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秦遠所料,他隨後和陸巧兒隨後在村東頭路邊山溝裡,找到了一片新掘土的痕跡。挖開後發現了數十具安定村村民的屍體,所有屍體的脖頸上都有青紫色的掐痕,可知他們生前都被人扼住脖子窒息而死。
陸巧兒見到爹娘兄弟和村民們的屍體後,嚇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之後在秦遠安慰下,陸巧兒去辨認了屍體,沒有找到盧小妹,但撫養盧小妹的伯父伯母的屍體都在。
“盧小妹和我同歲,我們常在一起玩。之前你也見過的,就是人長得可好看的那個,是我們村裡最漂亮的美人 。十多年前她和她伯父伯母一家逃難來我們村住下。我們一直不知道她身份,前幾天村裡來了很大很大的大官,什麼左仆射,就是在京師除了皇帝就他說得算的那種。他說他是盧小妹的親戚,這次來就是打算把盧小妹接走。”
“尚書左仆射……房玄齡?”
陸巧兒忙點頭:“對,就是他。他在村子裡住了兩天,人很親和,一點官架子都沒有,還說安定村人傑地靈,出忠孝。他因為在汴州等地還有彆的事要辦,便和盧小妹說好了,等他辦完事回程的時候會派人來這接她。”
那幫人目的既然是要劫走盧小妹,那這事情八成跟房玄齡有關。
這些村民們的死法實在是太奇怪了,全部都被掐死了。正常情況下,凶手如果要對這麼多人行凶,一般會選擇刀劍斧頭這些工具去殺人,這樣快而省力,為什麼一定要用掐的?
秦遠還發現這些被害村民們的脖頸上的掐痕幾乎差不多,脖頸前麵有兩個很深的大拇指印,凶手們似乎很喜歡從正前方掐人。
村民們的奇怪死法,加上這件事脫離了原定曆史的走向,讓秦遠覺得很邪門。儘管他並沒有在這些死去的村民們身上感受到什麼邪氣。
“啊——”陸巧兒忽然捂著後頸痛叫一聲。
秦遠忙去查看,發現陸巧兒的後頸處有個拳頭大的黑色腫塊,腫塊中央有被蟲子叮咬過的痕跡。剛才他就發現陸巧兒的臉很紅,還以為她是因為悲傷過度激動所致,沒想到她在發高燒。
“我脖子怎麼了?”陸巧兒有點頭暈,身體晃了晃。
秦遠扶著陸巧兒去樹邊坐下,告訴她可能是緊張過度,太累了需要休息。
“可是我覺得好疼,身體很熱,頭暈。”陸巧兒臉色越來越白,她靠著樹乾,扭頭見秦遠板著臉,非常嚴肅,就笑了起來,但笑得有點無力,“秦大哥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這些年你一直住在山裡不問世事,怎麼會知道尚書左仆射叫房玄齡?”
秦遠掏出帕子去擦陸巧兒額頭上的汗,發現陸巧兒的體溫越來越高。
“事到如今,我就不瞞你了。我就是傳說中隱居深山的世外高人,足不出戶便通曉天下之事。”
“噗!胡說八道!你要是高人,我就是王母娘娘了。”陸巧兒緩緩地抬起胳膊,去拉住秦遠的手。她好像料知了什麼,眼淚突然一串串落了下來,“秦大哥,對不起,我前兩天不該對你說那麼難聽的話。我——”
陸巧兒咳嗽了兩聲,她話還沒說完,眼皮卻越來越沉,儘管她努力想睜開,但最終還是閉上了。
秦遠緊緊攥著陸巧兒的手,眼看著她陷入昏迷,停止了呼吸。
陸巧兒的後頸是被毒蟲給咬了,頸部是連接大腦和心臟的要害部位,感染了蔓延得很快,根本沒有辦法救治。
可恨他沒了法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秦遠緩緩地閉上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忍不了,對天大喊。
可是空曠的四野,除了回音,根本沒有人回應他。
秦遠氣得往樹上狠狠地錘了一拳,樹沒怎麼樣,他的手卻破了。留了幾滴血之後,傷口很快愈合。
秦遠盯著自己手背上的血,腦袋裡突然回蕩起一句話。
“頭七還魂日,一滴神仙血,三遍回魂咒,可使人起死回生。若是橫死的冤魂,化掉其怨氣便可行。”
這是他師傅以前對他講過的話。
天有天規,人間也有人間的法則。神仙不能隨便乾涉人間的事,更不能去隨便複活人間已經死掉的人。但是安定村這些村民的死,在曆史上本來就不該發生。如果自己救活了他們,應該也不算違反天規。
既然打算複活這些村民,就不能把他們的屍體留在荒郊野外,如果野獸吃了或者叼走了就麻煩了。
秦遠就去把村長家前麵的那輛馬車弄了過來,將所有村民的屍體包括陸巧兒,都運到了山上木屋裡。這裡通風乾燥,沒有什麼人知道,是個比較好的藏屍場所,保存七天應該沒有問題。
為了避免意外,秦遠用木板把屋子的窗戶和門都釘死了,這才安心下山。
村民們都是橫死的,他得想辦法先化解他們怨氣,然後趕在頭七那天讓他們起死回生。
陸巧兒之前躲在菜窖裡兩天,她脖頸上的傷應該就是在菜窖裡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