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為之側目, 李教授又應聲說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他扭頭看向徐靜怡說：“小徐。你看過超級機器人這個節目嗎？”
徐靜怡搖頭。
李教授看向沈斯年：“帶電腦了嗎？要能翻牆的那種。”
沈斯年愣了一下，下意識說了句, “翻牆？”
李教授嚴肅的臉露出一抹調侃：“很奇怪？不會翻牆我怎麼看國外最新期刊？”
沈斯年尷尬的笑了笑，將車停在飛機場附近的酒店, 他蹲在房間, 按李教授的要求點開國外電視的回放——《超級機器人》。
這是小型機器人格鬥節目。現場有100名觀眾，以及四名明星導師, 海選之後，每位導師會選擇10支隊伍，組成團體互毆。
場地是52*52的全封閉戰鬥倉, 裡麵有若乾機關比如, 地板上的升降圓鋸、氣動升降刺、氣動鈦製彈球杆等, 機器人之間不僅僅需要戰鬥, 還需要展現唱歌、跳舞、編程，AI計算等技能。
“這節目做得還不錯，”李教授嚴肅地看著，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觀眾席。
沈斯年點頭, 尤其是看到好幾個小型機器人機敏地進行戰術配合時，若有所思。
“你覺得怎麼樣？”他看向徐靜怡。
徐靜怡瞥了一眼，“菜雞互啄。”
“噗，”沈斯年差點笑噴, 挑眉, “這麼有自信？”然後他看向李教授, “就配合意識上來說不錯，但並不算稀奇。絕對比不上“白兔”。”
“接著看，”李文峰沉重地點點頭。
此時，競技的第一個環節結束。
一位穿著簡易西裝的中年男子，扶著另外一位身著晚禮服的女士上台。
“眾所周知，斯坦福研究所的人工智能中心研發出全球首個智能機器人Shakey。它可移動，可感知，可根據表麵事實推斷隱藏含義，甚至能用英語進行溝通。Wow……但這永遠不是機器人的終點。科學界對智能機器人的探索是永無止境的。”
“每一個年代都會有優秀的開拓者引領風場。下麵讓我們請出節目最重磅的特邀嘉賓，斯密斯教授與他的愛人“夏娃”。”
激昂的音樂伴奏響起，很快，一位身著休閒西裝的中年男人從旁邊小跑上來。
他帶著自信的笑容，大邁步走到舞台中央，然後輕輕做了一個躬身邀請的紳士手勢，原本站在主持人身邊的晚禮服女子慢吞吞的走過去，將手放在他手上。
斯密斯教授拿起話筒：“很高興作為特邀嘉賓出現。嗯……我是不是應該先感謝一下讚助商？”台下響起一片笑聲。
“然後我得糾正主持人的一句話，”他眨了眨眼，輕輕拉起身邊女子的手一吻，台下瞬間響起“嗷嗷”的呼喚聲，“噓。彆激動。夏娃可不是我的愛人，這會讓我夫人吃醋的。嗯。應該說夏娃是我與夫人的孩子。給大家打個招呼吧，夏娃！”
“各位，晚，上，好，”晚禮服女子忽然開口，典型的機械嗓音，動作遲緩地半蹲行了一個禮。
“哇哦……”在其他智能機器都是小坦克，小賽車的情況下，突然出現一位如此擬人的機器人，瞬間點燃現場人的熱情。
主持人笑道：“看來大家都對夏娃很好奇啊。斯密斯先生，能為大家多介紹一下夏娃女士嗎？”
“我想，你們更想看點實際的，”斯密斯先生很配合地點點頭，然後讓“夏娃”表演了一係列，諸如回答問題，唱歌，以及挽著斯密斯的手翩翩起舞。
雖然夏娃的反應不夠靈敏，姿態也很僵硬，但她好歹能將那一係列的要求圓滿做出來。
整個遊戲賽場的氣氛越發濃烈。
也就參加比賽的選手表情略尷尬，和夏娃相比，他們的機器人稍顯粗糙。
負責炒氣氛的主持人不停的對著鏡頭大喊：“不敢置信！難以置信！如此人性化的機器人已經出現！難道意味著我們要進入機器人伴侶時代了嗎？”隨後，還故作調侃地捧心狀，“希望行業能維護好未成年限購條令，避免未成年不慎買到影響發育！”
觀眾們發出“噓”的嬉鬨聲。
因為是網絡視頻回放。所以彈幕在此時已經炸開。
【讚讚讚！什麼時候可以普及！】
【為主持人的腦洞點讚，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孤老終身了！】
【太他媽厲害了，這進步突變，有種從黑白無聲電影到3d mx科幻大片的感覺。】
……
就在這時，主持人向眾人做出安靜的手勢，看向斯密斯問出一個很有挑釁意味的問題，“斯密斯教授……很多觀眾都看過推特上點擊量破億的智能“兔子”視頻。您能說說它如何嗎？”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著。
斯密斯教授聳了聳肩：“哦。拙劣的模仿。”
這答案出乎所有觀眾的意料。
主持人一臉訝異地喊著：“哦！這是什麼意思，斯密斯先生是在暗示那位小姑娘借鑒你的作品嗎？”
斯密斯先生笑了起來：“唔……我沒這麼下結論，但一個不足二十二歲的小姑娘，居然獨立完成智能機器人的全部製作，還巧妙的和我的構思相似，給你們看看這基礎代碼……這或許隻有上帝才能做到……”
邊說著，賽場上的大屏幕播放“我兔”敲擊電腦代碼的片段，以及“夏娃”的編程視頻，視頻上很貼心的將相似的代碼用紅圖標記出來。
不少看過推特“我兔”視頻的人也在彈幕中驚歎。
【原來是被抄襲的嗎！心疼我國科學家……華國想要天才都想瘋魔了！炒作一個抄襲者！】
【華國不是一直以來都抄襲嗎，否則那些科技怎麼出來的，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不要臉了！】
【樓上是無腦吹嗎？就這種視頻能代表什麼？“我兔”出現的時間明顯更早吧！而且就功能而言明顯比隻會唱歌跳舞賣萌的女機器人強悍吧！】
……
電腦彈幕上幾乎吵翻天。
徐靜怡眉頭皺起來：“就這？說我抄襲？”
她覺得很荒誕，難道21世紀的人可以空口鑒抄？他們不怕被失敗後名譽受損嗎？
“這是幾天前的節目，還有彆的東西你們看，”李文峰拿起手機，對應著在電腦上慢慢地敲標題，很快，出現幾份全英文的電子報刊。
“這是他們發給我的，”李文峰指了指頁麵，“這次電視節目絕不是偶然，前一段時間外媒一直在造勢，為我國人工智能的真假爭執許久……隻是那時候誰也沒在意，隻當他們很閒，現在想想真是蓄謀已久。”
徐靜怡點開電腦，裡麵基本都是標題黨。
《量產智能機器人大白兔？華國肄業女網紅，為博眼球不顧一切說出彌天大謊！》——《泰晤便士報》。
《人工智能沒有誕生在耗子百億的實驗室，而是誕生在一個直播空間，如果這是真的！國家政府真的要好好調查一下何必浪費納稅人的錢養廢物》——《華爾茨日報》。
《強烈譴責華國頂級間諜潛伏51區，竊取斯密斯先生等人的科技勞動成果“夏娃”初代智能，間諜行動非常不利於國與國之間的建交，請華國立刻停止行動，並且將東西歸還》——《華盛頓中心報》。
徐靜怡看到這一張報紙，皺眉：“這上麵並沒有證據。”
“如果我們不做出強有力的回應，”沈斯年對此有不同的看法，“他們能洗腦彆人相信。到時候華國又會陷入輿論風波。”
徐靜怡的聲音恢複平靜，“無稽之談，我可以做核心代碼對比，證明真實性。”
係統也在腦海裡叫囂，【實在是太無恥了！宿主，我這裡還有倒黴蛋等產品，要不要給那些美帝媒體空運過去！】
李教授搖搖頭，臉上全是怒容：“小徐啊，你若是這樣做就上當了。他們搞這麼個節目來不是認為你抄襲，隻是想要用輿論逼迫你拿出源代碼，從而竊取技術。這就是霸權主義，他們有的，對彆人藏著掖著，他們沒有的，耍儘陰謀詭計也要拿到手。”
“竊取技術？”徐靜怡一臉詫異，“這個時代如此不尊重知識？要不申請一份專利？”
“專利？”李教授對此嗤之以鼻，“專利需要公布大量的核心資料做備份，隻有那些民用商品會注冊。你看哪個國家的核心科技會申請專利，你若是走專利這條路，更符合他們的心意，可以正大光明地竊取。”
徐靜怡皺了皺眉：“那李教授的建議是？”
“小徐不用擔心，我和你說是這個隻是打預防針。這次事件上頭的領導很重視，必要時候會采取外交手段，”李教授安撫道。
他剛說完，又有一個電話打到手機上。
“喂，”還沒聽兩句，李文峰眼底露出驚訝的目光，下意識瞥了徐靜怡一眼，然後起身，將賓館的門打開。
“李教授好，打擾了，”爽朗的大嗓門響起。
徐靜怡和沈斯年側目，見身著軍裝的三男一女走進來，領頭的那人還少了左臂。
“顧隊長，”沈斯年率先起身，將對方迎過來，“你怎麼來了？”
“哈，我怎麼能不來，中央對大寶貝可是緊張得很，一聽聞有國外勢力搗亂，我就被派遣過來了，那群白人見識總是這麼淺薄，原/子.彈時期他們不相信，氫.彈，人造衛星時他們也說不可能，現在有了人工智能，他們也隻會潑汙水，誣告我們抄襲！”
說完，顧朝暉拍拍沈斯年的肩膀，“都說讓你接我的班，結果你居然退伍了。不像話。”
在顧朝暉麵前，沈斯年的臉色都柔和了些。
他這輩子若是沒有碰上顧朝暉，不說性格偏激，可能連命也早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