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20章】出塵白月光(2 / 2)

枯無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分靈自爆,但那衝天而起的烈焰卻被無形的枷鎖捆縛,最終化為一顆珠子落在了一位一看就是領頭人的天將手中。眼看著首領封鎖了天魔的自爆,其餘幾名守光軍的將士也立時出手,設立屏障,撲滅大火,救出彆院中的凡人。

墨夷雪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仿佛一座靜止的雕像。枯無的話語言猶在耳,墨夷雪隻覺得渾身冰冷,冷得血液都停止了流淌。

暗中保護墨夷雪的守光軍沒有與他交談的打算,解決了枯無留下的爛攤子後,他們立時如流水般褪去,悄無聲息地隱匿於夜色之中。

一切如常。

……

望凝青並不知道自己的房子又塌了,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再次後悔當初沒能一舉除掉枯無,這才放虎歸山。

墨夷雪這條路眼見是走不通了,望凝青隻好從旁下手,兩個人的姻緣,墨夷雪此路不通,那便隻能找上薛憐兒了。想讓薛憐兒和墨夷雪生情,在望凝青看來也很簡單,隻要薛憐兒擁有希華的一二神韻,等希華死後,人總會在漫長的相處中一點點地愛上。

“可那樣,不是太可悲了嗎?”

“是。”

愛一個人愛得麵目全非,這樣的確太過可悲了。

薛憐兒最令人動容的地方就在於她愛得無怨無悔,但同樣,她無法打動墨夷雪的原因也是因為她愛得太過卑微。

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你會選擇哪個?

對於一個足夠優秀也足夠自信的男人來說,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思考。

人,總是會想要最好的,讓自己得到最值得的。

望凝青幻化成墨夷雪的模樣,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薛憐兒閨房外的一棵辛夷花樹上。

“誰?”一閃而過的人影嚇了薛憐兒一跳,她想喚侍女進來,卻在抬頭的刹那對上了一雙孤孑寒涼的眼眸。

薛憐兒的驚慌隻是一瞬,她很快便冷靜了下來,輕聲打發掉問詢的侍女,動作輕柔地掩了燈。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兩手交握放在身前,行了一個禮,不管是儀態還是規矩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不知二殿下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丞相府勾結世外天魔,世子自天魔之處習得邪法,意圖謀奪雲熙國皇位,恐令世人陷於水火,此事,你可知曉?”

望凝青話語剛落,薛憐兒纖弱的身子便晃了一下,她不敢抬頭,但溫柔的聲線已是染上了顫音:“怎、怎會……”

望凝青神情淡漠,隨手折了一枝玉蘭,握在手中細細地把玩:“孤曾告知母後吾已心有所屬,母後說她在私底下曾背著丞相問過你的心意,你說你心悅於孤,所以對這婚事沒有半點不願。孤很好奇,你也不是蠢人,怎麼可能對丞相府的計謀一無所知?”

“我、我……”這話說得太過誅心,薛憐兒一時沒穩住情緒,頓時鼻頭一酸,落下了淚來,“我隻是、我隻是……”

“你隻是身不由己。”望凝青隨手擲出那朵辛夷花,看著它落入水中,“如這辛夷花一般,隨波逐流,命如蒲柳,對否?”

薛憐兒說不出話,她這般柔弱堪憐,果真像極了那隨水之花。

——愛他,卻又不得不被他人利用著去害他。

薛憐兒一時間隻覺得心灰意冷,她近乎淒惶地想,這樣的一生,倒不如死了算了。

“孤說你兩句,你莫不是想尋死了?”望凝青伸出手,隔著窗,輕輕挑起薛憐兒的下巴,一雙飄著風雪的眼眸,就這麼靜靜地凝望著她,“花兒尚懂孤芳自賞,你卻不知憐取自己。若是一直祈求他人的憐惜,往後餘生,又該如何是好?”

“孤給你一個機會飛出鳥籠,你莫要讓孤失望。”

——唯有強大,才有自由。

望凝青說完,便化作風雪消散,她相信薛憐兒抓住了這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攀上頂峰。而她隻要有些許的自立之心,便能跳出這十丈軟紅的魔障,薛憐兒就能擁有希華所擁有的、最為吸引人的堅強。

望凝青卻是不知道,在她走後,薛憐兒癱倒在地上,怔怔地望著窗外漫天飄散的風雪,心臟仿佛被人揪了一把,又酸又麻。

終其一生,恐怕都無法忘懷,在那個月夜之下,朝著籠中鳥雀伸出的那一隻手。

那雙屬於神明的眼眸,深深地烙印在薛憐兒的心中。

好似一場迷離的美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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