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已也不知道紀仍是什麼時候來的。
她拍完戲卸完妝出來後,就見到紀仍正在跟江導說話。
他穿著灰色的襯衫,立在江導旁邊,衣冠楚楚的模樣,顏值愣是能夠把周圍的男一男二給碾壓。
江導立在他對麵,灰西裝紅領帶,打理得乾淨的麵上帶著笑,那愉悅的樣子,讓寧已甚至懷疑,倘若紀仍願意給他的電視劇當男主,估計江導會把名額直接送到他那裡。
當然,她隻是那麼一瞬間有這種錯覺而已。事實上,像紀仍這樣驕傲無比的男人,是根本不屑來當一個演員的。
他今天來,說不定是談什麼投資的。
寧已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已經有些偏暗了。紀仍還在那裡,寧已想了想,還是不過去跟江導道彆了,拿著東西就打算離開。
哪裡想到,她從停車場開車出來,就被一輛白色的法拉利給堵了路。
並不是寧已敏感,反正她下意識就覺得前麵擋路的就是紀仍,果然,幾分鐘之後,對麵的車門打開,豐神俊朗的男人就從車裡下來了。
男人手上帶著一塊銀色的表,無論是質地還是牌子,即使放在今天,也是高檔貨。
那天晚上寧已顧著女兒,並沒有太過在意,而今看到他還在帶著那塊表,心中的酸意咕嚕嚕地就冒了出來。
倒不是吃醋吃的,而是覺得自己那些青春都喂了狗。
她至今還記得,當初郝明語告訴她,他手上的那塊表,就是她十八歲時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而他帶了很多年。
當然,寧已後來並沒有跟紀仍求證。因為她那時候已經決定要跟他離婚了。
隻是,看著他還帶著那塊表。想起她跟他結婚那麼多年,他心裡頭都是彆人,她就膈應得很。
“下來。”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走到了她的窗邊,手指輕扣車窗,聲音帶著如大提琴一般的磁性,卻又冷而沉。
聽得寧已不舒坦。
寧已不想下去,不想見他,不想跟他有多餘的交集。但是……他的車擋著她的路,她就算有一萬個不願意,還不是得下去。
不然按照紀仍的性格,沒達到目的,他會給她走才怪。
寧已開了門,卻沒下車,沒好氣地瞪著他:“你想乾嘛?”
“下來!”紀仍的聲音帶著命令。
寧已真是氣笑了:“我又不是你的下屬,我乾嘛要下去。”說著,雙手抱臂,看著他的眼神也充滿了不服氣。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泡泡袖出門,領口打了黑白格子的結,看起來淑女之中不失明豔。紀仍見過不少年紀跟寧已差不多的女人,但他們跟寧已都不太一樣。
這個女人似乎並不會老,在彆人都想著如何保持容貌如何化妝掩飾自己逐漸開始出現細紋的眼尾時,她還是跟以前一個模樣,一副不太成熟,又不可一世的樣子。
但是寧家在他們結婚之前,就已經破產了。那時候她的父親因病去世,還是他安排人幫忙處理的。
這些年,那些跟她同齡的人都在變,有的結婚為母親之後,從囂張任性的大小姐變得賢妻良母。有的家庭遭逢巨變。一夜成人,開始專注事業,再也沒有了當初任性。
但寧已似乎沒有,這麼多年,她似乎都沒有變多少。看起來還是一樣,若說變,可能就隻是變得更像個女人一樣。
“下來。”紀仍又重複了一邊。
寧已心裡在罵街。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可以這麼囂張地擋她的路,但如今路被他擋著,她就算是生氣也沒辦法。
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之後,寧嘉臉上掛上虛偽的微笑,打開了車門,而後踩著高跟鞋下了車,立在紀仍麵前時,她抬起下巴,麵上帶著傲慢,在離他一拳頭的地方,嗬氣如蘭。
“說吧,做什麼?”
不過彆看寧已臉上一副傲慢,實際上,她心裡是發虛的。紀仍是什麼人啊,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們離婚之後,寧已跟他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會來,那肯定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
寧已可以想到的,唯有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