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章】出塵白月光(2 / 2)

能夠淨化魔氣、善使箜篌古琴以及結界術的絕色少女,在一次意外之中與天神雪蒼於極光之境相遇。那時的雪蒼已經發現了天帝對他的忌憚之情,對殺戮和滿手血腥的自己感到憎惡,打算屈從命運就此死去。

這樣的雪蒼,遇見了乾淨得不染纖塵、純白如天邊明月般的少女。

在希華牽起他布滿血腥的雙手時,雪蒼第一次感到了救贖,他想不顧一切,為了她而活下去。

而希華的本體,是一朵將要絕跡的上古仙花,可生死人,可肉白骨,能將塵世汙穢化作天邊仙雲之氣,安撫充滿怨晦與不甘的亡靈。

但因為她是這世上最後一朵仙花,而他們一族似乎總是難以逃脫慘死的宿命,所以她被父母告知絕對不能離開極光之境,不可被凡塵汙濁了琉璃心性。她必須日日夜夜地守著極地的長夜與白晝,普渡著不得安寧的亡靈。

於她而言,極光之境是一種保護,也是一座牢籠。她同樣寂寞,卻不知應該向何人訴說。

——直到孤獨的天神,遇見了同樣孤獨的神女。

因此,在雪蒼戰勝天魔枯尤之後,他拚儘全力地苟活了下來,隻為了最後再見愛人一麵。而在雪蒼死後,希華獻祭了自身,護持著他的靈魂遁入紅塵,為此散儘了修為。她不顧一切地離開了極光之境,護持著雪蒼的轉世,可麵對的,卻是早已忘卻了過去的愛人。

前世情緣,今生姻緣,最終選擇的究竟是紅玫瑰,還是白玫瑰?

好一出……狗血大戲。

望凝青沉默不語,靈貓卻被自己的劇本感動得淚水漣漣,以人世情愁為食的它最喜歡這種難以兩全的糾葛之情了。

“總而言之,你現在扮演的就是這個反角——墨夷雪前世的愛人,希華。”靈貓歪頭,說道。

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有兩人,一是墨夷雪,二是薛憐兒。

既然天命要讓墨夷雪和薛憐兒在一起,那身為墨夷雪前世愛人的希華自然就成了他們感情上的攔路虎。

“這不叫反角,這叫作配。”

靈貓心裡的那點小算盤在望凝青的眼中簡直毫無遮掩,它不過是臨時抓了壯丁,讓她來做墨夷雪和薛憐兒的磨刀石罷了。

命軌真正開始傾軋,是在雪蒼和白花投胎轉世之後,也就是墨夷雪和薛憐兒的那一世。但靈貓已經在上一世吃過了教訓,不打算再憑空捏造一個身份讓人半路插-進去,而是決定讓望凝青從頭開始,認認真真地體驗希華的一生。

“那都不重要啦。”靈貓一本正經地說道,“總而言之,眼下耽誤之急的事情,是怎麼讓您入戲。”

“您看,希華的性格其實和您很像,清冷淡漠,不將凡塵俗世放在眼裡。”靈貓熱情地推銷道,“但是希華比您更柔軟一些,而且也並非無心無情。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方法,或許可以讓您入戲,體驗一把紅塵的癡心。”

望凝青看了它一眼:“你說。”

“我可以封印您的一部分記憶,讓您以最好的心態來入情。”靈貓說道,“那麼,您告訴我,哪個年紀的您有可能會對男子動心?”

望凝青:“……”

望凝青沉默了,與其說是思忖,倒不如說是徹底的失語。

“……這與喝孟婆湯有何區彆?”

靈貓的笑臉漸漸消失:“……您不會告訴我,除非人生重來,否則沒可能談戀愛吧?”

望凝青又看了它一眼,沒吭聲,但顯然是默認了。

靈貓幾乎要抓狂了:“您修真問道之路如此漫長,難道不曾情竇初開,心慕一人嗎?”

望凝青目光涼涼地道:“有,及笄之年,曾心慕師尊。”

銘劍仙尊——以劍入道的當世第一仙,仙界中最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這個凶殘的愛慕對象讓靈貓傻眼了許久:“……後來呢?您告白了嗎?”

“內窺本心,坦蕩光明,我告知師尊後便自請慧劍斷情絲了。”望凝青氣定神閒地道。

“……再後來呢?”靈貓徹底成了傻貓,它覺得自己不管聽幾次,晗光仙君的行事作風都充滿毒性。

“再後來,師尊飛升,我就成了曾經的師尊。”望凝青垂眸,容色淡淡,她的眼中有星河流轉,太極雙生,“再回頭看時,便覺得那點男女之思不過大道萬裡煙雲之中的一點陰霾,我欽慕師尊,不過是弱者慕強罷了。”

靈貓:“……”

懂了,這人已經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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