧！
係統無語地瞅著，頓了頓，實在忍不住吐槽，【宿主你要不要這麼拚啊！如果說最開始你是為了出獄為了人氣值，但你現在已經出來，人氣值也處於良性發展，沒必要活得這麼辛苦吧。】
“辛苦……嗎？”徐靜怡沒想到連智能都是這麼看她的，“哪裡？”
【哪裡都顯得很辛苦！你這完全沒有娛樂生活，你去遊過泳嗎？健過身嗎？旅過遊嗎？交過男朋友嗎？……】係統還是絮叨。
徐靜怡已經收回心神，打開播放器。
當係統自認將一乾大道理說完，卻發現徐靜怡已經開始看《星際穿越》，氣得它光球一鼓一鼓的，窩在意識深處不搭理她。
三個小時後，徐靜怡的精神觸角尋過來。
係統，【乾嘛呀。你不好好哄我是不會出來的。】
“再開啟一次觀影機會，”徐靜怡。
【又看？你之前科學家的知識消化完了？】係統訝異，【做科研可不能貪多，二十年的記憶吸收起來不僅僅是疊加那麼簡單。況且你之前剛進醫院，不要太累。】
“不，是我估算錯誤，”徐靜怡有些無奈。
她之所以選擇《星際穿越》這部電影，是對裡麵高緯度的概念很感興趣，按照現在科學界的猜測，宇宙分為十個維度，當前世界是由時間支配三維物體形成的四維空間。而超過四維空間的更高維度統稱為高維空間。
影片中因為五維空間未來人類族群給了庫珀那些信息，庫珀才能用所以摩爾密碼告訴女兒墨菲數據，最後推導出引力公式，拯救地球。
徐靜怡嘗試得到五維生命十年的知識，她對五維世界的科技很感興趣，更甚至，她想試試能不能逆轉時空，穿梭過去未來。
奈何知識提取失敗了。
她有些失望，卻不失落。
“再開一次。”
這一次，她選擇墨菲作為切入點，電影中的墨菲有三個時間段，徐靜怡選擇的是墨菲中年時期的十年。
因為有《蟻人》世界漢克皮姆量子世界的知識作為基礎，徐靜怡理解墨菲的知識異常順利。
《星際穿越》世界中知識的構建不像《蟻人》那麼超脫，更像是21世紀科技發展後期的世界。對時空穿梭、蟲洞、黑洞、引力方程式有著一套相當強悍的論證。
比如電影中經常出現的RS模型，就是以21世紀的原始RS模型做了修正，用一個公式描述五維時空中的全部物理和結構，比如引力場，規範場，空間場以及之間的相互作用。
對膜上的規範場，是黑板上經常能看到一行字： （Standard Model Term）。
其中最重要的應該是也能在空間傳播的bulk場，正因為bulk場與地球所在膜之間相互作用，使得球麵不同位置的萬有引力常數不同，簡單點說是導致重力不同，且Bulk場還能夠維持蟲洞的穩定。
這為時空穿梭以及控製引力做了基礎。
墨菲承接布蘭德教授的公式進行計算，在理解父親暗示她的奇點黑洞數據後，測算出正確的引力方程式，就是獲得控製引力波的方式，從而達到解救世界的目的。
將電影再次看完。
徐靜怡閉目揉了揉鼻梁山根，腦子在不停地回味、演練、重複計算墨菲的知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
就在係統以為徐靜怡睡著時，她忽然再次睜開眼，衝向旁邊的白紙板，快速地寫下一串串的方程式：洛侖茲坐標變換：X=γ（x-ut) Y=y Z=z T=γ（t-ux/c^2)；光的多普勒效應：ν（a)=sqr((1-β）/(1 β））ν（b)……相對質量：M=Mo/√(1-v^2/c^2)；相對時間：t=to√(1-v^2/c^2)，相對長度：L=Lo√(1-v^2/c^2)……
以及畫出數據示意圖：畫出RS模型；畫出對時空結構和膜的特征采取一些限製，在不同情況下的模型；畫出W_{yy，y}描述bulk場與物質場發生相互作用的耦合係數，以及畫出扭曲紙麵讓兩個點碰在一起相通，黑點指代蟲洞……
一頁一頁地書寫，她的眼底綻放著極為專注熱烈的目光。
係統第一次體會到如此驚濤駭浪的精神波動，它死死地蜷縮在識海最深處，害怕被刮暈。
當兩個小時過去，徐靜怡寫得渾身大汗淋漓，身體隱隱輕顫，在將最後一個句號畫上，她將馬克筆往旁邊一放，身上還有興奮的餘韻。
當係統從恢複平靜的識海膽顫心驚地出來，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就發現徐靜怡宛如石化一樣，緊緊地注視著白紙黑字，時不時還返過去翻閱一下，她的表情就像在看摯愛，纏綿追隨，重複回味……
而當係統也看到推到公式時，光球極為劇烈地一顫，內構數據似乎受到莫大刺激。
“係統。”
極輕的聲音，卻宛如響雷在它耳邊炸起。
【……什，什麼事，宿主！】它很謹慎。
“所以你會不會也是類似五維，甚至六維七維的存在呢？你瞧多麼相似，遠超這個時代的科技，能夠以幽靈意識形態存在，卻無法直接接觸四維（我們的世界）空間，但可以觸碰電子網絡，假設是利用引力波控製電流中電子……”
徐靜怡話還沒說完，光球已經開始發顫，保持鵪鶉不敢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