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怡眉毛一挑, 詫異地看向“我兔”：“你還在做直播？”
小球罕見地戳了戳手指，看了眼徐靜怡，然後……腦袋在對方的注視中越來越低, 半晌才開口：“嗯……對不起。”
徐靜怡一愣：“為什麼道歉？”
“昨天應該是最後一次的, 大家似乎都很高興，所以……”小球胖乎乎的手指相對戳了戳。
徐靜怡眼睛亮起來，小球的智能等級不高, 也沒設置吞噬進化的程序, 她真沒想到“小球”的表現居然會越來越人性化，是直播間眾人的認可？還是什麼彆的原因？
“你喜歡直播跳舞嗎？”
小球搖了搖圓圓的腦袋：“我隻喜歡給主人洗衣做飯打掃衛生。”
“……咳, 那你是喜歡彆人與你聊天？”
小球晃了晃胖胖的身軀，遲疑了會，點點頭。
“那好。”徐靜怡拿起手機，將白獅上麵“超級科學家預備役”的id名字，改成了“小球眼中的世界”。
“主人！”小球眨眨眼，顯得有些懵。
“以後這個直播間以你為主，好好經營。”徐靜怡拍拍小球的腦袋。
不管是看電影學習知識, 還是2:1時間的房間, 以及日常的人氣值消耗, 都注定直播間不能消失。
但隨著她接觸的層次越來越高，參與的機密越來越重要。很多東西，哪怕是一丁點都不能直播。那麼關於直播間如何維係就成了的問題。
她想過許久, 一直沒找到很穩妥的方案。
直到小球橫空出世。
她剛剛與係統確認過, 因為小球是她的所有物, 所以經營的人氣也能判斷成是她的。
小球可以借此機會變得更聰明，她能固粉，一舉兩得。
然而她剛剛的言論，導致直播間的彈幕瞬間就炸了。
【MaiMai：啊啊啊！旋轉360度虎撲式跪地道歉，大大，我是真愛你的，你彆拋棄我們啊！】
【Lucrezia：小球雖然很可愛，但是大大，我們是你一手奶大的啊！你怎麼能一手拋下你的孩子們！】
【MO：隻有我想要小球嗎，弱弱地說，我更喜歡看它打拳跳舞，之前那些高深的物理化學計算機知識QAQ真心看不懂！】
【卿卿何薄命：樓上 1.我也……】
【枉歎之之之：啊啊啊……反對派都閉嘴啊！難道你們忘記小球是誰生的嗎？有了孩子忘了媽！你們都是渣爹咩！】……
直播間瞬間分為兩大派係，苦苦哀求主播回歸的鐵粉派，以及喜歡小球被抨擊成渣爹的派係。
當徐靜怡回頭看手機，差點以為手機花屏壞了，仔細看，才發現是一行行的彈幕遮住屏幕。
她輕蹙道：“我之前承諾的事比如抽獎之類都不會變。小球是我的助手，它開播也隨時能看見我。我不在，平時由小球陪你們玩。”
【m1xm1n1：雖然這麼說，但我還是想要主播！】
【魂魄家的小妖孽：嚶嚶嚶……有一種被輕拍狗頭（乖，和我寵物一起玩）的即視感。】
【如是水墨丹青：大佬，那你一般什麼時候出現啊。】
……
直播間的觀眾們執著地詢問。
徐靜怡看著直播間，沒有糾結問題，隻說：“讚同我想法的。轉發下麵這條微博，有機會抽中新生產的產品——超輕防護蛋蛋球，1000份送出。時限三個小時，由小球開獎，禮物三周後寄出。這也是它接手直播間後送給大家的禮物。”
【浪浪：臥槽！大大太壞了！但是……含淚轉了。】
【不知道取什麼好：我是會被禮物屈服的人嗎？哼……好吧，是的。（看在大大你說會經常露麵我才屈服的，絕不是因為禮物）狗頭.jpg.】
【顏值即正義：隻有我想問問這個蛋蛋球是個什麼鬼嗎？大大，你取名字的能力……emmm……】
……
炸鍋的直播間由呆萌可愛的小球接手，其實誰都知道小球和徐靜怡的關係，網友們也隻是逗趣策一會。
徐靜怡拿好資料，便出發前往會議廳。
*
中午的交流會人不是特彆多，大約不足四十個，還有部分是青年老師或助手。
徐靜怡在門口環顧一圈沒看見李文峰教授，便準備進去隨便找個位置坐。
“呀……你怎麼……哎，你也在這裡開會嗎？”稍顯高興的聲音響起。
徐靜怡扭頭，正好看見抱著一摞資料的衛文熙激動地盯著她……胸前的工牌。
“唔……”
“真是謝天謝地。我以為又得費老大勁跑出去拿工牌，沒想到你居然是藍牌子。徐靜怡同學能夠麻煩你帶我進去嗎？嗯……就說，就說我是你的助手就行。”
這點小事徐靜怡還是不會拒絕。
兩人同時穿過檢查閘口，抱著資料的衛文熙千恩萬謝。
徐靜怡還沒來得及回話。
身側低沉的嗓音帶著惱怒：“小衛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做事毛躁就算了，剛還和你說過不要因為和女同學聊天耽擱時間，怎麼又犯了？”
說話的正是有些禿頂的朱教授。
“對，對不起教授。”衛文熙臉色有些苦，“酒店打印機沒有墨，我剛剛是外麵找複印店耽擱了點時間。也是才碰見她，請她幫忙帶我進來。”
“好啦，彆狡辯。”朱教授臉色很不好，“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可以隨便帶彆人進來，趕緊過來。”
“呃……不是，我是蹭她的工牌進來的。”衛文熙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把工牌放在打印室那了。”
“說謊也不打草稿，怎麼可能蹭她的進來。”朱教授嗤笑一聲，“你們助手的工牌和我們是不一樣的，隻有我們才能帶人……”
說到一半，他瞅了一眼徐靜怡胸前的工牌。
——居然真的和他是同款深藍色，而不是普遍的淺綠色。
朱教授難免打量了徐靜怡幾眼，心中升起一種感慨，年輕，太年輕了，年輕到令他有些嫉妒。
學術界還是講究一定資曆的，這麼年輕就能出頭的，要麼實力格外出眾，要麼背景格外硬紮。
朱教授看了衛文熙一眼。
衛文熙看向徐靜怡，忙道：“我給你介紹下我的導師，朱浩教授，之前在《自然-生物技術》上發表了全新的基因編輯工具——N1gAgo-gDNA技術論文，是基因編輯方向的大牛，很多院士都說這項技術有望獲得諾貝爾獎！”
徐靜怡輕撇對方一眼，微皺眉，不過這個小動作誰也沒發現。
朱浩教授似乎很為這份誇獎自得，笑著擺擺手：“也沒有那麼誇張。我隻是為基因編輯方向做了一點微薄的貢獻。諾獎什麼的不敢想。”
衛文熙很習慣地跟上拍馬匹：“教授您太謙虛了。這可是第四代ＤＮＡ編輯技術，而且還是華國獨有的知識產權，不像CRISPR-Cas9技術的發明者來自不同的國家，現在還在為產權所屬打官司。”
朱教授明顯很受用，笑了笑：“畢竟我就是在國內讀書教書嘛。沒有出過國，哪裡可能和彆國科學家有產權之爭。”
“能用二流的設備，發明出世界矚目的技術，才是真的流弊的大牛！要老師在國外的話，肯定成功的更快。”
衛文熙這話說得真心實意。
雖然朱教授為人有些虛偽虛榮，但實力沒得說，哪怕難伺候一些，衛文熙也不後悔。
朱教授聞言批評道：“做研究主要還是靠人，設備都是第二位的條件，年輕人更加不要抱怨做研究的環境，要自己爭取環境，之後會有開花結果的一天。”
然後他看向徐靜怡：“不知道您師從哪位啊？”
徐靜怡微微抬眉，卻沒有開口，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衛文熙誤以為徐靜怡是心氣高，因為之前被教授懷疑了幾次後有些不滿。
他連忙打圓場地開口道：“教授。這一位是徐靜怡，師從李文峰教授。”
“徐靜怡？”這名字聽著特彆耳熟，朱浩突然間又不能從記憶中提取出信息，但是李文峰三個字一出來，他眼睛一亮，“哦？是李文峰教授？那可是位了不起的前輩啊。”
中科院院士之一，現首長還是他的老領導，路子夠硬，怪不得這麼年輕就能進來開會，朱浩忍不住又生出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嗯，李老師確實很了不起，並非沽名釣譽之輩。”徐靜怡點頭道。
朱浩表情一僵，總覺得這小年輕話裡有話。
不過既然是李文峰的弟子，以後肯定前途無量，朱浩因此有了打好關係的想法。
他親切道：“不知道你研究的是什麼領域？我認識幾個C刊複審老師，到時候幫你問問論文投稿？”
以往他說出這句話，哪怕再難搞定的青年學生也會露出親近的神色，但今次，朱浩卻碰了一個軟釘子。
徐靜怡又抬頭瞥了他一眼，說：“人工創建單染色體真核細胞。謝謝，但不用了。”
“哇哦……是最近非常火的熱門領域。你有投稿過嘛？”朱浩還是不死心。
“有，已經發表了。”
“哪裡？”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