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1 / 2)

心尖兒上的病美人 道玄 11069 字 8個月前

餘燼年沒聽到魔尊大人回話,還以為兩人這方麵不太和諧,又一想昨晚上那麼大的動靜,難免有些擔心江前輩了。

他讓小啞巴坐外麵等一會兒,才湊到聞人夜旁邊,小聲問道:“怎麼樣?沒跟你生氣吧?”

聞人夜也不知道對方醒過來之後會怎麼樣,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

餘燼年道:“我的藥都是最好的,肯定不會留傷……”

他的話在看到江折柳露在錦被外的手背時戛然而止。

江仙尊的手一向好看,隻是太過窄瘦纖弱了,修長的指節軟軟地蜷縮起來,漂亮得很。但是上麵的咬痕太明顯了,手腕上被掐出一圈圈的淤傷。

“……我的天……”餘燼年一時話語噎住,呆了半晌,木著臉轉過頭看了一眼聞人尊主,脫口而出,“狗啊你是?”

聞人夜:“……我沒用力。”

“誰信你這批話。”醫聖閣下瞬間後悔,甚至有那麼一絲絲地懷疑自己的醫術。他伸手拉過江折柳的手腕,將雪白薄衫向上挽了一下,引入一絲靈氣探脈進去。

一切正常,看起來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嚴重的損傷。隻是魔族的交合方式一向都很持久,他就是太累了。

餘燼年鬆了口氣,隨後就見到對方被挽起衣袖的地方露出一片深紅的吻痕,齒印也很清晰,像是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動作一僵,用看禽獸的眼光看向聞人夜。

聞人夜紫眸鎮定、麵無表情地看了回來。

“真不是個東西!”餘燼年憋了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然後像是放一件脆弱瓷器似的,把對方霜白微涼的手腕放了回去。

江折柳睡得很沉。

被罵了好幾句的魔尊大人並未辯解,隻是沉默地看著他,開口問道:“……這個怎麼……”

“什麼怎麼。”小餘醫師凶得很,“你不知道輕點嗎?”

聞人夜:“……”

他真的沒用力。

這似乎是天靈體的特性,或是發熱後遇到丹藥之後的副作用,讓他的身體變得非常敏感,疼痛和……那種快感,都在成倍地放大。

餘燼年如此猜測,跟聞人夜按著這個方向聊了兩句,對方耐下性子聽了半天,覺得倒是有這個可能。

以這位魔尊大人的膽量,也確實不像是這麼禽獸的魔。

他嘗試著開了兩瓶外用的溫養靈藥,想了一下,又給聞人夜講解了半天要怎麼塗,兩人和諧無比地講完了有關於病人的一切事務,餘燼年才收斂笑容,把魔尊大人拉到一邊。

“山下……”他停頓了一下,“全是魔族?”

那些魔族禁止了終南山常有的、屬於小妖怪們的遷徙,從今早開始,離開此處的就已無法返回,而想要離開的任何生靈,也都難以外出。

聞人夜紫眸微凝,沉默地看著他。

即便對方並沒有惡意,餘燼年還是被半步金仙大魔的眸光盯得汗毛倒豎,他想了半天,低低地問道:“江前輩知不知道?”

聞人夜微微搖頭。

“大概要多久?”

對方靜默了一刹,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到塵埃落定。”

餘燼年緩慢地吐出一口氣。

塵埃落定是多久?即便以他並不算敏感的嗅覺,也已經能察覺到這並非一件小事。封住終南山大抵也不是為了彆人,而就是單純地為了江前輩罷了。

他沒有問聞人夜是要做什麼,而是深深地皺了下眉,道:“你不告訴他,不怕他生氣?”

“他會擔心的。”

“擔心?”餘燼年上下掃視了他一番,質疑道,“他擔心你?”

在餘燼年眼裡,聞人夜這種皮糙肉厚自愈能力極強的魔族,彆說擔心他了,不擔心擔心他的對手就不錯了。

小餘醫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等著哄人吧。那是你說瞞著就能瞞著的嗎?……要不是昨天晚上終南山的小妖怪集體失戀,乍一下空蕩蕩的,我還真察覺不出來你布置了魔族。”

“近期不要離開了。”

聞人夜望了一眼床榻那邊。

“想走也出不去。”

“嘖,得。”餘燼年估計自己跟人參娃娃的聯絡之法也沒法用了,瞟了他一眼,“魔尊大人可真狠啊。”

就在他覺得冷酷無情聞人夜還挺符合這個評價的時候,就見到對方十分賢妻良母地給江前輩晾了一杯茶,然後坐在床榻邊啥也不乾就看著,眼神極其專注,像是個特彆版望夫石。

餘燼年:“……”

算了,也就這樣。

————

江折柳睡了一天一夜。

他再度睜眼時,那種略微超過負荷的疲憊才稍微有所緩解。外麵仍是黑夜,下著一場淅瀝的小雨,已經幾天未曾天晴了。

像是沒有光一樣。

但屏風裡點著一盞小燭,柔柔地亮著。鏤空的香爐裡放了一捧鬆木香屑,燒了很久,整個屋子都是類似於聞人夜身上的氣息,隻不過比對方的味道更清甜、更柔潤一點。

江折柳望著不遠處響著雨聲的窗,略微一抬手,碰到一對硬硬的魔角,上麵的血色花紋纏縛攀爬,紋路錯綜複雜,帶著明顯的魔氣。

他這麼一碰,聞人夜就睜開了眼,抬眸看著他。

小魔王似乎並沒有睡著,魔族的精神頭都很好。

他手裡握著冷硬的魔角,摩挲了一會兒才鬆開手,想要開口說話,但發出的聲音太沙啞了,幾乎有點不像他的聲音。

江折柳及時止住話語,伸手捏了捏嗓子,抬眸看向聞人夜。

小魔王也很緊張,遞過來一杯茶,裡麵似乎加了點彆的什麼東西,散發著甜蜜的氣息。

江折柳接過茶盞,發覺裡麵正好是溫的,便低頭喝了幾口,潤過嘴唇和喉嚨,才勉強開口道:“……我睡了多久?”

“也沒多久。”聞人夜麵不改色地道,“就一會兒。”

江折柳信了他的邪,低著頭繼續喝茶。

他衣衫未整,肩膀上的薄衫滑落了一些,露出裡麵大片吻痕和淤傷,全都是控訴聞人夜太過殘酷的罪證。小魔王看得越來越心虛,目光卻又停在他身上挪不開,越靠越近。

天靈體退熱了,江折柳身上的甜香逐漸消退,剩下他本身道體帶的那股微寒的冰雪之氣,還有一絲混合著複生石作用的盎然生氣。

無論哪種都很好聞,讓人想親近,想貼貼。

他一邊這麼想,隨後也這麼做了,一對堅硬的魔角慢慢地蹭著他,然後越靠越近,湊過去抱住了他。

江折柳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身上還不太舒服,就被小魔王湊了過來,像是聞什麼好吃的似的聞了一下,然後貼著他的耳畔說話。

“有哪裡疼麼?”

當然有。

江折柳不太想說,他身上其實疼的地方有很多,但說出來未免太過有損他作為前輩的麵子,便沒有出聲,隻是低頭喝茶,不想理他。

江折柳不理他,不代表小魔王自己說不下去。他挨著江折柳問了好久,從籠統的到詳細的,最後差一點平均分配到每個器官上,說到最丟臉的那部分時,被江折柳一個眼神盯回去了。

溫茶潤喉,他的嗓子好了一些,才慢慢開口道:“彆說了,你離我遠點,幾天我就能好。”

要是離得近了,指不定還怎麼折騰他。

聞人夜慘遭嫌棄,但是決定不離不棄。視線從對方肩頭的吻痕下移,蔓延過鎖骨,然後又伸手扯動了一下對方的衣衫,想要再看看……

然後他的手就被摁住了。

江折柳平靜無波地看著他,神情有一點不讚同。

豈止是不讚同,簡直就是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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