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迎親的隊伍卻遲遲不起,在這樣恐怕要錯過拜堂的吉時了。街道兩旁的百姓都咂摸出了幾分不對味了。
“新郎怎麼還不來呀?”人們忍不住竊竊私語,柳家的下人們也麵麵相覷,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來啦來啦!新郎來啦!”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小孩們歡呼雀躍的聲音,隨後禮樂從遠處傳來,果真有一支隊伍披紅掛彩,朝著花轎的方向而來。
原本有些冷寂的街道重新歡騰了起來,人人鼓掌叫好,吉祥話再次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拋。
“哎呀,好俊的新郎啊!”仿佛為了彌補剛才回落的氛圍,人們紛紛誇道,“新娘貌美如花,新郎儀表堂堂,真是天設一對,地造一雙!”
坐在花轎中的望凝青聽見外頭的喧囂,不由得微微一皺,她撩起花轎的紅紗朝著外頭望去,便見一人騎在高頭大馬上,走在迎親隊伍的最前端。
他身長八尺,姿顏俊美,與麵如冠玉的白麵書生不同,他瞳如子夜,麵容深邃,那一身新郎官的服飾穿在他身上便有如紮在槍尖上的紅纓,不過陪襯而已。
他騎著一匹神駿的白馬,比人還高,與這匹白馬相比,後頭迎親的都是嚼著嫩草的小馬駒。有眼力的一眼便可看出那是戰馬,絕非普通貨運的家畜。
——殷家長子,年紀輕輕便官至三品的軍術奇才,殷澤。
十五歲便摘得朝堂武狀元的桂冠,十七歲升任副參將,二十三歲孤身一人殺入敵軍大營活擒蠻夷親王,受封昭勇將軍。
如果說殷唯是人間金玉,那殷澤便是天上寒星,有殷澤在,殷家再續百年輝煌絕對不成問題。
他是殷家至今還能舒舒坦坦,不愁吃喝不愁未來的底氣。陛下曾經想將公主許配給他,被他以“為母守孝三年”的緣由所拒。
這是怎麼回事?望凝青放下布簾,皺了皺眉,在那個聲音告知她的未來裡,殷澤的確會代弟迎親,但換上婚服可就有點說不過去。
迎親隊伍近前,殷澤翻身下馬,乾脆利落的身手再次引起周遭百姓的驚呼,可他卻熟視無睹,快步來到了柳詠青的跟前。
柳詠青沉著臉,正想討要一個說法,誰知殷澤走到近前立時深深一拜,倒把沒有官身的柳詠青嚇得不輕。
“到底怎麼回事?”殷澤實在太過謙卑,讓柳詠青氣勢為之一泄,隻能借著攙扶的動作壓低聲音詢問著,“殷唯呢?”
“回頭我把他兩條腿打斷,讓他給柳姑娘磕頭賠罪。”即便有鞭炮和鑼鼓之聲掩蓋,殷澤的話語也低沉得嚇人,“柳兄,雖然有些冒昧,但請將柳小姐嫁給我吧。”
“你!”柳詠青氣得差點跳起來,“你們殷家要不要臉?請帖都發出去了哪有換人的說法,你們這樣我妹妹還怎麼做人?!”
殷澤一手摁在柳詠青的肩膀上,立時便壓得他動彈不得,外人看不出異樣,還以為新郎在與新娘的兄長友好交談。
“請帖隻寫了殷家與柳家有割衿之約,雖說我年紀相差較大有些說不過去,但我會儘全力描補此事的。”殷澤覺得即便麵對敵方千軍萬馬都不曾這麼緊張過,他必須說服柳家,決不能讓柳姑娘重蹈覆轍,“此事過後,我會將殷唯從家族中除名!”
柳詠青渾身一震,一時間瞠目結舌,說不出話。嫡子除名,就殷唯那副紈絝子的模樣,這是要他去死不成?
因為太過震驚,柳詠青一時間便忘記了反對,任由殷澤飛快地越過了他,來到花轎跟前。
眼看著姑爺讓人抬起花轎便準備離開,那唯恐夜長夢多的迫切看得滿臉笑意的司儀嘴角一抽,大喊道:“等等啊姑爺,還沒行踢轎門之禮呢。”
踢轎門,意喻鎮新娘的威風,表示男方日後不懼內。殷澤不是不知禮數,隻是他根本不打算行這個禮。
“以後殷家都聽柳姑娘的。”殷澤策馬揚鞭,白馬籲了一聲,“在我這,她就是最大、最威風的。”
這一番“懼內”言論頓時惹得眾人哄堂大笑,但柳家小姐是出了名的溫柔嫻靜,因此眾人也隻是交口稱讚,大聲叫好,沒把這句話當真。
迎親隊伍返程,沒人知道花轎中的新娘在細細謀算,也沒有人知道新郎心如火熾,更不知道兩人都蓄力如滿弦之弓,正準備把某人往死裡揍。
南城河畔的畫舫裡,一擲千金換不來佳人一個笑臉的殷唯倒在柔軟的溫柔鄉中,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走開,讓我自己待著。”他推開嬌笑著黏上來的陪酒倌人,隻覺得雙腿癢得發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膝蓋。
作者有話要說:大哥不是重生,就是做了個黃粱夢,畢竟這世界有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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